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染睁大了眼。
他说什么，她是他的女人？
她张了数次嘴，想问他自己做什么程度的他的女人，只是一时兴起，有了感情，想要长相厮守？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她怕听到不想要的答案，怕以后连靠近他的可能都没有。她宁愿做一只驼鸟，一辈子把头埋在沙子里，迷迷登登地过。
此时的自己，连她都感到陌生。爱上一个人会失去自我，她早就品尝过，却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品尝第二次。
帝煜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司机先把他送到地点，下车时，帝煜特意回头来看了温小染一眼，“管家送你回去，不用准备什么东西，休息好，养足精神，下午就走。”
他这声声叮咛让温小染有一种，自己是小学生，他是小学生家长的感觉。别扭……且温暖。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只有她和管家。
“谢谢您啊，管家。”她低声道。
管家笑得高深莫测，“温小姐是谢我送您回家呢还是谢我制造了一场乌龙，让您认识到少主在你的生命里不可缺，甚至产生了寻短见的想法？”
“我没有想要寻短见。”只有管家一人时，她终于忍不住道出了实情，“那天是被人撞下去的。”
“温小姐难道对少主一点感情都没有？”
温小染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摇头，如果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就不会失魂落迫到连栏杆都忘了抓，最后被人撞下去。
“这就对了。”管家满意地点头，“温小姐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当然是天长地久，一辈子。”这也就是她一直没敢敞开心扉向帝煜表达感情的原因。
管家理解地点头，“这个是很正常的想法。”
“我并不是冲着他的钱和权去的，是……真的喜欢他。”说来可笑，喜欢他的话只能当着管家说。
“我也得出来。”管家是多少年来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透她一个小姑娘的心思，“我也知道，温小姐您一直犹豫的是什么。但是，少主从小父母双亡，又被老爷子严厉管教，不是在书房里度过就是在各种体能场上，没乎没有体味过来自家人的温暖。后来碰上了江天心，她的欺骗毁掉了他对爱情和婚姻的信念，再加上为了挽救帝宫，老爷子抛弃了他，越发让他对感情彻底死心，从此变成了冷血之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解开他心底的冰是需要时间的，温小姐若是真的喜欢他，请给他时间，相信迟早有一天，少主会看到您的好，重拾对亲情爱情以及婚姻的信念。另外，别看少主无所不能，其实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给您什么诺言。”
她一直觉得帝煜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管家这么一分析，方才觉得他也不过是个正常人。这个认知没有让她失望，反而觉得关系更亲近了一些。
“少主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人生大事向来自己做主，所以不存在的所谓会受家人阻挠的情况。温小姐只要真心对他好，他迟早会改变主意，给予您一生一世的。”
她垂首轻轻点头。
片刻，又紧张起来，“怎么办？我刚刚骗了帝煜，明明是被人推下海的，我却没有说，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当时看到他对我好，整个人就蒙了，所以……所以也就忘了去解释。”
“这种无伤大雅却能增进感情的小欺骗有时用用也不错。”至少少主知道她对他的在乎后，一脸的爽。管家微笑着提示，脸上的皱纹都延展了开来，仿佛看到了二人相亲相爱的美好画面。
……
帝煜办完事，从某高级会所里往外走。
温小慧此时正陪着欧阳逸在这里举办画展。欧阳逸近年来名气大噪，已然成为了最年轻的意象画家，所以才能来这种地方举办画展。
对于画作，温小慧并不感兴趣，却碍于欧阳逸而守在那里。欧阳逸看得出来，温和地抚了抚她的发丝，“想出去，就去吧，结束了我去找你。”
温小慧如临大赦，却还假装说几句客套话，然后才往外走。呆在这画室里，还不如去逛街呢。她拨弄着手上的电话，想着约谁去逛街。才走到廊间，便一眼看到了走出来的帝煜。
她眼里的帝煜，一派风流倜傥，周身线条流畅自然，五官漂亮妖孽，没有欧阳逸身上那股闲雅清淡，却多了一股霸道回肠。这样的男人，势必被人顶礼膜拜！更别说，他背后有着了不起的帝宫集团。
这个男人完全没有瑕疵可找。
温小染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嫉妒之心，再次涌了上来，按在手机上的指差点没在屏幕上戳出个洞。
原本想着先前闹过的那些不愉快，想要躲起来的，终究帝煜对她的印象很不好。但此时，她却大胆地走了出来。
“帝总。”她轻轻一呼，脸上带了些媚，快步拦在了帝煜面前。
帝煜停了步，修长的身子迅速将温小慧掩盖。眼前的温小慧成功成为背景一样的人物，无足轻重。他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点了一下，面无表情。
他没有说话，仿佛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她不爽，不过，她此行来别有目的。
“帝总和我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以问一下吗？”她客气地出声。
帝煜依然没有要理的意思。
“哦，是这样的，有几句话我想提醒一下帝总。我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您知道吗？”
帝煜连眉都没有抬。
“上次姐姐带到了我的订婚宴上，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她继续加火，“姐姐交男朋友虽然不是第一次，给家里也介绍过不少，但她似乎对那个男人特别感兴趣，处处保护着他。看得出来，姐姐这次是认真的。我姐长得漂亮，从高中起就开始谈恋爱，都不知道谈了多少个了，因为家里反对她谈恋爱，干脆一到大学就搬了出去，在外面跟男朋友同居。但坦白说，我还没有看到她对哪个男人有那么在乎过。”
“你说，她大学毕业就跟别人同居？”帝煜终于出声，缓缓地问，没有带任何情感。温小慧意识到自己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忙点头，“这些都是可查的，如果帝总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查，她曾住过的一家出租屋我也知道地址，是……”
她迅速报着地址。刚刚说的话半真半假，温小染的确很早就搬了出去，帝煜想查，肯定能查得到。至于同居不同居，外人一般都会觉得无风不起浪，就算不全信，也会信个五六成。
她要的就是这五六成。
帝煜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接受那样的女人，即使五六成也不行吧。
“我记得跟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女。”
帝煜的话很轻，却有如惊雷，把温小慧给震了个底朝天！怎么可能！温小染曾经被人买走过，怎么可能是处女？难道他们更早就已经……
温小染不是自诩清纯吗？以她的形象，未必能入得了帝煜的眼，该是她主动去勾的帝煜？可帝煜凭什么要她？
“帝总不知道现下有处女，膜修补术这一项吗？只要花点钱，这东西是可以逢补的。”
“那么，你逢补了多少次？”
温小慧没想到帝煜会来这么一句，登时羞得无地自容，脸辣辣地红。
“那个……温小染曾经把自己拿去卖，被人高价买走了。第二天我曾去找过她，她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的痕迹很明显，也明确告诉我跟买家发生了关系。就算她先跟帝总发生的关系，也已经不清白了。”
帝煜的眸子里迅速凝上了狠劲儿，绷紧了唇角锐利得要杀人。
终于见效了。
温小慧抚着胸脯，为自己这冒死的一说感到庆幸。
“那个男人就是我。”
“……”
当帝煜说出这句话来时，温小慧再一次被震撼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睛瞠大，像是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我花了三个亿才把她买下来。”
三个亿！
虽然于美凤告诉过她，温小染卖的价钱很高，但当帝煜真正说出价钱来时，温小慧还是给惊傻了。她温小染怎么可能值三个亿！
“因为那三个亿，我的对手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所以如今还在跟我做对，这让我很恼火。你的提醒让我想到，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看看是谁和我的对手合作，把温小染给弄进去的！”
他这话说得又沉又狠，杀气十足，想到始作甬者就是自己的母亲，温小慧吓得手机从手里滑下去都不知道。
帝煜冰冰地睨着她。
像是能将她穿透。
她开始发起抖来。
自己错了，错得离谱。该死的，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惹帝煜！
“如果让我查出来，她会很惨！”
他一紧唇蹦出这一句，温小慧的身子一晃，撞在墙上，全然没有了颜色。
“小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