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彦楷给苏子凡使了一个眼色,苏子凡马上上前向牧天则要取了手机。
“牧副总,这个会议,你是否要参加?”苏子凡还忍不住问了一句。
牧天则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牧彦楷,此时他的脸色暗沉,但是释放出来的信号自己却接收到了——
上阵父子兵,不管两父子吵的在这么厉害,这个牧氏毕竟是牧家的。
“参加,为什么不参加。”牧天则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至于太愚蠢,毕竟在牧彦楷回国之前,牧氏是他守着的。
站在门外的兰丰看着关闭的会议室大门,眼珠一转,拿出了电话,“陷,我是夫人。”兰丰对陷的态度并不好,而且她高高在上的脾气,已经根深蒂固,深入人心了。
“夫人,有何吩咐?”陷对这个夫人虽然不感冒,但是他可是一个有着七巧玲珑心的男人,谁都不得罪,看起来对谁都好,但是其实对谁都不上心。
“少夫人在你那里吧?”对于陷自己的医院,她早就知道的,毕竟陷是整个牧家的私人医生,虽然牧国刚、牧彦楷和牧天则都住在不同的别墅里,但是医生却是只有陷一个。
“这……”陷迟疑了。
因为周小一才经历了一场浩劫,今天精神状况刚好了一些,如果在被兰丰一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崩溃,昨夜听护士说,周小一在梦里都哭了。
可见这个女人,活的真的很艰难。
只是不愿意将心身表露出来而已。
“陷,有苦难言?放心吧,我只是作为婆婆过来看一眼自己的媳妇,而且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好相处的婆婆么?”兰丰的话,透露出来的那种别扭的亲昵,让陷觉得一阵恶寒。
这个女人,难道会是一个好相处的婆婆?
“夫人,的确在我这里,但是她现在非常虚弱,并不太合适见客!”陷虽然知道这样说可能对这个夫人影响并不会太大,但是还是要说一句的。
“放心吧,我只是看看就走,至少表示一下关心嘛。”兰丰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今天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去见见周小一的。
那天,自己只是和她打了一个照面,但是看起来牧彦楷也是对她很喜欢的。
不过就算不喜欢她也要努力努力。
如果有用呢?
反正现在已经没辙了,无论如何她的儿子不能去那么偏远的地方,那里有狼啊,还要老虎吧,终年积雪,会不会被冻坏啊!
自己兰儿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如果实在回不来,放到别的地方也行啊,至少别去新疆,西藏这些地方都可以的呀!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天新闻里天天播放那些救灾的官兵,泡在水里那么多个小时,那么累,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将孩子弄回来!
兰丰捧着一束花来到周小一病房的时候,周小一还在睡觉。
“夫人,你这么快就过来了?”陷陪着兰丰一起进了病房。
兰丰直接没搭理他,对她来说,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高级佣人而已。
既然得打了她想要的答案,那么他对她来说,依旧是佣人。
砰了一鼻子灰的陷到也没有觉得尴尬,大概是这样的次数太多了,也就习惯了。
兰丰走到周小一床边上的时候,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自己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婆婆,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在睡觉!
兰丰将花重重的翻盖桌子上。
可是周小一仍旧没有醒。
“哎……”兰丰推了推周小一的肩膀。
然后嫌弃的拍拍自己的手。
周小一感觉被人推了推,但是仍旧没有醒来的意思,这几天对她来说,太累,恨不得就这样睡死过去。
或者这也是一种逃避,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中,没有人打扰,也不用面对现实的困扰。
“阿姨,少夫人的身体状况很是糟糕,这一觉睡来,恐怕不太容易醒。”陷有些看不下去了。
看着兰丰的动作,好像很着急。
仔细想一想,就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
但是来找周小一有用么?她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有什么资格保住牧彦兰,看来兰丰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也不知道牧彦楷到底怎么对付牧彦兰,想到那个二世祖,陷觉得这一次,恐怕牧彦楷不会那么容易饶过牧彦兰的。
任谁都不愿意饶恕一个对自己刀剑相向的人吧。
“她睡觉?她的瞌睡比我儿子还重要么?”兰丰柳眉一下子挑了起来,本来就不柔和的五官,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泼辣。
陷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他可不想和她正面冲突,牧老爷子对他有恩,所以他才为牧家效忠,牧家所有人都是他效忠的对象,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就算有,他也不会去做这个选择。
所以,对待牧家的人,他不喜欢的,也只是尽量回避,几乎不与之起冲突,当然,除了牧彦楷,因为他将牧彦楷当做朋友。
“喂!醒醒!”这一次兰丰大力的摇了摇周小一。
“夫人,你轻点,她的伤口还没愈合好。”陷实在看不下去了。
出声阻止。
“我就这样摇了一下,怎么可能弄到伤口!”兰丰非常不高兴的撇了他一眼。
“她的伤口撕裂的厉害,轻微的触碰都可能会再次撕裂伤口。”昨天二次缝合是自己亲自上的手术台。
“伤口?什么伤口?”兰丰对于昨天的事情并不是知晓,只知道几个手下出了事,只有周小一,并未提及。
陷的眼里出现了一抹嘲讽,不过一闪即逝。
“到底怎么才能让她醒来?”看到陷不说话,兰丰也难得过问她伤口的由来,现在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重要。
陷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这种情况,他的确不会给她任何建议。
兰丰撇了一眼旁边桌上的水杯。
眼里闪过一抹狠辣,“这一切都是你男人造成的。”端起来,快速的向着周小一的脸泼了过去。
“哎!你……”陷看着兰丰端起水杯的动作,就知道她的想法,但是想解救已经为时已晚。
“夫人,这杯水是刚倒的开水啊!”陷飞快的跳过去,在冰箱里拿了冰袋,将兰丰挤开了。
周小一是被疼醒的。
“啊!”眼睛还未睁开,就已经先尖叫了起来。
“痛!”手已经飞快的将沾满开水的被子揭开。
因为伤口的原因,她不敢动身子,只能任由开水在胸前蔓延。
还好陷的冰袋过来的及时,皮肤才未被烫伤。
陷拿起电话,“拿一只烫伤药过来。”
陷此时的心情是愤怒的,难道有钱人就能随便这般羞辱穷人么?
“怎么回事?”周小一一片氤氲。
“周小一,立刻给牧彦楷打电话,让他取消将牧彦兰送去部队的决定。”兰丰已经在床的另一面递过手机,强硬的看着周小一。
周小一偏头,也看着她。
“阿姨?”这是牧彦楷的后妈,她在酒会上看过一次。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久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吧。”兰丰的态度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周小一此时完全懵圈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身上会有开水?”周小一不理会兰丰,而是看着陷。
“因为……”陷没有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兰丰。
周小一看着陷的眼神,就明了了一切。
这个女人来干什么?
刚才她说什么来着?
周小一觉得头有些疼。
“阿姨,你刚才说什么?”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说话,你竟然没有听?”兰丰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了,整个人的面部都有些扭曲了。
“……”周小一揉揉眉心,觉得脑仁有些疼。
“我刚醒。”周小一面对兰丰的强硬,没有丝毫的退缩,不卑不亢。
“陷,脸还有些疼,会不会留疤?彦楷见了我这张脸,会不会不喜欢了?”周小一氤氲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哀怨。
“不会,不会,只要你别用手抓就不会留疤的。”陷连忙安慰。
“可是,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护士把我弄伤的?”周小一忍不住骂了一句。
兰丰在旁边气的眼睛都瞪圆了,不过却不敢接口,毕竟周小一将牧彦楷都搬出来。
如果牧彦楷知道自己将她的老婆烫伤的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被派到更远的地方去。
“周小一,我让你快点给牧彦楷打电话!”兰丰不得不岔开话题。
“阿姨,你难道自己不知道打电话么?”周小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兰丰。
这句话,将兰丰难住了,如果她打电话有用的话,还要周小一干什么?
不过周小一这句话,让她不得不放下了身段,“小一,你看,知道你生病了,婆婆专门给你买的鲜花,你喜欢么?”
兰丰说着指指陷那边桌子上的鲜花。
周小一看了一眼,满天星,一大束满天星是什么感觉?周小一觉得有些凌乱,感觉自己的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尼玛能在随便一点么?要不抱一束白菊花来更好。
对于这个女人,如果说在酒会上对她无感的话,那今天这次见面,她对她的感觉可是一点也不好。
因为感觉她就是和杨梅是一丘之貉。
“喜……喜欢。”周小一的表情有些牵强。
陷眼角也划过一丝笑意。
这个兰丰,也真是……让人很无语啊。
“既然,喜欢你就帮婆婆一个忙呗!”兰丰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笑却不达眼底,而且周小一分明在她笑脸上看到了一丝厌恶。
既然厌恶自己,何必这般委屈自己呢?
周小一摇摇头。
“阿姨,你看我都这样了,能帮你什么忙啊?要不,你让彦楷帮你吧,陷给彦楷打电话,告诉她阿姨来这里。”周小一看着陷,眼神里带着祈求。
“好,少夫人,我这就打。”
“陷,你干什么呢!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兰丰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