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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影子

麻村不少村民围在麻风家的门口,吵吵嚷嚷的,麻风排开众人挤了进去。

只听旁边村民说:“死的好惨,眼珠子都勒出来了,舌头吐的半米长……”

我同陈师公等人,也不明所以,跟进去一看,只见麻风家院子的老槐树上吊着两个人,麻风的妻子和儿子,竟然上吊了。

院子被老槐树遮挡,本来就阴测测的,这下更加阴森了。

众人帮忙拿来竹梯,放下了麻风妻儿在尸体,已经冰凉僵硬,眼珠子凸了出来,舌头吐的很长。

我看了一下地形,以及绳圈的高度,心里奇怪,这下面也没凳子椅子的,咋上去的?

麻风抱着妻儿的尸体,哭的昏天黑地,几个小媳妇老太太劝着,将尸体抬入了内堂。

麻亮的鼻子被麻风中邪咬的不轻,耷拉着就快掉了,而且我和陈师公都受了伤,唐萱儿还昏迷不醒呢!

麻亮找了村子里的三轮车,将我们送到了白水镇卫生所,处理了伤口,为几人包扎了一下,取了药,麻亮和陈师公回了麻村。

唐萱儿身子骨比较弱,输了两瓶盐水,这才悠悠醒转,但脸色还是很苍白。

“死鬼,我们这是在哪里呢?”唐萱儿笑着问我。

我握着她是双手,说:“在镇子上的卫生所呢!你感觉好些了没?”

唐萱儿点点头,说:“我要吃酿皮儿……”

白水镇是一座千年古镇,来之前,就搜了资料,当然不能放过当地的小吃了。

城市里的东西,逐渐都统一起来,就连吃食也一样,越是好吃的东西,越是在偏远地方。

这种古镇的小吃,自然是原汁原味,绝对纯正。

虽然城里也有挂招牌,打着XX老字号的,但通常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名不副实。

白水镇,虽然不能算是水乡,但也有一条洮河流过,水脉还不少,村落大都沿着河流两岸,稀稀拉拉,倒也错落有致。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话不假,就连小吃也是如此。

白水镇面食比较多,比如猪油点心,清油点心,香脆小麻花,铁锅馍馍,炸油圈儿等。

小吃也很丰富,比如鸡汤凉粉、鸡汤炖炖儿、姜粉粉鱼儿、辣子酿皮儿……

这里的人,很奇怪,会给每个名字后,都加一个‘儿’子,听起来很是俏皮。

酿皮儿,又叫辣子酿皮儿,虽然是凉的,但和凉皮又不同,酿皮儿更加爽滑。

唐萱儿说要吃酿皮儿,我假装生气说:“不行,不能吃凉的,伤胃,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唐萱儿噘着嘴说:“不嘛不嘛,快去买呀……”竟然像小孩子一样,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说:“萱儿,咱不闹好吗?我去给你提一碗面条,怎么样?”

唐萱儿头摇得像拨浪鼓,还带了小脾气。

“快去快去……”唐萱儿推了两把我的手,我执拗不过,只好顺着她了。

大街上行人很少,远远望去,悠长街道两边,都是都是错落有致的木楼,还保持的古朴的气息,甚至有的挂着牌匾,张着酒旗。

踏着青石街道,心里有一种宁静和淡然,仿佛暂时脱离了喧嚣在尘世,回归了清净的自然。

一座木楼下,有一个小摊,遮着一顶用白布扎的方形帐子,桌子收拾的非常干净,地上摆着三条长凳,老奶奶头发银白,衣服很是整齐,动作也麻利。

“年轻人,要吃酿皮儿么?”老奶奶笑着问。

我笑着点点头说:“阿婆好,我媳妇儿生病了,在卫生所那头,我能不能用碗给她端过去呢?”

老奶奶笑着说:“行行行,那我给你取一碗。”

说着,一碗酿皮儿已经取好,辣子调料都浇上,看着非常诱人,我都忍不住吞口水。

我要拿钱,老奶奶说没事,让我还碗的时候一起给,谢过了老奶奶,端着碗回到了卫生所。

可是一进病房,只有两个小孩子在输液,唐萱儿的床上空空的,人呢?

正在狐疑的时候,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轻快,恢复的够快呀!

“好吃不?”唐萱儿吸着酿皮,馋得我直吞口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嗯……好吃……”唐萱儿一边吃,一边说。

很快,消灭了一碗,她嚷嚷着还要吃,真是一个小吃货。

看她身体恢复的不错,交了医药费,二人端着碗往小摊走去。

“萱儿,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知道,她和唐萱儿公用一个身体,但肯定不能一直都出现。

唐萱儿说:“一会儿吧!”

“那你出现的时候,我怎么区分你和唐萱儿呢?”虽然她俩除了性格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

唐萱儿放下衣领,往脖子上一指说:“看到了没?”

只见她白皙的脖子上,有一团红色的花纹,好像一只花蝴蝶翅膀。

“这个呢!就是我和表姐的不同之处,当你看到有蝴蝶吻,就自然是我咯!”唐萱儿调皮地说。

下午,大太阳火辣辣的,到小摊坐定,萱儿又要了一碗。

我也馋的紧,让老奶奶取了一碗,坐在条凳上吸了起来,酸辣爽滑,带感。

很快,三碗过后,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那时物价便宜,每碗才五毛钱,付了钱,二人打算回麻村查明真相。

到了镇子口,一辆牛车嘎吱嘎吱的,赶牛的老伯是麻村的村民,捎了我们一程。

路上,我和唐萱儿说着悄悄话,无非是她和表姐的事,以及女尸的真相是什么。

老鼠庙的事情,算是了结了,但那鬼弥勒却逃脱了,不知道被被拽断了双脚,有没有流血而死。

不知不觉,牛车已经上了盘山路,进入了麻村。

路上,我向老伯打听了一下,问麻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神婆。

之所以这么问,因为在红水村,画禅说我和唐萱儿被人下了咒,这之间,恐怕是有着某种联系。

老伯皱了皱眉头说:“有滴,村西头有个麻婆,能顶仙,神的很,不过麻婆脾气非常古怪,住在土窑洞里,那地儿阴气重,阴森森的,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嘞!”

住在窑洞里?

唐萱儿靠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唐萱儿醒了过来。

我一看,她脖子上的蝴蝶吻消失了,看来萱儿回去了,现在,她是真正的唐萱儿。

“唐萱儿,该下车了。”我将她扶起,下了牛车,谢过老伯便离开了。

唐萱儿一脸迷茫,看了看四周说:“我们出来了?”

“是的,你在老鼠庙晕倒了,我带你到镇子上输水,你感觉好些了没?”我搂着唐萱儿,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说。

唐萱儿眼睛闪了闪,想了一下说:“头还是有些闷,我俩到村子里走走吧!”

“好!”我应了一声,拉着唐萱儿的手,沿着小路走着。

山村的路,拐来拐去的,每家每户门外,都栽种着不少果树,果子青绿,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

天非常纯净,蓝的很透彻,飘着几朵白云。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村子的另一头,二人停住了脚步。

村西头,有一个土坡,坡上有一棵很高的松树,青翠欲滴,不远处栽着一根木杆,一根铁丝绑在松树和木杆上,上面搭着几件黑色的衣服,被风吹的摆动着。

土坡上,有小孩儿的嬉闹声,却看不见人影。

我和唐萱儿爬上了土坡,见到坡上的情景,对视一眼,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坡上有一块平地,用短墙围着,里面种着一些菜,绿油油的。竖直的土崖下,有一个土窑洞,一两米深的地方,挂着一块黑色的布,挡住了入口。

两个小孩儿爬在短墙上,一脸焦急,一个小女孩儿跳入了短墙里的菜地,拔出了一根萝卜,提溜着往短墙跑。

“小崽子,竟然来偷我家萝卜,看我不割了你的脑壳。”土窑洞口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老太婆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脸阴鸷,眼窝深陷,头戴黑布帽,上身大襟黑衣服,脚上穿着黑色弯弯儿孩(当地管鞋叫孩,弯弯儿孩是裹脚老太太的鞋)。

短墙外的两个小男孩哇了一声,叫道:“鬼阿婆来了,快跑呀!”

菜地里的小女孩儿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提溜着萝卜往外跑,爬出了短墙,拎着萝卜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往山坡下跑去。

听小孩儿说鬼阿婆,我的心翻了个,看那土窑洞的样子,和照片上的一般无二,看来这老太婆,是老伯说的麻婆没错了。

“一群短命鬼,断了根的,饿死鬼投胎的,偷我家的萝卜,都不得好死,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麻婆一边骂,一边用脚踩着拔了萝卜的坑,怕积水其它萝卜烂根,填实了,气的直哆嗦。

我和唐萱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麻婆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

俗话说,娃娃不闲猴不闲,偷梨偷杏不算偷,山村里的人,都不会和小孩子见怪。

最多吓几句,比如砸了你家的锅,让你老娘没锅造饭等等。

像老太婆这样骂的,还是头回见。

这麻婆,嘴也太毒了。

就在我唏嘘不已时,麻婆转身看着我和唐萱儿,眼神不善,带着怨毒之色,冷冷地说:“外乡人,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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