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季子腾打完电话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酒店,他一直守在那里,期待有奇迹发生。
他没有别的心愿,就想见见琬琬,就想看看她好不好!
可是,一直等到上午八点,他都没有见到她,也终是死心的往机场赶。曼谷不能留,A城不想回,他决定去美国找季子安散散心,因为死守着,想见又见不到,心里更难受。
他想着,等琬琬出差回A城之后,他再赶回去。BOB讲得对,她的根在A城,不怕找不到她。他的新身份也是真的不能被查到,否则自己受罪,萧宇、BOB等朋友也要被连累。
赶到机场,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他坐着等,也在等待中迷迷糊糊地睡着。睡得正香,忽听琬琬在耳边叫他:“子腾,快醒醒快醒醒,我来啦我来啦!”
他猛的睁开眼睛,习惯性的抬头看见,没有看见琬琬,却看见他们!
恩恩爱爱,虐死单身狗!
满满的回忆也塞满他的心,痛得不能呼吸,他站起身坐到他们前面,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他起身的时候,甄笠寒也扭转头,刚才没有看见他的脸,现在要看一看,陌生的环境里,对身边的人多点警惕心总是没错。
因为想看脸,甄笠寒的视线直接落到他脸上,乍一看没认出来,还觉得他挺帅。再一看,帅归帅,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再看第三眼,甄笠寒全部想起,记忆历历在目,是他,是他,季子腾。
乔琬诺那天抚摸的照片,跟这个男人一模一样,就是瘦了很多,就是成熟很多,就是忧愁很多,就是……可是,季子腾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查到他们要赶飞机飞多伦多?
他是从哪里查到的?昨天明明有清除痕迹,他是通过什么查到的?他……还没有想明白,惶惶不安的甄笠寒又发现季子腾根本就没理他,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到前面的沙发坐下,看了看手表,见时间还早,又支着头接着睡。
这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季子腾不是查到这里?不是追到这里?在这里相遇,纯属巧合?甄笠寒懵了,勾勾手指,把保镖叫过来,悄声说:“去查一下季子腾的行程,看他要飞哪个国家?”
如果飞中国,说明他识时务,懂得知难而退!
如果飞多伦多,说明他没有死心,说明这五年他去了一个很厉害的地方,遇到了很厉害的人,也说明他关心的只有乔琬诺,没有把他甄笠寒放在眼里。
不然,怎么会相遇而不识?!
保镖怔了怔,不知道甄笠寒为什么要查这个,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查。可是,看见甄笠寒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男人,他也是秒懂,轻声惊道:“他怎么会在这里?曼谷的客房我们还没有退,他怎么就不守了?”
“估计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高人?”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他遇见很多高人。他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再不是单纯的文弱书生。以后你们见到他,一定要小心提防,他绝对是我们强有力的对手。”
保镖记住了,跑到服务台去查。很快查到,又跑回来俯于甄笠寒的耳边悄声说:“季子安在美国,他要飞美国找季子安。”
甄笠寒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背后有高人也没有高出他的水准,没有查到他的行踪。不然,他就要马上进入一级戒备状态,防高人。今天高人能查到他的行踪,明天高人就能随意侵入甄氏集团的网络偷他的内幕情报。
这种高人太危险,见一个要干掉一个!
好在,不是!
有惊无险!
甄笠寒深吸一口气,淡定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要登机,就抱着乔琬诺往外走。走到季子腾身边的时候,他不动声色,脚步优雅,昂利也在这时走进来,朝他大喊:“寒,comeon,boarding。琬琬,areyousleeping?”
“……”甄笠寒想骂人,加快脚步,眼角余光瞟视旁边。
季子腾被吵醒,揉着隐隐做疼的额头没有过多的表情,昂利的中文刚刚学,学得很生硬,“寒”他能听懂,但“琬琬”两个字甄笠寒能听懂,他听在耳中就是“哇哇”的音腔。
他没有听出其中的玄妙,又一次抬手看手表!
“好热!”忽的,乔琬诺也跑来凑热闹,她早不醒晚不醒,就在这个时候醒来,一把推开衣服往上抬头,调皮的小脸尽是六亲不认的光
甄笠寒又想骂人,他一心留意季子腾,完全忽略了她,被推掉的衣服落到地上,绊住他的脚,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见她抬头,他紧忙往下放低手,同时季子腾看手表,保镖捡起衣服盖到她的脸。
她抗议,甄笠寒大步往前走!
等她再一次掀开衣服露脸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贵宾室,正走向登机口!
季子腾看完手表再看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只看见一排保镖的背影跟着他们越走越远,直至消失。没有多久,他也检票登机,走出贵宾室,与他们背向而行,登机。
飞多伦多的飞机先起飞!
没多久,飞美国的飞机也起飞!
季子腾拉上眼罩继续睡觉,乔琬诺却在飞机上闹个不停,她不舒服,重心完全不对,她要用头坐椅子,她要给脚喝水,杯子要倒着拿,正着拿就不对不对不对……好在头等舱都是他们的人,不然甄笠寒的脸真心不够丢,她把杯子倒扣,要空姐倒水,倒好又端着水去喂脚。嘴巴渴,没喝到水,又着急,又在那里叫不对不对不对……
甄笠寒抱她,她就咬甄笠寒!
甄笠寒的脖子,手臂,肩膀,嘴巴,锁骨……能咬的地方,全部被她咬得伤痕累累!
咬累了,闹够了,头一歪,接着呼呼睡!
甄笠寒好无语,又能把她怎么样?她若清醒,若没有被虫子咬,她又哪里会对他做这种事情。
所以,忍着!
半夜的时候,她醒了一次,比白天略微要清醒一点,隐隐约约的能认出他。没说话,没咬他,没闹,闭上眼睛又接着睡,还往他怀里拱了拱。
就这样昏天昏地的睡,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了半个小时,闹了半个小时。然后,就一直睡到下飞机。
“寒,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酒店休息?”蹩脚的中文插着英文,听得甄笠寒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连连摇头,谢绝好意:“我有朋友来接,你和莎莎先回酒店休息吧,我们再约时间见面。”
昂利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停车场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中国男人,长得粉嘟嘟,一脸稚气,一脸暖暖的笑容,和冷冰冰的甄笠寒完全不一样。见他笑眯眯地走过来,昂利没有多留,说了一声再约,就带着莎莎钻进自己的豪车。
那男人走到他面前,伸手就朝他胸口捶了一拳,得瑟地笑道:“甄笠寒,你也有今天啊!抱着女人出来,两手都被占了吧!没手打架了吧!来啊来啊,我在跟你挑衅,你来打我啊!”
“我还有脚,照样能收拾你……”
“你还真踢啊!”
“你自己讨的,怪我?”
“甄笠寒……”
“顾青,我发现你出来玩一趟,确实涨了本事,都敢直接叫我的名字。”
顾青哼的抖抖身上的外套,得瑟的拿起乔琬诺的右手:“我这不是有了筹码吗?宝贝啊,小小手哥哥看看哈!哎呀呀呀,这多漂亮的手啊,这多软的手啊,这……”
“你是不是吃药吃多了?有病啊!”甄笠寒特么的想揍他,变态欠扁,那天的视频通话一再的卖关子,今天又来唱腔,真是……不想说,叫保镖丢开他,他则抱乔琬诺先上车,虽然盖了他的外套,这边的天气还是冷。
上车坐好,顾青紧跟被保镖丢上来,他不服,抗议:“我是医生,我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你们要尊重我。你要不尊重我,我就不给她治病,我让她……”
“你敢!”
“我不敢!”
“……”甄笠寒满脸黑线,这家伙能不能接话别那么快?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看看她现在什么情况?一直睡一直睡,醒的时间少……”
“她这都不叫病,随便叫个医生都能给她治。我不治这种小病,没意思,我就治她的手。开车,回酒店,我得先取她的血做个化验。”顾青不是不治,而是没必要治,这种症状时间一到就OK,吃药打针反倒三分毒。
甄笠寒放了心,他这样说就证明没事,要有事他肯定不敢这么说?回到酒店,把她放到床上,顾青把东西全部准备好,又给自己倒了一盆滚烫的开水,丢了一块纱布进去,一起放到床头柜上凉:“一会儿弄完,我要用纱布擦手,你别把这水给我弄脏了。”
说完,抓着乔琬诺的右手采了中指的血,然后拿着血去了隔壁的房间!
甄笠寒好奇又担心,坐立不安,见她睡得香,就轻轻地关上门去了隔壁的房间。然而,他刚离开没多久,睡够的乔琬诺终于醒来,意识恢复了九成的清醒,环视房间,没看到人,看到床头柜有一盆水,水里有一块纱布。
她脸干,不舒服,想擦擦脸,就坐起身伸右手进水盆,捞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