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夫人……宫里,宫里来了封信。”环玉颤颤巍巍的拿着手中的信,走进了内室。
自从小姐进了宫后,她便被徐氏要到了自己的房里伺候。
这样的用意,她自然是明白的。轻轻扫了一眼手臂上的红痕,淡笑了一下。
“哦?”正与两个女儿谈到欢喜处,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谈话。
徐氏不是很舒服的看了一眼环玉,鄙夷的很,“谁写的?”
“是小姐……不,是皇后娘娘。”环玉低着头,轻声说着,双手恭敬的把信递了过去。
“皇后娘娘……”夏采涓的手攥的紧紧的,冷眼瞪了一记环玉。
“姐姐……”一旁的夏若茗则是小声的提醒着,压住了夏采涓想要有动作的手。
“放下信你就出去吧。”徐氏摆了摆手,她懒得和这个贱婢多说一句话。
“是。”环玉立即放下了信封,匆匆走了出去。
这时,夏采涓愤愤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叫什么事情。”
“你的性子就不能和你妹妹好好学学?一点规矩都没有。”徐氏打断了她想要怒骂下去的话,怒斥了她一声,“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的隐忍,就能让我好好省心着了。”
说罢拿起绢帕在信封上扫了扫,似乎有什么晦气黏在上面一样,这次矜持的拆开了信封,拿起了里面的信纸,幅度不大不小的抖了几抖。
“嘁。”夏采涓白了一眼身旁脸泛红晕的夏若茗。
娇娇弱弱的都什么好,什么叫做隐忍,她看她就是一个虚伪做作的恶心女人。
总拿自己和她比较,她自己都嫌着恶心。
想罢,嘴角嫌恶的抽动了几下。
“娘。”夏若茗甜甜的冲着徐氏喊着,避开了夏采涓那敌视的目光,娇羞的说着,“这里头写了什么事情?”
“我看看。”徐氏满意的看了一眼夏若茗,随即便落目到了信纸上。
原本不耐烦的神色随着阅读的继续,缓缓的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喜悦起来。
夏若茗是一把抓住了一丝变化,喜滋滋的开口道,“娘,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
“嘁。”夏采涓不屑的冷哼了一句,“能有什么好消息,那个下贱女人写来的信,会有什么好消息?!”
“不不不。”徐氏是急忙的反驳了夏采涓的话,惹得夏采涓是脸上一阵青仪征白的,一扫完了信纸,面上是霎时春风沐浴,笑着一把把信纸贴到了自己的胸口,还不停的笑着,“这下是好了,真的好了。哎唷,想不到那个小蹄子还记挂了一分她的恩情。”
“怎么了这是。”夏采涓气冲冲的咽下一大口茶水,看着母亲得意的样子,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夏清末那个女人,会丢出什么好消息出来。
“呵呵,你看我乐得。”徐氏掩嘴轻笑,立马放下了信纸,对着她两个沉鱼落雁的女儿来,“夏清末那丫头说了,皇帝吩咐她给定远大将军寻个好房室。你猜怎么着了?”
“能怎么着了?”夏采涓一听到‘定远大将军’五字,立马神色飞扬起来,又觉得纳闷起来,这似乎也不和她有什么关系啊,又见徐氏笑的如此开心,突然一愣,磕碜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说娘啊,不,不会是……”
“就是了!”徐氏盯了她半天,笑到脸都有点酸痛了,“算她那丫头还有点人性。说是觉得采涓妹妹面貌出众,脾性又适合将军府这种血气方刚的地儿。就给定了下来。说是要你明日午时在将军府一聚。”
“呀,这是要给姐姐说亲呢!”夏若茗一惊,面容上却是笑的开心极了,好像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一样。
而手中的揪破的绢子却暴露了她的一切。
“真的。真的?真的!”夏采涓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面容是欣喜若狂着,人又是则是手舞足蹈起来。
忽而又捂住了弹跳不已的胸口,脑海里一下子就蹿出了穆羽昂那妖孽的笑容,陶醉无比的眯起眼来傻笑着。
徐氏见到女儿这个模样,也是连连的笑意。
只有夏若茗淡淡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封信,皱起了眉头,夏清末那么好?她不信。
俪清宫。
夏清末早已梳洗了一番,看着主殿里摆放的箭漏。
时间已经不早了,估计要誉秋送过去的信,也已经到了徐氏母女三人的手中。
穆轩年让她想办法印到兵符的印子,她印就是了。
她借用穆轩年昨夜在保和殿里说的那些话,给穆羽昂介绍千金小姐来,也是顺水推舟。
是此时能进入将军府的最好借口,打着熟悉将军府的名号,又带上了夏采涓那个闹腾着的丫头,再假借自己不必打扰两人而随意走走,估计也能给她争取点时间。
垂下了脸,夏清末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脸,泛起一圈火红。
她是她了吗?怎么开始利用别人来做事情了。这是她以前会做的事情吗?
但她不过是希望保住自己命,所以,迫不得已才去这样做的。
她的命很值钱吗?不,她对她自己是一点所谓的都没有。
“你母亲的命,近亲丫鬟的命。怎么样?”
脑海中诧然浮现出了穆轩年阴着脸冷笑的话来。
夏清末一个激灵,原本捏在手中的茶杯也抖落在圆桌上,滚动了几番,又停了下来。
‘啪嗒’‘啪嗒’‘啪嗒’。
不知不觉,泪水又止不下来的流淌出来,堆在桌子上,一点一点流开来。
她是怎么了!凭什么!为什么!上天要那么不公平的对待她!
头狠狠的磕在了圆桌上,夏清末不禁失声的痛哭了出来。
殿外。
“誉秋姐姐,刚刚看你从娘娘的屋子里出来,匆匆忙忙的手中拿了一个信封就出了殿。怎么了吗?”浣春跑到了正在烧水的誉秋身旁,像个好奇宝宝那样问东问西的。
“哦。你说刚才啊。”誉秋一边用蒲扇轻轻扇这火,一边回复着浣春,“娘娘有点事情要告诉娘家的二娘,写在了信纸上,所以派我叫人送了出去。”
“咦?二娘?”浣春嘟囔着嘴,眼神之中略带疑惑,“娘娘和那相府的二夫人不是不和吗?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不?”
“当然记得了。”
“那为什么娘娘要写信给她呢?而不是夏丞相或者夏夫人什么的。”
“哎,我怎么会知道呢!浣春,你别问那么多了。”
“哦哦哦,我就是有点奇怪。”
“下次可别这样了,后宫里,好奇就是害人的东西。”
“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