“这种事情都要我亲力亲为,做皇帝又为的是什么?”他反问:“每天五更早朝,散朝后有时候批奏折到晚上,呕心沥血一辈子,若不能享受一番美人服侍,这皇位大可以让给别人去做。”
“是吗?既然你做皇帝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享用美人,为何不册封一些嫔妃?”她讥讽的白了他一眼:“你手握天下最高权柄,模样生的又好,什么样的女人到不了手?”
“挑不起我兴趣的美人,我可没有闲情逸致养在身边要她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坏我朝纲,给我添堵。”
“神经病,大把完美佳人你不要,偏偏盯着我这个别人用过的女人,你明明瞧不起我,却死不放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她不屑道:“你比我还大两岁,其他男子像你这个年纪都有儿女了,你贵为帝王,不会还是个雏吧?”
“找死是不是?!再说这些刺耳的话,我真的会生气。”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碰过女人,这的确很丢人,可是,除了小狼,他不愿意让任何女人走近他的生命。他脸色铁青,怒火灼灼:“该死的妖孽,你就不能让人心里舒服一点?快好好给我更衣。”
“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受不了你趁早死心。”她半侧过头,将穿反的衣服脱下,重新给他套在身上,因为视线一直投在别处,不想直面他半裸的身躯,几乎完全是靠记忆力去摸索着给他穿衣,她的手不免就不时触碰到他的身上。
当纤细指尖滑过他灼热健硕的胸膛,她脸上一烫,慌忙缩回手,他则是脸色稍霁,享受的轻哼一声,半闭着眼睛,低声道:“我胸口有点痒痒,给我挠挠。”
“你活腻了。”
“别废话,快点!”
一声冷笑,她骈指如刀,对准他胸口死穴,狠狠戳下去。
他听声辨位,轻描淡写拿捏住她的小手:“没良心的东西,竟敢下毒手?”
她暗自心惊,这个皇帝,的确可怕,制御天下无人可出其右,武学修为竟然也如此了得,他根本就没有睁眼,便化解她全力一击,漫不经心捏住她的手,她顿时半边身子一麻,暂时无法运功出手。
“放开,痛死了!”她蹙眉道:“不是要我伺候你更衣吗?”
“瞧你这气得半死的委屈样儿,我还敢劳驾你服侍?心情都被你破坏殆尽,不如明天我服侍你起床梳洗如何?”他半眯着眼睛,微笑凑近她粉嫩清瘦的脸颊,食中二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戏谑和暧昧。
“闭嘴,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投毒。”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生活在最险恶的政治漩涡中心,经历的暗算数不胜数,早就用药物强行改易体质,百毒不侵?你投什么毒,都无济于事,劝你还是省省,将心思用在讨我欢心上。”
他的气息微拂在她脸颊上,她略略惊慌的赶快给他整理好衣衫,跳下床蹲下来想要给他穿上鞋袜,他却赶紧收回自己的双脚,拍开她的手,她愕然抬头看着他,一脸不解。
他一边自己俯身穿鞋袜,一边叹息:“唉,真是不解风情,谁稀罕你低三下四服侍人?我是打算娶你为后,要你享受最完美的服侍,过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是要你忍辱屈尊以卑贱之态伺候我。这会我只是想和你制造一点情趣罢了,你看着我的身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的身材不至于这么没有吸引力吧?”
“作死!”屈起指头,狠狠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她问:“说吧,接下来干嘛?”
“自然是陪我吃饭,等吃过饭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在我忙的时候,你可以不必亦步亦趋跟着我。”
“要和他们几个一起吃吗?”自己的易容术再完美,多少都一定会有些破绽,阅人无数的帝王、江野、沈颀和夏存,哪一个都不是好糊弄的,她可不敢在白天与他们多加接触,一切行动,都适宜放在晚上进行,所以她佯装不乐意道:“对着他们几个,我没有胃口,还是不吃算了。”
“那就我们两个一起用餐,别嘟着嘴巴。”拉着她向外走去,他微笑道:“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着?对着我这个极品男子,肯定思潮翻滚,煎熬难耐,呵呵。”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她不屑的道:“我是被恶心得不行,才睡不着。等吃过饭我想补觉。”
“你是该养精蓄锐,待在床上等我。”直接无视她的鄙夷语气,他貌似很纠结的思考良久:“小狼,总是失眠可不好,不是养生养颜之道,不如晚上我们做点什么运动,你就能……”
话没说完,嘴角便被对方狠狠揪住,用力一扭,疼得他直吸凉气,赶紧作罢。
一走出房间,面对护卫和下人,以及沈颀等人,他嬉笑的神色尽数敛去,恢复成那个目光深沉、阴厉寡言的帝王。
夏存正好走出屋子,面对着竹丛在沉思什么,见到照霆帝和小狼一起走过来,他躬身施礼,眼睛却避开小狼,面色平静无波。
照霆帝微笑道:“夏卿,本来朕打算与你们几人一起用早膳,不过小狼想要清清静静与我共处晨间好时光,还请夏卿体谅她的心情。”
她闻言脸上一黑,踢了他一脚。
夏存半信半疑,不由看了小狼一眼,淡淡道:“如果这是她的本意,臣无话可说。”
“晚上她在我房间这种事,夏卿也能接受吧?”照霆帝继续问。
夏存极力平静的垂眸回答:“皇上觉得她会这么做吗?”
“那你不妨问问她昨晚和谁在一起。”看夏存骤然失去血色的脸,和暗暗握紧的拳头,照霆帝心情大好。
小狼怒不可遏挥拳捶打在他身上:“究竟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这么引导人误解,有意思吗?适合你帝王的身份吗?”
“难道昨晚你在江野房里或者是夏卿床榻上?”一本正经的严厉帝王耍起无赖嘴脸,比谁都得心应手,真是无师自通,出神入化。
“你……”她一时气结,好一会,才慌乱辩解道:“夏存哥哥,你别听他颠倒黑白,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躺在一起……”
这样的辩解未免太无力,她说着说着,便住了口。夏存眼神中泛起一抹苦涩和失望,轻声道:“小狼,一夜之间,你变了很多,变得太快。”
她心里一惊,又有些刺痛,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在照霆帝用力的一拉之下,随他走开。
晨风清冽,送来远处的花香,也翻卷起身边的竹子清味,浑身乏力,满腔苦涩的夏存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电光,泛起一抹疑问。
味道不对!从昨晚,到现在,与小狼两次短暂的接触,都有风扬起,她身上散出的味道,并不是他记忆中先天自带的优陀罗和曼陀罗混合的清香,而是白玉兰的香气。
她与方曜在布达拉宫半月,就算沾染什么异样的香味,那也是菩提花、雪莲花或者佛烟的味道,而不该是白玉兰的气息。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没有玉兰树的藏地,怎么可能沾染到这种味道呢?
他不由望着照霆帝和小狼远去的背影,那身影和衣饰,声音和动作,却分明就是小狼。
也或者,她有意抛却过往,改变自己身上的气息?有可能吗?他飞速回想她的一切,从昨天开始,她的转变太明显,不但与江野亲密相处,还居然对最憎恨的照霆帝服软侍寝,而且,他毁弃银手链的时候,她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按照他对小狼的了解,他亲手毁掉这个,直接挑明与她一刀两断,她一定会抵死抢夺那条手链,绝不让他说出决裂的话。
刹那间转过无数念头,将所有的疑问都仔细筛查一遍,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碧色衣裙的女子沈镜心,也就是现在的阿斐叶,对了,她平时最喜欢用的香料就是白玉兰,在夏府的时候,她的衣饰一般都是用这种东西熏香。她的房间里,也总是放着新开的白玉兰,满室幽香。
难道她是阿斐叶?!那么小狼一定被她藏起或者谋害了!
他立即就要追上去,揭穿阿斐叶的身份,逼问小狼下落,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以她的狠辣狡猾,以及对小狼的妒恨,一旦身份被拆穿,小狼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她一定会下毒手除去。
但愿小狼现在还没有遭她毒手,他应该不动声色,将计就计,破坏她的每一步计谋,同时查出小狼的下落,营救出来之后,再与这女子清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