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342100000084

第84章 喜遇楚行

红日渐渐偏西,陆明玉待在姑姑陆筠的闺房里,还是舍不得走。

上辈子姑姑也是差不多这时候进的宫,好好的人,进宫一年就没了。明天姑姑要嫁的是姚寄庭,一个家里人口简单的男人,没有通房丫鬟也没有姨娘妾室,但陆明玉就是不放心,恨不得姑姑永远不用出嫁,一直住在家里。

“姑姑,你有空多回来……”陆明玉紧紧挨着姑姑坐着,手抱着陆筠胳膊,亲昵极了。

出嫁在即,陆筠除了羞还是羞,拍拍侄女小手,轻轻嗯了声。

萧氏与婆母在外间坐着,给她们姑侄俩时间谈心,只是眼看女儿迟迟不出来,萧氏看看天色,笑着走进内室,对女儿道:“好了阿暖,既然知道姑姑家在哪,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以后随时过去串门。走吧,你姑姑明天得早起,晚上让她早点休息。”

公爹派人打听两次了,肯定有话想嘱咐女儿,萧氏身为母亲,明白公爹这会儿的心情。

“那姑姑早点睡,我明早再过来。”陆明玉恋恋不舍地下了地。

陆筠想要下去送客,萧氏及时将人按住了,看着眼前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子,萧氏眼里同样流露出不舍,柔声嘱咐道:“阿筠,不管到了哪儿,记得你还有亲哥哥亲嫂子,有什么委屈心事不好意思跟咱娘说,你可以告诉我,告诉阿暖,千万别出嫁了,就跟娘家人生分了,知道吗?哎,你太老实,我真是不放心,昨晚你三哥一晚没睡,别看他在你面前闷葫芦,心里其实很疼你。”

嫂子温柔,想想自己与兄嫂过的那些年,陆筠眼眶一酸,埋到了萧氏怀里。

萧氏轻轻地摸摸小姑子柔软的长发,目光有些复杂。堂兄明惠帝是个好皇上,爱民如子,但明惠帝绝不适合小姑子这样单纯的姑娘,他有后宫一众妃嫔争宠就够了,小姑子,还是与姚寄庭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吧。

最后叮嘱两句,萧氏领着女儿走了。

娘俩前脚走,陆斩就过来了,带着崇哥儿,恰好到了摆饭时间,一家四口先用饭。

“姐姐,明天我也去送你。”七岁的崇哥儿坐在姐姐旁边,还没与姐姐分开过,男娃尚未体会过姐姐出嫁后就住在别人家的滋味儿,现在更兴奋明天会有的热闹,美滋滋啃完一只炖猪蹄,崇哥儿歪着脑袋,笑着对姐姐道。

陆筠最舍不得的就是弟弟,男娃没心没肺的,她心里酸溜溜,勉强笑了笑,重新给弟弟夹菜。

朱氏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女儿刚出生的事情她还记得,这十几年好像只是十几次眨眼,一晃女儿就长大了,要嫁去别家,朱氏高兴又难受。儿子有了家室,要照顾妻子孩子,跟她关系慢慢远了,如今女儿又要离开她身边……

朱氏低头,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陆斩瞧见了,忽然难以下咽。五儿一女,他最疼的就是女儿,可他的宝贝女儿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偏偏他还没有理由阻止。陆斩虽是男人,但他做过丈夫,记得妻子进京路上不止一次因为想家偷哭,更记得妻子被他冷落了那么多年。女儿与妻子一样柔弱,会不会姚寄庭欺负她了,女儿也像妻子那样傻傻地忍着?

饭后崇哥儿回他的院子了,陆筠瞅瞅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严父,猜到父亲也有叮嘱,便乖顺地低着头,等父亲开口。

陆斩却一直抿着唇,看不出在想什么。

朱氏今晚要陪女儿睡的,还要教女儿如何做个新娘子,见丈夫迟迟不语,陆筠不急,朱氏急了,小声催他:“你不是有话跟阿筠说吗?”有就赶紧说,没有就回前院,别耽误她与女儿说悄悄话。

陆斩看妻子一眼,目光再次落到女儿身上,瞥见女儿微微上扬的唇角,陆斩咳了咳,不太自在地站了起来,本想放柔声音,一开口却不受控制地带了一丝怒气,“阿筠,明天你就要出嫁了,为父只跟你说一句话,如果姚家敢让你受任何委屈,不管大小,你尽管告诉为父,为父马上接你回家。”

他千娇百宠的女儿,在婆家过得顺心也就罢了,若有半分隐忍,陆斩便接女儿回来,他继续宠着,没有让女儿被人欺负的道理。

父亲威严,陆筠却感受到了父亲对她的疼爱,这一刻,陆筠再也压抑不住将嫁的彷徨与不舍,眼泪夺眶而出。她低头擦泪,哽咽着点头,“女儿知道,爹爹放心吧。”她会好好当个妻子,好好地与姚寄庭过,绝不让家人惦记担心。

女儿哭得可怜,陆斩眼睛莫名发酸,默默站了片刻,他大步走了,把女儿留给妻子哄。

“阿筠过来,咱们去屋里说话。”

朱氏擦擦眼泪,轻声唤道。

翌日一早,陆家上下就忙碌了起来,大齐的习俗,早上女方家里就开始待客,吃完席面,男方家里差不多也来接了,新娘子到了男方家中,拜拜堂换身衣服,晌午正好在那边的女眷亲戚陪伴下吃一顿席面。

陆筠的闺房挤满了人,喜娘、全福人、前来看新娘的送嫁女眷,人进人出,陆明玉根本没什么机会跟姑姑说话。待陆筠装扮完毕,陆家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恒哥儿年哥儿眨眼就不见人了,萧氏忙不过来,叫女儿去瞧瞧两个弟弟。

陆明玉看向姑姑。

陆筠已经换上了一身大红嫁衣,嫂子说话时她就留意那边了,对上侄女依依不舍的目光,陆筠柔柔一笑,初夏明亮的晨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她背光而坐,眉眼恍惚,美得像即将离开的仙子。

陆明玉眼睛一热,连忙挤了出去。

出门却撞见楚国公府一行人,太夫人与楚二夫人并肩而行,楚盈、楚湘姐妹俩跟在旁边。

太夫人年纪大了,眼神却好,一眼瞧见了陆明玉泛红的眼圈,太夫人慈爱地笑,打趣她道:“阿暖这么舍不得姑姑啊?那可不行,姑姑出嫁你都酸了眼睛,等过两年你嫁人的时候,还不把妆容哭花了?”

老人笑容和蔼可亲,陆明玉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正月嫁给楚行那个梦,两辈子太夫人都很喜欢她,万一,万一她与楚行……

视线落到楚盈身上,陆明玉失笑,立即抛开了那无聊念头,今日是姑姑的大喜日子,她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垂眸装羞,陆明玉朝两人行礼,细声道:“姑姑已经打扮好了,太夫人先去屋里瞧瞧吧。”

她举止端庄,太夫人赞许地点点头。

“阿暖姐姐去哪儿?”楚盈很喜欢陆明玉,还有话想跟陆明玉说呢,见陆明玉要走,她小声问。

“年哥儿不知去哪了,我去找找。”陆明玉笑着道,“一会儿我再来找你们。”

楚盈这才放心。

陆明玉领着甘露直奔前院,但她停在了通往外院的月亮门前,叫甘露去看看弟弟们是不是在那边。一会儿送嫁弟弟们也有事情做,纵容他们四处乱跑,到时候找不到人怎么办?

甘露刚要走,外面却传来了恒哥儿委屈的声音,“表舅舅,我想在前院,后院都是女的。”

陆明玉呆住,下一刻心慌意乱,表舅舅,是楚行吗?

“恒哥儿听话,等你们大了,就可以来前院了。”楚行低头,对身边一对儿小哥俩道。今日陆家男人们一个比一个忙,恒哥儿领着弟弟在前面乱闯,被陆二爷逮到了,训斥时语气略有些严厉。恒哥儿不听,发现他,躲到他后面不肯走,楚行正好想离开那宾客不绝来一个就得寒暄一次的地方,便假借教导恒哥儿、年哥儿之名,躲了出来。

恒哥儿听过太多“等你长大”这类借口了,嘟着嘴哼道:“我都七岁了,多大才叫大啊!”

小孩子纯粹发泄的抱怨,楚行没应声。

年哥儿眨眨眼睛,仰头问楚行,“表舅舅,姐姐嫁人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待在前院了?”

楚行错愕,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陆明玉娇美的脸庞。

一墙之隔,陆明玉脸噌地红了,之前听到楚行声音,她没有走,是盼着见他一面,纵使两人没有可能在一起,可她喜欢楚行,能见一次她就高兴一次,等她与旁人定了亲,再收心也不迟,左右没有人知道她的小心思,她亦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但听到年哥儿的傻问题,陆明玉突然后悔了,朝甘露使个眼色,准备迅速离开。

“姐姐!”恒哥儿走得快,最先走到月亮门前,瞧见姐姐,男娃高兴地叫道。

陆明玉脚步一顿,不得不转过身,忐忑紧张地回头,却只瞧见了两个弟弟,恒哥儿已经站稳了,年哥儿刚刚走过来。这一刻,陆明玉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一会儿想见他,一会儿又不敢见,不敢的时候没看到人,又空落落地失望。

明知她在这边,楚行却不露面,陆明玉知道他是君子他谨守礼数,但楚行不露面,就如铁证般证明他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这么一想,陆明玉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情了。道理她都懂,但敬佩崇拜的人冰疙瘩似的……

“四姑娘,前院人多,令父兄无暇分身,托我送恒哥儿、年哥儿他们回来。”

心里酸溜溜地冒着泡,咕嘟咕嘟冒到一半,那个被她敬为天神的男人突然转了过来,一身浅灰色绣云纹长袍,素淡却清贵,凤眼看着她的方向,清冷脸庞与这两个月梦里梦见的一样俊美,如深山幽谷里遗世独立的墨玉。

只一眼,陆明玉脑海里那些胡思乱想就都消失了,只剩下满足与窃喜。

但她不敢多看,上前两步,看着两个弟弟轻声道谢:“有劳表舅舅了。”

楚行垂着眼帘,但她缓步走过来,楚行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今日陆家有喜事,她穿了一条水红色的裙子,上面点缀着彩蝶扑花,明丽动人。两个月不见,小姑娘似乎长了些个子,五官与印象中没什么差别,脸颊还是玉般莹润,嘴唇还是……

豆蔻少女,唇色红润,如新鲜的樱桃惹人垂涎,未必与感情有关,那是一种被礼法压制的本能。那向往才冒出细细的一丝,楚行过人的理智忽然恢复,意识到自己看她的时间过长了,既然陆明玉这个亲姐姐已到,楚行回头看看,平静道:“那我先回去了。”

陆明玉始终低着头,并没察觉到男人的注视,她看着他衣摆上的云纹,轻轻嗯了声,“表舅舅慢走。”她不贪心,瞧见一眼就满足了,至于楚行看不看她,陆明玉不是特别在乎,因为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她没有奢望过同样的回应。

她规规矩矩的,楚行看眼恒哥儿、年哥儿,转身走了,走着走着,终于发现了陆明玉对他态度的区别。重生这么久,陆明玉对他一直有三种态度,有长辈在场,譬如陆斩陆嵘,陆明玉表现地像一个十岁左右的晚辈,乖巧又懂事。堂弟欺负她了,若他在场,陆明玉就会像四五岁的孩童,撒娇求他帮忙,可一旦两人单独遇上,或是身边只有恒哥儿这样的孩子,陆明玉就完全变成了大姑娘,对他十分地客气。

其实弟妹,心底也是把他当大伯兄敬重的吧?

再重生,上辈子的事情都真正地发生过,没人可以完全摆脱其影响。

或许,堂弟还有机会?

回到前院,楚行不自觉地寻找堂弟的身影。

楚随正与陆嘉平聊着什么,相谈甚欢。

陆明玉神清气爽地回了后院,坐在走廊里看着两个弟弟。

楚盈一身桃红裙子羞答答走了过来,像只可爱的白兔,陆明玉觉得好玩,笑着逗她,“盈盈是不是有什么大秘密要告诉我?”因为喜欢楚行,楚盈在她眼里便与别的姑娘不一样了,陆明玉情不自禁地想要对楚盈更好,当然这好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任何回报。

楚盈停在陆明玉面前,红着脸问:“阿暖姐姐,四月十二我过生辰,阿暖姐姐过来一起玩吧?”

去国公府?

陆明玉面露犹豫。楚盈单纯可人,陆明玉很愿意替她庆生,可楚随,在宫里楚随都敢设计引她过去谈话,她真去了他的地盘,楚随会不会变本加厉?事到如今,陆明玉对楚随再无任何留恋,真的不想与他有任何纠缠。

楚盈见她好像不太愿意,顿时局促起来,但还是努力争取道:“阿暖姐姐那天有事吗?”

楚盈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跟陆明玉亲,旁的姑娘对她好,都不如陆明玉自然,简直把她与堂妹当亲妹妹照顾一样。楚盈不太擅长与外人相处,但她心思细腻,就像三月里陆明玉办花宴,楚盈默默地观察,欣喜地发现阿暖姐姐对她与堂妹真的不一样,更像一家人。

陆明玉一看楚盈这样,不由心软了,想了想,笑道:“没有,我在琢磨送盈盈什么礼物好呢,盈盈放心,那天我肯定去的。”去了,就绝不单独行动,不怕中楚随的计,更何况那天并非休沐,楚随极有可能不在家。

她答应了,楚盈舒了一口气,欢喜道:“不用礼物,阿暖姐姐肯去我很就很高兴了。”

两人相视一笑,街上忽然传来喜庆的锣鼓声,陆明玉心一跳,拉着楚盈小手站了起来,“新郎官来了,走,咱们过去瞧瞧!”

兵部尚书家嫁女儿,今日京城格外的热闹,迎亲队伍接完新娘子往回走时,引来无数百姓翘首观望。陆筠抱着宝瓶坐在花轿中,心就如底下颠簸晃荡的花轿,上下不安,怕新婚生活与想象中的不同,怕自己做不好妻子做不好孙媳妇,更怕晚上……

母亲低低的话语犹在耳边,想到今晚她便要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共居一室,陆筠脸越来越红了,手都隐隐发抖。

花轿到了姚家,拜堂成亲,陆筠被全福人牵着来到小两口的新房,盖头掀开那一瞬,陆筠才再次见到了她的夫君。

姚寄庭也是第二次见到他盼了四年的妻子,四年了,陆家花园里偶遇的姑娘面容已经模糊,只剩下一道倩影,可此时此刻,挑开盖头,看到陆筠妆容精致的面容,看到那双羞涩水润的眼睛,记忆深处的小陆筠登时清晰起来。

无论哪个,都美得让他倾心倾魂。

举着金秤杆一动不动,姚寄庭目不转睛地盯着低下头的妻子,完全看呆了。

全福人与屋里看新娘的女眷们一起笑,听到笑声,姚寄庭才回神,脸庞快速地红了起来。

喝过交杯酒,热闹过了,姚寄庭便先去前院陪客。

陆筠惴惴不安地在新房中等着,眼前全是姚寄庭高大的身影,她紧张,她希望晚上永远不要来,但老天爷不听她的话,窗外一点点暗了下来,好像没过多久,就彻底地黑了。前院喧哗声还在继续,陆筠坐立不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

“夫人,二爷过来了。”陪嫁嬷嬷匆匆走过来,笑着提醒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前院客人们不是还没散呢吗?

陆筠傻了,六神无主,还是陪嫁嬷嬷提醒,她才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去外面迎人。

姚寄庭喝醉了,即便家里给他准备的酒里兑了水,他还是有了七成醉意。门前灯光朦胧,姚寄庭在小厮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过来,看到一身红衣羞涩娇俏站在那里的妻子,姚寄庭眼睛慢慢直了。

他二十二了,十八岁与陆筠定亲,巴巴地等了四年。

等得越久,可以放纵时便越发压制不住,姚寄庭直勾勾盯着他羞花闭月的妻子,摆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下人们都走了,他摇摇晃晃地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陆筠再羞,骨子里都是温柔,低头走过去,颤抖着扶住了他。

姚寄庭视线一直追着她,人到了跟前,香腮如花,姚寄庭更醉了,却恢复了力气,一把抱起惊慌失措的新娘,迫不及待地进了屋。新房里龙凤双烛静静燃烧着,灯光柔和地照进纱帐,陆筠紧紧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阿筠,我终于娶到你了……”姚寄庭捧着她脸,如获至宝。

陆筠眼睫不停地颤,过了会儿,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姚寄庭醉了,醉了也知道怜惜,在她耳边喃喃地哄,“阿筠,我会对你好的,阿筠……”

男人声音温柔,情意绵绵,是陆筠从未体会过的感情,她不由地信了,想到了家中的兄嫂。姚寄庭这么喜欢她,应该也会像三哥对三嫂那样,情深不变吧?

眼泪泉水般滚落,陆筠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细细碎碎的哭声飘出窗外,姚寄庭的乳母夏嬷嬷听见动静,欣慰地笑了,站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哭声止住,夏嬷嬷继续等了会儿,才吩咐姚寄庭的大丫鬟如意去传水,她笑眯眯地去了姚老太太的院子,报喜。

第二天天没亮,夏嬷嬷再次来了这边,把如意叫到一旁,低声询问。

打听清楚后,夏嬷嬷再次去见姚老太太。

老人起得都早,姚老太太已经打扮好了,因为一会儿要喝孙媳妇茶,她特意换了身比较招摇的华服。听夏嬷嬷来了,姚老太太示意伺候的丫鬟们先出去。

夏嬷嬷笑容满面地走进来,低声朝姚老太太贺道:“老太太,您就放心吧,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曾孙了。”说完了,举起右手,朝姚老太太比划了四根手指。

一晚叫了四次水?

姚老太太惊讶地挑挑眉,对上夏嬷嬷隐隐自豪的笑脸,姚老太太也笑了,摇头叹道:“这年轻人啊,刚成亲都这样。”

闲聊几句,打发夏嬷嬷走了,姚老太太脸上笑容却消失了,花白的眉头紧皱。孙子自小沉稳懂事,才三四岁,一样吃食,他再喜欢都不会多吃,这次娶了媳妇,竟然……不过,陆筠生得确实过分美貌,孙子第一回享受这个,难免贪些。

大概半个时辰后,一对儿新人姗姗来迟。远远瞧见堂屋里的新祖母,陆筠不安地垂下眼帘,刚刚丫鬟唤她早起,姚寄庭却不许,她好不容易劝姚寄庭放手,一起来,又浑身不适,由姚寄庭扶着在屋里慢走一圈才勉强适应了,耽误那么久,姚老太太会不会生气?

姚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敏锐地注意到了陆筠别扭的走路姿态,再看那脸蛋,满面霞云,比院子里的牡丹还要红。姚老太太不禁想到了自己,还有那短命的儿媳妇,都是新嫁娘,都经历过这一遭,但谁也没像陆筠这么脸皮薄啊,扭扭捏捏,一身……小家子气。

再看看陆筠旁边神采飞扬的孙子,体谅陆筠昨晚受了苦,姚老太太没说什么,用完茶吃过早饭,就让小两口回房歇息了。

陆筠这性子,她肯定要调教一番的,但来日方长,不必急这一时半会儿。

同类推荐
  • 风秦云咏

    风秦云咏

    这是一个短命的王朝,却有着许许多多为大秦帝国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才,他们文采飞扬,武艺绝顶,可惜生不逢时,在这么一个混乱的朝代中一眼流转,已是生死离别一念俱灰,已是黄泉相知……
  • 绝爱之凤翱江湖

    绝爱之凤翱江湖

    他,武林世家丰家独子,富贵逼人。她,武林世家凤家少爷,声名狼籍。尊主退位,武林再起波澜。他与她相遇,二人相望,都有些震惊。那双眼,空蒙明亮却是高傲无比。哼,虚伪!那双眼,风流蕴集实则幽暗深邃。呵,妖物!高傲如他,腹黑如她,龙凤斗,谁赢?
  • 犹记桃花妖娆时

    犹记桃花妖娆时

    公元六千年,天元年间。白,辰,陵,缘,四国鼎立。看似平静四国,地下却是暗潮汹涌,战争自然也是家常便饭。炎王白岩希策马崩腾,狂风席卷的黑色银丝战袍呼呼作响。“杀!杀!……“身后的将士呼叫声响成一片。白岩希布满寒光的凤眸微微眯起,乌黑的长发被烈风高高撩起。胯下装备精良的战马也是迎着烈风仰天长啸。看着不远处高高垒砌的交界城池,早已经沦陷,只剩下一面屹立在堡垒上面写着‘缘’的红色旗子。白岩希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弓箭,袖长的两指将银色的长弓拉成了完美的弧度。凌然的目光看着那一面在烈风中颤抖的旗帜。一道银光,红色的旗帜瞬间四分五裂。他闭上了眼睛,默念道:米九,你看见了吗。
  • 三生三世:解姻缘

    三生三世:解姻缘

    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红尘中我看不穿是你曾经想我的眼来生我是桃花一花片花瓣上写着你的我姻缘怜花的人不解花谜案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为今生能够重新与你面对面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是不想再许愿让我们来生再见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为寻找你太久可是相聚又太短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是不愿再错过你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摘自歌词《三生三世》
  • 公主世无双

    公主世无双

    萧铃儿看看左边伪宠爱她的皇帝爹,再看看右边一群虎视眈眈的皇子,后面一群羡慕嫉妒的妃嫔,下面则是满口仁义礼法的大臣……真是满心的呵呵哒!谁说公主是富贵闲人的,给她滚粗来!他是一名琴师,于宫廷之中弹奏给君主听,偶然之间,遇见了她。当她说:“红尘三千,我只倾慕你一人。”时,郑延卿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是那个潇洒若风,心无牵挂的琴师了。他会陪着她一路脚踩满路鲜血,将她送万人之上!
热门推荐
  • 太上说九幽拔罪心印妙经

    太上说九幽拔罪心印妙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制霸九天

    制霸九天

    少年说我不愿再受他人的气,我不愿再看他人的脸,我不愿平平凡凡我要别人看我的脸我要轰轰烈烈,我要这世界因我而动
  • 爱妻入骨:傅少别撩我

    爱妻入骨:傅少别撩我

    "随便拉个过路的当挡箭牌,谁想竟然是江城最豪最冷酷的存在!“亲了我你就想走?”傅以宸冷着一双眸子问。“我已经亲了你,我的吻价值五百万!”南兮心虚的回答,傅以宸又笑,那她有没有算过他的出场费?夜总会救她于水火,他要她以身相许,她却反抗,“傅以宸,你做梦,这辈子我只会站在我最爱的男人身边!”可为什么在他三番两次救场之后,她就沦陷在他的眼窝里了呢?本以为爱情就这样不期而至,谁想半路杀出来一个未婚妻?而她的傅以宸,竟然帮着那个女人欺负她?“要她还是要我?”南兮满怀信心的开口质问,他却答:“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南兮冷笑,这就是说好会给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她、不、稀、罕!!!
  • 忆红妆:妖妃要逆天

    忆红妆:妖妃要逆天

    在混乱的时空里,大陆七分八裂,大陆中心,有一家店铺,名为忆红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店主,来无影去无踪的副店长,鬼魅的店员,鬼畜的管家……一切事宜,精彩上映!
  • 暗之血圣痕殇

    暗之血圣痕殇

    命运,神秘莫测。谁能知晓将来之事?人生,大起大落。浮沉着快意恩仇。当强大且邪恶的力量缠绕我身,已经不再是单纯善与恶的交织。我最终挥起染血的双手!顺从着命运的召,为了摆脱而陷落。未来由我谱写,罪恶由我承担!
  • 天才权妃

    天才权妃

    佛门五年禁闭,她重返王府,锋芒毕露。太妃恶毒?巧计送你全家陪你赴黄泉。正妃伪善高高在上?撕开你的美人皮让你跌入尘埃。王爷求助?可以,一纸休书换你权倾天下。本想低调做人,谁料刚出王府,又入宫墙。那一天,她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365天的强行相爱,终换得离宫的机会。离宫之时,他对她说:“朕以朕的生命,以及朕对你的爱之名,给你自由。”她重回母国,登基称帝,成为一代女皇。
  • 凤倾之至尊灵契师

    凤倾之至尊灵契师

    吾以吾血为誓,护她生生世世。她是华夏神秘世家凌家流落在外的继承人,只因原来本该继承的那人突然失踪。众人没办法才将她寻回,而她亦是神秘组织月色的头号特工,生性随意,若不是为了那垂死的老人,她定然不会回去家族去参加那传承仪式。一场有预谋的突袭,一枚柄神秘的古剑,将她带到异世大陆,穿越附魂到费家“五公子”费五身上,费五费五,人称废物。因为无父无母,召唤不出灵契,又身无灵力斗气,被认定为天生的废材,小小稚龄竟然被毒打致死。当他变成“她”,从此洗去废材之名,执剑傲世天下。无父无母好欺负是吧!她会让欺负她的人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什么?废材?就算是废材她也有本事变天才。没有灵契,不能成为灵契师?当她家附魂在那柄古剑上的将灵是吃素的?更有神秘可爱的契约神兽,傲娇的神器傍身,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更是冠绝天下……当她以月色之名踏上这片大陆开始,这大陆又将掀起如何的惊涛骇浪。本以为此生不会在有牵挂,岂知一不小心惹上腹黑男。从此无限刷新她的各种下限。片段一:妖娆男主篇初见,他一身妖娆,嗤笑着俯瞰众生,挥手间秒杀一切。而她则坐在不远处的树杈上,剔牙嗑瓜子看大戏。好不快活。第二次相见,他掳她在腰毫不客气。并扬言:“其实我也是来看戏的。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两个人才有趣,而且似乎你更有戏!”说完有意无意的撇过她的胸口。似乎被看穿自己,凌夜窘迫。亦是被他雷的风中凌乱。片段二:极品神兽篇好不容易来一次北域雪原,她才想大开杀戒,岂料这地方居然一个兽兽的影子都没!凌夜不由得在心理暗暗道:紫月,该不会是你把这些魂兽给吓跑了吧。紫月在心理回复:没有哦。紫月才不会做把食物赶走的事情。凌夜:其实你也和他们是一个种类的。紫月:紫月是升级版。凌夜:你赢了。紫月:姐姐么么哒。凌夜:……你曾说,你是夜,我亦是夜。我们是暗夜中的浮游,相遇必定相惜。我却知道有种感情叫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注意:1.本文1V1,男强女强。身心干净。2.作者虽然非玻璃心,但是也非金钟罩铁布衫,善意的建议会接纳,如果不喜,可直接点右上角×之。因为是玄幻文,也不必特别去考究里面的问题。
  • 妃常顽劣:神偷大小姐

    妃常顽劣:神偷大小姐

    那一日,他向死而去,却放她独生。那一日,他盛怒之下命人用乱棒将她活活打至断气,抽皮扒骨炖灵药,以治爱妃不孕之症。那一日,她一刀砍断他的臂膀,自此青丝变白,恩断义绝!可是从此以后,郁丹青最不能忍的是每天早上看到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魔王躺在她的榻上!某女涩涩地问:“我是你抢来干嘛的?”“咬,拥抱,然后撕掉!”某魔王想了想,认真地大言不惭地说道。原来她一心一意把这魔王当神供养,谁想他竟然要把她当长期饭票,总想着养肥吃掉……
  • 至强传承

    至强传承

    一个具有盘古血脉的人,一个接受齐天大圣孙悟空传承的人,一个凭借至强的力量纵横异界的人万兽咆哮,看王古怎样成为人中之兽,兽中之王魔法斗气,看王古怎样激荡热血傲视群雄修行艰险,看王古怎样凭借力量打出一条光明大道诸神混战,看王古怎样凭借世界最强悍的身躯让宇宙为之颤抖。
  • 拍案说史:中国历史的传奇与流言

    拍案说史:中国历史的传奇与流言

    《拍案说史:中国历史的传奇与流言》是炉火边的一场倾谈;流言,是口耳间的一阵私语。传奇与流言是流传在市井街头的生动故事,如同生命不能没有自由与激情一样,传奇与流言是生活必备的两样调味品,是它们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有声有色。传奇与流言,从来不是历史的传统主题,但是它们作为亲历和见证历史的一种方式,其中或多或少地烙下了当时重大历史变迁的身影。不要轻视传奇与流言的历史作用,虽然我们难辨真假,虽然历史不能再现,但是,印刻在传奇与流言上的,却是历史最为深刻的一面。所有的历史人物,全部的历史事件,都被忠实地记录在传奇与流言当中。这些或豪迈、或凄美、或浪漫、或感伤的精彩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