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末凝视着我,也不知我和他之间是谁的眼睛太过炽热,虽只是这样的对视,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温度在不断上升,刚刚压制下来的躁热似乎又窜了上来,而且更加的难捺了。
而这一次,孤末似乎也有了和我同样的感觉,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发生了变化。黑眸似要燃烧起来一般,在我唇上盘旋着,令我的心狂跳起来。
是的,这一刻,理智早已抛到了九宵云外,剩下的,似乎只有本能。
孤末低吼一声,再也无从克制自己,好在目的地已经到了。只听“扑嗵”一声响,我整个人立刻陷入了无止境的沁凉中。
是水!冰凉的河水让我瞬间冷却下来。
我刚才做了什么?那些模糊的影像让我有些不敢确信,自己竟那么大胆放肆的勾引孤末?想到这里,全身立刻又烧灼起来,我只觉自己像只快要被煮熟的虾米,从头红到了脚趾。
可是,下一秒我终于意识到一个大问题,我人还在水里,而且,是深得踩不到底的河水。
上次坠湖带来的阴影让我对水有着本能的恐惧,更何况是现在自己已置身水中。心中一慌,我四肢也跟着胡乱扑腾起来,企图立刻游上岸去。
“娆娆......娆娆,我在这,别怕。”似乎是孤末的声音,接着,我才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一直扶着我的腰在,怪不得刚才自己没有沉下去。
孤末,对,孤末还在。尽管他扶着我,可我还是害怕得朝他摸索过去,像八爪章鱼一样缠上了他的腰,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然而,两人的身子刚贴在一起,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在心里隐隐泛腾起来。瞥见我眼中的恐惧,孤末不忍心推开我,但是这样的纠缠却让两人都急促喘息起来。
“娆娆,忍着点,河水只能让你暂时清醒,可是,我们中的毒并没有解,你不要乱动,好吗?”孤末眼里分明有着炽热的火花,却仍理智的对我说着。
我已不似先前那么难受了,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自己失去理智时对他所做的一切,不禁羞愧的点了点头,不敢与他正视。
说到底,我们两个人都中了毒,可是,他不仅要克制自己体内的毒性发作,还要面对我那样的引诱,那种情况下都还能把持得住,而我却......想到这一点,我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见我一直垂着头,孤末似是明了了什么,道:“内功本来就可以控制毒性发作,何况,我们练武之人是经过特殊锻炼的,定力自然比常人强一些......”他企图安慰我,却发现我的头垂得更低了,忙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他居然都知道,我内心那么一丁点羞愧的想法都瞒不过他,以后,叫我还怎么面对他?可偏偏此刻我们俩还贴得这么近,湿濡濡的身子紧紧的缠绕着,比没有穿衣服时的感觉更直接,急促的心跳混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
犹豫了好几次,我终归没有勇气放开他,只好转移话题道:“孤末,我们中了什么毒,要怎么办?”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己身体的反应就很明显的告诉了自己,是****一类的毒,可是,我并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啊,至少在毒发前几个时辰都没有吃东西,又怎么会被人暗算?
孤末眼里也有着同样的疑惑,想了想,道:“或许,是那堆柴火......你有没有闻到过什么奇怪的味道?”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我朦朦胧胧的从躁热中醒来的时候,是曾经闻到过一阵草木的香味。“不会是......那团篝火......”但那个火堆可是他点燃的呀。
不想孤末却点了点头,“或许跟这个有关系,当时我见你有些冷,又不敢惊醒你,就把周围的枯枝点燃了给你取暖,前两个时辰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你醒来前,我曾闻到过一股香味,不过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植物燃烧时发生的味道,所以并没有在意。”
“你是说,你无意间点了堆会催情的草把我们两个都......”如果不是确信他的为人,这样的巧合我真是不敢相信。
然而,孤末却摇头否认道:“不是这么简单,我早听说过,汝越国盛产药材,其中有一味百欢草最为普遍,比****的药性更猛烈。但是这种药草的药性很奇特,是要用柑桔叶才能催发的,我想,我点的那堆火里就有百欢草,而有人趁着夜已深,在别处点燃了柑桔叶,诱发了百欢草的毒性。”
竟是这么复杂?那会是谁这么卑鄙?难道又是杨剑的人做的?他不是要杀孤末吗?这又是使的什么计?
“那,我们就一直这样泡着吗?”虽然冰凉的河水是可以使药性减缓,但是一直这样强忍着,我怕自己迟早会喷血而死,尤其是怀中还抱着个大美男,难道要我学柳下惠坐怀不乱吗?
孤末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毒再过一会就可以全部逼出来了,再忍耐一会好吗?”
原来他是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在运功逼毒?只可惜自己什么都不会,帮不到他不说,还尽给他添麻烦。为了不打扰他,我自发的闭上了嘴。
可是,人一静下来,就难免胡思乱想,眼下这种情况,又受着药性的煎熬,我脑子里突然记起了在桓雎宫的那晚,北宫殇趁着酒兴强行占有了我的情形。我以为那会是一场恶梦般的记忆,但他留给我的缠绵悱恻却每每令我一回想便忍不住耳红心跳。
那个宣示着要占领我的人和心的男人,那一夜血色缠绵的每幕,曾多少次在我梦里重演,醒来时,却不知是痛,是恨,还是无尽的空虚......我把它解释为梦魇,可是,为什么还是要时不时的记起?为什么记起时,心里原本的那种恨似乎已磨灭了许多,余下的,却是更多的遐想和说不清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