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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时光的洗礼

当萧晨阳发现自己与晨诺的感情已经往一个十分危险的方向发展时,他做了一系列令她伤心难过的事情,其目的无非都是希望她能够有一个正常快乐的生活,在雪夜事件之后,萧晨诺终于对他死了心,甚至可能是对他恨之入骨。他不怕她恨他,如果恨他能让他快乐的话,他愿意被她恨死,那样他也不必每次看见她都那么煎熬了,当他每次强忍住内心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时,那感觉有如被刀割一般,痛不欲生,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看见她,就算他深深明白相见不如不见的道理,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在心头肆虐。

其实萧晨诺并不恨萧晨阳,虽然到现在为止,她仍旧不敢回想自己在雪地里晕倒前的那种感觉,那太无助,太绝望,令她不断的看见那个恶魔,那个和晨阳长得一模一样、把她丢弃在雪夜的恶魔,虽然晨阳也承认那就是他自己,但是晨诺还是不信,她的晨阳不是那样的,他是给过她新生的萧晨阳啊!她知道晨阳总是在故意回避她,也许她真的令他很烦恼,所以也不敢主动去打扰他,既然他想要和她保持距离,那么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年,到晨诺初中毕业的时候,晨阳高考落榜了,萧之远花了大量金钱,动用大量关系,终于给他安排了一次复读的机会。虽然此时晨诺也已经进入高中部,可是他仍旧是刻意在回避着她,晨诺也没有去打扰他,必定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个好大学,其他的事情,也省得爸爸老是忧心。从此晨阳的性格就更加安静了,很少回家,也很少说话,而他和晨诺之间,渐渐地连招呼都很少打,俨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个曾经最亲密的人,就这样视而不见的做了一年的高中校友,一直到晨阳即将启程去上大学那天,他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才想起来,应该跟晨诺道个别。

天知道她是多么在意别人的不告而别,他不想那么做。

“小诺,我要去外地读书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很久不和她说话了,他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措辞。

“我会的,你也是。”晨诺轻轻地回答。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小女孩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跟他要求这要求那,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做自己的决定,支持他的每一个选择。

“你已经长大了……”他哽咽了,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小女孩儿身上,而眼前的她已经是个楚楚动人的大美人了。

“我知道,长大了就得懂事了,就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晨诺仍旧轻轻的说,这仲夏的天气随着她的言语而刮来了阵阵冷空气。

“那,再见。”晨阳转身,拎起行李大步出门,由萧之远送他去学校。

他几乎是一路逃跑似的往车站赶,萧之远在后面一直叫他慢点,离开车的时间还有很久。他当然知道还有很久才开车,但他必须要快些离开这里,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要回头,一但回头,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要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所有的心事,那样一来,她就彻底被他给毁了,与其说是要逃离晨诺,还不如说是要逃离自己的心魔。

晨阳一转身,晨诺就跑上了阳台,一直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这是他第二次不肯回头了,他的脚下风声隐约,秋天还没有到,树叶却提前落了一地。

晨阳走后晨诺还和以前一样去上学,高中忙碌的学习生活完全没有留给她多愁善感的时间,这样的充实也正好让她把很多牵挂暂时放下了,当晨阳假期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微笑着坦然相对。

“功课还能应付得了吗?如果有问题可以拿出来我帮你看看,也许能帮上什么忙。”闲暇的时候晨阳总会关心一下她的学习情况,俨然是个十分称职的好哥哥。

“暂时还没什么问题,你出去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还是多陪陪你妈吧。”时隔半年,晨诺真的懂事了好多,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的恰当得体,虽然还是没叫他一声大哥,不过那语气态度,就完全是尽到了手足之谊。

“爸妈让我找你玩,我也有好久没有好好陪你聊聊天了,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好哥哥。”晨阳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在他心里,自己永远都是欠着晨诺的。

“你好得不得了,从小时候开始一直照顾我这么多年了,倒是我时不时给你添麻烦,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她一直都在努力扮演一个好妹妹的角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萧晨阳给吓跑了。

“还好吧,新的环境新的人群,总会有些新鲜感的,不过还是晨城最美了,它会让人牵挂,不管你走了多远最终都还是要回来的。”晨阳其实更想说的晨城有让他放心不下的人,因为心里装着一个人,所有惦念这座城。

“那可不一定,我就是个列外,如果我走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晨城虽然美,却太小了,让人憋屈,我感觉我都要窒息。”晨诺说得的是真话,她一直努力想考个好大学,就是为了能逃离这里。

“我也想过要逃开,永远不要回来,可惜有些时候,等你真走了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放不下,就算回来会难过,也还是忍不住要来看看,哪怕只是看看也好。”他说的也是真话,只不过,并没有说进晨诺的心里去。

“有的人本就是很无奈,明明不想回来还必须要回,明明不想放手,却由不得你不放手,所以我们要为自己想想,该放就放,你想要的,不一定是美好的,不是吗?还不如放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获得一些更加美好的。”

“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

“我最近看了一些书,很有感触,如果可以,我还想自己写一本呢!就写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和感情的女孩的悲剧,你说会不会有人去看呢?”

“我想没有,现在的人都喜欢看些傻白甜的喜剧,因为悲剧每天都在发生,而喜剧反而越来越少了,人总是要找一些东西来存放自己的幻想的。”

“喔。”

这一年的冬天,萧晨阳20,萧晨诺16,雪还和三年前一样铺天盖地,只是他们都没有再出去吹风,也没有和小时候一样去嬉戏,只是轻描淡写的讲述着曾经那么看重,现在却无关紧要的话,他们都长大了,就连一直放不下的东西,再讲出来也不觉得那么沉重了。

他用四年把她宠上天堂,又用四年把她踩进地狱。好在,她终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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