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到这里吧。在宫外守着就好。”
穆轩年摆了摆手不待福膺回复,便直径走了进去。
“啊……皇上?”浣春正拿着一盆换洗的衣裳想要送去浣衣局,见皇上突然来临,赶忙的跪倒在地上,也羞红着脸把木盆往身后藏了藏。
“无碍,你起来罢。”穆轩年淡笑,看了一眼浣春,见她谢恩着站了起来,才问道,“皇后呢?”
“皇后娘娘提早吃了晚膳,这时候,大概已经睡了。”浣春低下了头,一五一十的回答着穆轩年的话。
“睡了?那么早?”穆轩年皱眉,她总是习惯那么早的睡吗。
“是啊。娘娘平日里也无事,无聊时便看看史书歌词诗赋什么的,又或是修剪一下宫里的花。睡得也是早得很,不过起得也早。”浣春点点头,不但回答了穆轩年的问题,还抖了一箩筐关于夏清末日常的事情。
突然抬头,发现自己说的似乎太多了,便抿紧了唇,有点胆怯的看着穆轩年。
“嗯,知道了。”穆轩年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看浣春一眼,略有所思,最后迈开了步子往主殿走去,“不必惊动了别人,朕只是去看看皇后。”
“是。”浣春颔首,悄悄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垂下了目,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以前的日子也都是这样的悠闲安适吗?穆轩年的步子不禁初中起来,步调也减缓了不少。心中的疑虑和迟疑是一片一片的浓厚起来。
他以为夏清末可以来到皇宫做他的皇后是因为他是夏家和夏沫歌精心安排的细作棋子。所以他才要反将他们一军,让夏清末断了日后害他的念头。
恍然想起成婚那日的夏清末,下蛊当日的泪水,还有今早她眼里对他浓浓的恨。心里猛然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不觉的惊慌起来。
如果真的,真的她是无辜的,那她作为只是一个安分的皇后,他便不必害她,不必打扰她的生活。只要稍微做戏,让她一辈子过在一个编织的梦里不参与任何争斗就好。也无关他的事情。
但是,这唯一一点的安分,就这样被自己那样冷冷的捏碎在指尖。穆轩年蹙了蹙眉,帝位他所求,太后他所斗,除了这件事里的人,他其实都不想牵扯到他人。
迟疑的推开了主殿的房门,穆轩年的动作出奇的温柔。原本戏谑的眼神也转化为淡淡的冷意。
房间里只有昏暗的一丝光,撩开隔着两室的珠帘,穆轩年走到了夏清末的窗边。
只见夏清末退下了华服,散开着头发,淡淡的神情却不时的蹙起眉头,微微不适的翻转着身子,呼吸浅浅。
穆轩年像是着了迷一样,轻轻的抚上了夏清末的眉头,似乎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
“谁?!”突然,床上的夏清末一把抓住了穆轩年的手,惊恐的声音伴着冒着冷汗的面容一同出现,夏清末从床上弹起,死死的捏住了穆轩年。
穆轩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标志性的冷笑,“是我。”
“你……”夏清末一把丢开了他的手,坐了起来,离得穆轩年远远的,双手紧张的攥在被子上,以同样一个冷度的眼神丢给了他,“你来做什么?我已经答应过你,会帮你弄到兵符。”
“嗯。”穆轩年点点头,是,他知道。
“那你还来干什么?”此时的夏清末的语气里是太多的无奈和不解。
她都答应了,愿意了,卖命了,这个男人到底又在密谋着什么?计算着她什么?
穆轩年不语,从腰带之中掏出一盒宛如印泥一样的东西,丢到了夏清末的床上,“工具。”
“仅此而已?”夏清末蹙眉。
“嗯。”穆轩年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转身离开了。
无辜又如何,攥在他手里了,就是他的棋子了。
手摸到了腰间藏着的银笛的轮廓,幽幽的勾起一抹笑。多死一个人,又如何。
慈宁宫。
“皇上晚上去皇后那了?”
太后半躺在贵妃椅上,眯着眼睛小憩着。
慵懒的姿态怀里还躺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猫,手轻轻的抚摸在上面,舒服的很。
“是。今早也去了。似乎从昨晚夜里,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态度就开始热切起来。”富安跪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夏沫歌的问题,尽量的把自己所注意到的一切细节禀告给夏沫歌。
“嗯。”太后点了点头,声音里可以听出来是满满的满意。夏清末始终是夏家的人,就算是皇帝如何喜爱,所生的孩子也流着夏家的血,掌控起来也是容易的多了。
原本她得知成婚当日两人并未行夫妻之礼,便急于子嗣问题想进行一番选秀,一来让皇帝好好沉沦一番美人香,二来也是希望赶紧有所出。
不过看现在的状况,她倒也不气恨昨夜皇帝的那番话了,事情这样的发展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夏沫歌睁开了眼睛,带着指套的手轻轻抓了抓猫的下巴。
“那皇帝服药如何了?”
“和往常一样,都按时按量喝着。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差错。”
“嗯,你做的很好。”
“回禀娘娘,奴才还有一事要回禀……”
富安突然压低了声音,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太后的身旁。
“什么事情?”夏沫歌眯起了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富安。
“俪清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末时时,曾有一封书信从俪清宫里流出去。是皇后娘娘写给丞相府的。”
“哦?夏丞相吗?”
“听说并不是,而是二娘徐氏。”
“徐氏?”夏沫歌皱眉,突然坐起了身子。
惊动了怀里的猫,瞬间抓破了一身华服。
夏沫歌狠色,一把把猫重重的甩刀了地上。
猫悲鸣的声音瞬间划破了安宁的空气。
“查,给哀家细细查查是什么内容。”
“嗻……嗻,嗻。”
富安一怔,赶忙点头遵旨,神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