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娘娘?”
‘啪啦’一声,正拿着水盆的浣春突然松开了手,看着面容憔悴的夏清末来。
只见夏清末坐在院中的一颗槐树的花坛上,目光飘散,最后因为她发出的声响,而淡淡的看向了浣春,机械性的扯起了一丝笑容,“浣春。”
“娘娘,你……你昨晚去了哪里?怎么,怎么这样的憔悴?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浣春哭哭喊喊的,惹来了一宫的下人。
誉秋见状赶紧驱散了围过来的人,看了一眼眼底没有一丝波动的夏清末,又看了一眼快要急哭了的浣春,赶紧的拍了拍浣春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娘娘进屋啊!”
“哎……”浣春可怜巴巴的抹掉了眼泪,和着誉秋一同上前急急忙忙的把夏清末从花坛上扯了下来,引到了屋子里,轻轻的按到了座位上。
两人看着一连串动作后还未有所反应的夏清末,目光对视了一阵,正想说什么。
却看到眼前的夏清末摆了摆手,苍白的嘴唇微微动道,“浣春,为本宫梳洗。誉秋,去准备些吃食来。”
“是,是。”两人干干的相互看了一眼,憋了半天的话谁都没用说出来,赶紧按着她的吩咐去做了事情。
夏清末看了一眼各自忙活去了的两人。回过了神,淡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皇上驾到——”
富安尖利的嗓子瞬间划破了清早的平静。
夏清末一下子瘫了一下身子,伏倒在一旁的桌子上,因为未眠而血红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呼吸极不平稳的进行着。
直到一群人走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夏清末吃力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咽了咽眼眶里的湿润。
正想站起来走,却忽而撞入到一个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之中。
男人轻柔的扶住了她的身子,温婉的语气从夏清末的头顶上飘来,“皇后这是怎么了?昨夜照顾了朕一晚,难道是累坏了?”
好听的声音里还有紧切的关怀。
可穆轩年极冷的身体却让夏清末一颤,抖回了现实之中。
苦笑的撩过面前的一丝垂发,轻轻推开了他的怀抱,淡笑着,回复了他,“臣妾并无大碍,只是略感疲倦。无碍。有劳皇上挂心。”
漂亮的做了一个万安,夏清末绽开一丝带着阳光味道的笑容。
穆轩年一怔,嘴角勾起的玩味越发的浓厚起来。
扶起她来,浅声说了句,“你我面前不必如此。”
惹得一旁的浣春的小脸儿上急速的飞过一丝怪异不清的情绪,知趣儿的张呼着一旁的宫人离开,自己也退出了屋子顺手关上了房门。
“够了。”夏清末一把甩开了穆轩年的手,压低着声音,本能的往后连退了几步。
穆轩年挑眉,只是一笑,“朕没想到,皇后的戏,做的是一点儿也不必朕差。”
“呵。”夏清末冷笑,“这都是皇上逼臣妾的。”
“朕,从来没有逼过你。”
“真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我已经看透了你的面目,你如今装来恶心谁!”
夏清末退到了花架前,一只手反到身后,死死捏着架子上的横木,靠了上去。
“恶心谁?”穆轩年像是不明白其中道理一样,像个孩子一样的斟酌了许久,然后露出一个无害的灿烂笑容来,“当然是恶心朕的皇后了。”
“呵呵……”
此时,夏清末除了干笑是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妖物,是魔鬼。
她的梦碎了!她的心碎了!她太平的日子都被他给糟蹋了!
想到这里,夏清末又流下了两行清泪,啧了啧嘴,目光无神。
她恨透了他!她到底有什么错,要他这样计算着自己!
果然,她还是无法释怀。昨夜,她就这样坐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看着地面了一夜,想了一夜。
穆轩年仰着脸,看了她一眼,却一丝都不怜香惜玉的说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弄到兵符的模子。否则,你一人受罪只是你一人。”
话中有话,话中带笑。
“你说什么?!”夏清末瞬间被他的话刺激的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
苍白的手上暴起了青筋,那双瞪大的眼睛似乎想要吞噬了穆轩年。
穆轩年浅笑的把她的表现都收入了眼底,“你母亲的命,亲近丫鬟的命。怎么样?”
“你……”夏清末发指,颤抖的身体跌落在地上,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眼流淌下来。
“那,朕的好皇后就好好休息着,晚上,朕再来看你。”
穆轩年满意的一笑,说着俏皮的调子,乐哉哉的走出了门,还不忘轻轻掩上门来。
不一会儿,夏清末就听到外面穿起了这个男人的声音。
“今天娘娘累了,要好好补觉休息。除了送膳的,别的人不准打扰娘娘。”
“奴婢遵旨。”
“奴才遵旨。”
底下的宫人是高高兴兴的回应了,心思里都打着小算盘,皇上这样的喜欢娘娘,日后的日子可要更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