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说着往醉芙的身边走了一下,醉芙怒道:“事到临头,你还是不承认吗?”
说罢看着离得自己很近的女人心烦意乱,随手就是一推,醉芙是真的没有使劲的,但是安澜却是惊呼了一声往后倒去,幸好被尹烨然接住了,他瞪视着醉芙。
醉芙更生气了,怒道:“你瞪什么瞪?胆子肥了?!”
安澜在心底皱着眉头,世上竟是有此粗鲁的女人,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柔弱的样子,缓声道:“醉芙姑娘所说之话,安澜听不懂……”
醉芙吼道:“装什么装?!不是你做的,你心情能如此好?”
安澜眼里含着眼泪泫然欲泣,抽泣道:“今日,安澜见这院中花开的甚好,由心底高兴……怎么会是如醉芙姑娘说的那般?安澜做了什么?”
醉芙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装了?你能说主子的毒不是你下的,你是怎么给主子和百里奚下毒的?!”
安澜慌乱道:“你怎么能凭空污蔑?我是和百里兄长一起长大的,姐姐又是兄长喜欢的人,虽说……他们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是安澜并没有说出去,是在为姐姐保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醉芙冷笑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
醉芙是真的这样想的,就算是安澜哭得再怎么惹人垂怜,她也是不会有半分舍不得的,但是醉芙没有想到,这里不是只有她们两个女人的,还是有一个“英雄”。
尹烨然抿了抿嘴,不悦道:“说够了吗?”
醉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表情的尹烨然,没有往先好欺负好说话的样子了,醉芙有些不敢相信道:“你为了这个女人凶我?!”
尹烨然有些不自然道:“你乃习武之人,怎么能这样对一个柔弱的女子呢?”
醉芙简直要被他气得笑了起来,柔弱女子?怕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吧,你可知道这个女人害死了多少条人命?若不是主子命大这个时候怕是也被怒极的皇上给处死了!
尹烨然让安澜站好,自己遵守着礼仪,刚才是情急之下他才抱住她的,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自然是要保持距离的。
尹烨然温柔的问道:“怎么样?”
安澜低着头轻轻的摇了摇,尹烨然看向醉芙眼里都是失望,醉芙的自尊心被尹烨然眼中的失望灼伤了,若是尹烨然只是个陌生人醉芙是丝毫不会在乎的,怕是还会将他两一起打一顿,但是……这个男人是她的侄子,是她又血缘关系的刚认没有多久的侄子!
安澜感受到两个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轻轻的挑了挑嘴角,再起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个柔弱的少女了,和怒气冲冲的醉芙是两个极端。
男人,只要不是瞎的都知道选谁,安澜这样想着。
醉芙实在气极,下意识的运起一掌轰了过去,但是看到了尹烨然吃惊的样子,醉芙又咬牙将运出体外的内力收了回来。
这般狂躁的内力在醉芙体内躁乱不已,醉芙咬牙咽下涌上胸口的鲜血,冷冷的看着安澜挡在尹烨然面前然后倒在了尹烨然的怀里。
尹烨然抱着安澜缓声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竟然是想杀我!”
我没想杀你……醉芙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是她却只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那掌力是汹涌不错,但是大部分的内力早已被自己收回来了,受到反噬的是自己,那个女人……只是装的罢了。
醉芙本来临走的时候还是想说句狠话的,但是……她一张嘴怕是就会喷出血来,于是便如此……离开了。
醉芙一边走一边有些迷茫,可以说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海瑞宫。
初筠见到这样脸色苍白的醉芙也是吓了一跳,理论上醉芙是不会吃亏的啊,难道是被安澜下毒了?!
初筠急忙问道:“怎么了?”
醉芙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这口鲜血喷出来之后,她也是好受了很多,胸口不再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了。
可是她这个样子着实将初筠吓了一跳,脸色比醉芙的还要白,赶紧给祖父把脉,却只是有些气血翻涌,接着问道:“她给你下毒了?!”
醉芙摇摇头,初筠急道:“快说啊。”
醉芙便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给初筠听了,末了缓缓道:“我以为,家人总是不问世面理由就会向着我的,可是他竟然相信那个贱人?还凶我。”
初筠无奈道:“你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怎么能强迫将那收回体内,若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醉芙还是蔫蔫的:“他不相信我,还向着外人!”
醉芙现在是将尹烨然当做家人的一类了,可是……那个安澜何止能分到外人的一类,怕是仇人都是轻的。
初筠笑道:“没关系,等到之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就知道到底谁是对的了,你到时候就可以拿现在的事情羞辱他了,让他不相信你!”
醉芙好歹被初筠说的高兴了一些,主子说的没错,看到时候尹烨然该怎么办!
醉芙回来没有多久,梅姑也是带着消息回来了,她缓声道:“那日却是有人看到了安澜郡主进宫,这其中有很奇怪的地方。”
初筠问道:“怎么?”
梅姑思索片刻缓声道:“那个侍卫与我同乡,是相信与我的,之前我又是帮了他一些小事,他便总想着要报答我,我问到此事他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只是有一件事他不明白,我也是不明白。”
初筠点点头,梅姑又道:“那****是准备换班的,早去了一会便待在旁边的树林里先是休息一下再说,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宫门口进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和那个侍卫说了些话,那个侍卫竟然将自己的衣服脱给了她,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地方,最重要的地方是,她走后那个侍卫就昏倒了,他赶紧走上前去,幸好那个侍卫还活着,只是却对于刚才的事情没哟一点印象了,因为怕被怪罪,又没有办法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便将此事隐瞒下来了,若不是奴婢去问他们是会将此事永远的藏在心里的。”
初筠知道,自己这般让梅姑去调查这件事是做对了。
初筠缓声道:“此事可有和皇上禀告?”
梅姑摇摇头道:“奴婢现在是娘娘的人,娘娘想不想告诉皇上?”
初筠缓声道:“都可以。”
梅姑笑道:“我可不能出卖那两个信任我的侍卫,此事便只有娘娘知道好了。”
初筠轻轻笑了一下,安澜是怎么做到的?她是怎么控制那个侍卫的,还能在事后为他消除记忆?难道是下毒?不对啊,下毒怎么能控制哪一段记忆是要消失的?难道……是催眠?!
可是……百里奚和安澜一起长大,她若是会催眠没理由他不知道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中招了?
先皇的毒发还是有些太过蹊跷了,为什么早不毒发晚不毒发,偏偏到了自己即将昏迷的时候才毒发?
可是……自己真的是因为画阵的后遗症,或者是先皇的暴力……才导致自己的昏迷?
会不会是被安澜下了药才会昏过去的?现在想想自己那个时候的昏迷和上天多么的像啊!
可是那会寝宫内是没有别人的,她是怎么下毒的?自从发生皇后那件事情之后,初筠寝宫中就没有香炉这种东西存在了,把药下在香炉里也是不成立的。
那……到底是怎么做的?
初筠看着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的梅姑缓声问道:“梅姑,你可知,能够长距离下毒的又什么方法?!”
梅姑问道:“怎么样个远距离法?”
初筠环顾四周道:“大概是我在屋子里,你在屋子外。”
梅姑笑了一下道:“娘娘没有看过话本子吗?里面常有的,那些黑店不都是在外面将窗户戳破了,然后将毒烟吹进去的吗?”
初筠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却是如此,自己竟然是没有想到这个,许是自己将安澜想得太妖魔化了,这么正常的法子竟然是被自己略过去了。
只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意珍宫的窗户上的痕迹怕是早已消失了,安澜这般细致怎么会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但是……还是去看一看好了。
初筠缓声道:“梅姑,还请您去意珍宫的窗户上,看看有没有这种洞。”
梅姑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
初筠……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安澜现在才多大,竟然就能布下如此缜密的计谋了?那落水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她自导自演,那四五年前她才多大?
细思极恐!
初筠还在脑海中乱想一起,甚至回忆起了自己当初看过的名侦探柯南,若是知道自己到这个地方会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她定是要好好的和柯南学学的,也不至于现在束手无措。
一个脚步声靠近了,初筠一下子从自己的想象中惊醒过来,看着慢慢靠近的左逸云,心里复杂万分。
自那天早上离开之后,这还是他们见得第一面,初筠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左逸云的变化。
俊美的脸上添了些沧桑的痕迹,眼底青黑,整个人都显得不是那么的有精神。
左逸云坐到初筠对面,看着她缓声道:“你瘦了,胃口不好吗?”
左逸云不来看初筠,初筠也是可以去找左逸云的,在这宫中左逸云给了初筠最大的自由,但是……初筠不想,左逸云生气,她也生气啊。
她以为这是两个人有默契的冷战,但是当左逸云出现到她面前之后,她发现自己丢盔弃甲了,只想躲到左逸云的怀里,告诉他自己受的这些委屈,不管他信不信。
左逸云还是忍不住,站起来将初筠搂在怀里,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摩擦,缓声道:“我……一刻见不到你就想得紧。”
初筠哽咽道:“我也是。”
两个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那日的事情,左逸云像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一般和初筠说些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初筠本是对国事没有一点的兴趣的,但是她知道现在她若是不让左逸云说这些事情,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初筠知道,就算左逸云故意做出一副自然的好像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来,他们之间……还是出现了隔阂了。
这个隔阂若是他们什么都不做的话,继续让它这样下去,他们最后只会落得个形同陌路的结局。
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只要真相一天不被大白于天下,左逸云就一天会是这个样子,他们之间……就永远有一层隔阂。
左逸云告诉初筠,他现在已是有些重用乔修贤了,毕竟那是个有能力的人,还让他进宫传授侍卫近身术,这种武功在关键的时候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初筠也知道他已经被调到京城有好些天了,知道左逸云这些天有多忙,但是……她实际上只能听左逸云说这些天她半懂不懂的事情。
许是怕初筠会说出那日的事情,左逸云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让初筠说话的意思。
初筠现在也是什么都不想说,当两人之间连交流都成问题了的话,那感情……还会持久吗?
对于现在这个状况,初筠只想竖起中指,无话可说,她还能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