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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似曾相识的巨鹰

顺义简单几句讲完来龙去脉,听的翠喜一愣接过一愣。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消化这些信息。

定定的望着翠喜,顺义眸子里都是挣扎,他收敛了嬉笑之气,严肃地开口:“这些你若不问,我自然不会多嘴,将军和夫人的事,本来就不是你们能够过问的。你听过了就忘掉了。”

翠喜眯了眯眼看看远处惬意散步的云珂,随后闷闷不乐道:“要不我也不会说的,可是顺义,当年的事,为什么将军要守口如瓶呢?”

她是为姑娘和沈公子的事惋惜,但是毕竟姑娘嫁给将军了,而且看起来将军也和姑娘有过渊源,如果彼此坦诚估计也有利于以后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从一开始,将军就没诚意,隐藏的这么深,又不是神仙做好事不留名,要让她家姑娘感动到恨不能以身相许才好呢,总好过现在这样一面扼腕后悔一面委曲求全。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肯定不会多嘴的。”见顺义一直看着自己,翠喜有些无趣,“你们这些当兵的,一个个跟木头疙瘩一样,不,不是木头,我看都是石头心。灌的瓷实呢,谁都看不破。”

说完转身离去,顺义在后头跟着,被她打击一番略有委屈,喃喃道:“将军不让说,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当兵的,半路出家的而已。”

翠喜走了几步实在忍不了,又回头睨着他:“好好,我知道了不成么。”唠叨个没完,她怎么才发现顺义是个多话的主呢。果然不能太熟,缺点都暴露了。

云珂开开心心的拔萝卜,又跑到水井边洗洗,二人去的时候欢声笑语,回来怎么闷闷不乐呢。她看着表情怪怪的翠喜,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她再问,翠喜便掩饰一笑:“没有,碰到条狡猾的蛇,被顺义赶走了。不信你问他。”

难题被甩过来,顺义直接面不改色地圆谎:“的确,那蛇也不是故意出来吓人,总归是条生灵,便放生了。”

云珂又拉过翠喜看了两眼:“没咬到吧。”

“那东西滑不溜丢的,一肚子心眼,早跑了。”

不对劲,云珂在两人身上扫视两圈,总觉得翠喜神色不对,好像意有所指,但顺义已经把果子细细洗过了,放在几片叶子上,阳光一照,很快水迹就干了。

“嗯,果子果然香甜。”云珂月牙白的牙齿轻轻咬在熟透的果子上,顿觉满口生香,天高地阔,忽然什么烦恼都没了,人啊,吃吃喝喝才不枉此生,“你们也吃。”

顺义先递给翠喜一个,翠喜眼神幽深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吃了。

翠喜和顺义?

云珂自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终于恍然大悟地笑了,没想到她家的小姑娘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看来她要多多关心才对。

又跟着他们去摘了一些果子,回来的时候吩咐顺义给隔壁院子的两位将军送一些,其他的留下来自己吃。至于蔬菜,云珂就地取材,用萝卜白菜胡萝卜做了两个小菜,她自己厨艺还好,可是伙头军的伙食太粗糙。

一个醋溜白菜,一个蒜蓉粉条炒白菜,萝卜生吃,就着厨房的馒头,吃起来也很香。

因为用隔壁军师的灶房,菜出锅时翠喜顺便给他们留了一份,其他的端回去。正好他们还在外面忙着,还没回来,中午饭就主仆二人吃。

翠喜坐在小板凳上,先是透过窗户缝瞄了眼空空如也的院子,当然前提是忽视门口两个门神小兵,她拧眉道:“姑娘,还记得当年大昌寺的事么?”

她声音不小,恰在此刻徐岩打房间出来,高大的身影立在云珂身后,翠喜察觉到他深邃的眼神一瞬不瞬的关注二人。忽然觉得她果然是乌鸦嘴,刚才明明将军还在熟睡,怎么就醒了,醒就醒吧,还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她想提醒云珂,可是已经晚了。

就听云珂低低一笑:“我当什么事,当然记得,要不是李云萍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也不会失足跌下去。可是她后面果然就现世报了,马车半道上就坏了不说,还得和我挤一辆,想起她的表情就大快人心。翠喜,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晚上你还是去拜拜吧,求求蛇仙原谅你的无心之过。”

最后一句她就是打趣翠喜,以为翠喜吓坏了,小口吃菜,嗯,她的厨艺还没退步,很好。

“谁做的?”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翠喜无奈地福身:“将军。”然后不等云珂说话,她就很有眼色的闪到一边。

云珂有些意外,以为他会睡到下午。见他麦色的脸因为刚睡醒还有些病态的红晕,一缕黑发垂落于额前,多了丝不羁的慵懒,觉得自己刚才的说辞太过欠妥,毕竟她的家事还不是很光彩,有点隐私暴露在外人眼前的不自在。

之前为了省事,便将小桌子放在外间,怕吵到徐岩,两人坐在小凳子上对付吃一口,此刻徐岩一座,有点拥挤之感。

“搬到里面吃可好?”

徐岩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声音含糊:“不用。”见她嘴角带着极为客气的浅笑,恁的觉得疏离。忽然很碍眼,他眸子一眯将不悦和失望尽数收起,静静吃馒头。

翠喜立刻去取碗筷,然后去厨房自力更生找吃的。

下午徐岩就出去了,午觉也没睡,估计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云珂很感慨,果然是武将,身体素质过硬。她和翠喜留下来小睡。

彼时隔壁的院子很是热闹,今天难得云珂下厨,顺义除了提供这间小厨房,还有留下来用饭的权利,和小五一人一个馒头吃的很香。

“夫人厨艺真不错。”吃惯了大锅饭,偶尔一次简单的小炒也别有滋味。

另外一桌的两人气氛却不是很和谐。

徐怀亭饭量大,一盘菜很快见了底,徐怀恩直到下午查勘马场还气色不渝,皱眉叹道:“你说说你除了能吃能打还能做什么?”

结果被徐怀亭冷着脸一声不吭的堵回去。

徐岩已经习惯了,继续研究马粪。他一丝不苟的神情似乎毫不在意眼前是多么污秽不堪的东西,神情都是认真谨慎。

最近马场大半的马都病了,也宰杀了一大批,不论是兽医院的首席还是民间的名人,里里外外请了不少人,但都找不到症候所在,短短十来天,眼见一匹一匹精心培育出来的马儿病倒,而且这里还是他主张才特别设立的大军后方的马场,心情可想而知。

那两位也不吵了,徐怀恩拿着一把草料踱步过来,撞撞徐怀亭:“顺义说你的命令?你不是多事么,夫人难得来一趟,昨天晚上将军都解禁了,今早你就把人又派过去,怎么这马场你说了算了?”

极力压下的火气再三被挑起,沉默寡言的徐怀亭冷笑一声:“四处都是病菌,你敢保证病疫不会传给人。”他必须对将军负责。

徐怀恩俊脸气的红了:“你还真是闷葫芦,让人跟着不就好了,我这是为将军创造机会,你懂什么!再说,上午夫人不出去,你有炒菜吃?我可见你吃的比谁都香。”

这句话成功堵住了徐怀亭的嘴,也成功吸引了徐岩的注意力。他挑眉:“怀亭不是说,这里的兽医一直不够用么,不如……”

“将军,我这就忙去了,您千万别动气。”徐怀恩对他家将军的威胁一点都不敢小觑。

徐岩眼神落在马棚的病马上,余光看着湛蓝的天空,她还真是处处给他惊醒,顺义怀恩都为她折服,不过做两个小菜而已。

下午睡饱了,云珂和翠喜两人又去了果园,这次没用顺义陪着,因为他有别的要事在忙,听说是马场的事,守卫起初略有阻拦,可翠喜充分拿出将军夫人首席丫鬟的派头,软硬兼施二人无奈让路。

“姑娘你太好性,就该霸气侧漏一点。”翠喜扬扬拳头,一脸得意。

秋天的小黄瓜长的又细又小,云珂悠闲地摘下来,放在翠喜提着的篮子里,淡淡道:“你霸气就行了,我负责深沉。”说完莫名想起那个总是冷脸的男人,视线不经意一转,看清不远处一个休憩在藤蔓上的物体蓦然一怔。

“姑娘。”翠喜唤她两声,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这一看不打紧,手中的篮子翻了不说,人也跟着哆嗦,拉着云珂就要跑,却被云珂反手握住无法动弹。

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傲然挺立在树枝所建的架子上,浑身漆黑锃亮,只脖子以上雪白,本来安静的伏着,听到声音骤然张开犀利的小眼睛,迸发的气势却犹如一夫当关,睥睨万物般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就在云珂震惊翠喜惧怕的当口,巨鸟轻蔑地俯瞰她们一眼,羽翼瞬间大张,凌厉的风势刮的面颊生疼,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飞冲天。

“好有脾气的鹰啊。”好半天,翠喜才找回自己的舌头。

云珂眯眼望着天际,鹰腿上的那颗红珠子,根本就和她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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