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说了,尚府的三小姐可是要来参加这次花魁大赛呢。”
“早就听闻尚府小姐出落的美丽,只不过毕竟是大户人家小姐,也没出过闺房,不知道这比赛上会表演些什么来博得众人的花票。”
“也是,不过闺阁小姐自有闺阁小姐的味道,指不定人家就是出彩了呢。”
隔壁桌上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俊才真谈笑的喝着酒,讲着这次花魁节里会发生的事情,表情里都有些期待的味道。
“花票是什么?还会表演?”东方引道对这些东西是一概不知,他为人又丝毫不会遮掩,耳里听进了旁边两人的话,便脱口而出,看着夏清末,不解着。夏清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对此一窍不通,正想说些什么时,却被刚才那个声音给止住了。
只听得一个蓝帽的书生淡淡一笑,也是友好的看向夏清末和东方引道的一桌来,没有拘谨的解释着,“两位是打外边来的吧?听口音并不像是江南城的人。这花票啊就是指的是入场之后在青楼买的花,你可随意的购买花朵的数目,不过也是有上限的,不能多过二十朵,等表演结束了就会收集看官给台上女子的花朵数目,一个青楼是提出十五个人选来,只则五个晋级到下一关。所以是取花票最多的前五。今天是花魁节的第一站,整个参赛的青楼在择选之下只有十家举办,这五个会到下一家青楼和他们的十五个人一起争夺前十的名分,以此类推再到最后的比赛,留有前三人为最终的花魁。一人为主,两者为次。估计最后留下的三人,都是会是来年江南城的最脍炙人口的人物来。要知道这花魁节可是五年一开的大赛。”
蓝帽男子滔滔不绝的给东方引道和夏清末二人补充了一下着花魁节的顺序后,便又笑着转身继续和自己的伴友谈笑了起来。夏清末和东方引道听完他的话只是觉得新鲜,倒也没有激动的情绪来。半响,东方引道才是淡淡的开口,喝着美酒看向了夏清末来,说道:“估计这花魁节还要晚一点才开始,这大小三楼的人都是没有坐满的,门口也依旧嚷嚷着。不如我们说些什么,消磨一下时光?”
夏清末顿了顿提起筷子的手,点点头,随即把筷子放了下来,抿了抿嘴淡笑了一下,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精明,她说不定可以趁现在这个机会,像东方引道套一套关于他生母的事情,于是淡笑了一下,“既然你这样说,我倒是真的有事想问你一番。”
“哦?”东方引道没有想到夏清末真的是有事要和他说,于是也正了正脸色,“但听君言。”夏清末嘴角勾了勾,眼里有点戏笑的意思,道,“你中毒时总是喊我母亲,可否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也不会杂嘴去告诉别人,你若是信得过则说,若是有隐情……不说也罢。”说完夏清末一口酒水入肚,豪爽中带着一点落寞。
东方引道一愣,没有料到夏清末居然会问他,他的生母的事情,垂了垂目,压低着声音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救你时也是因为你的容颜与我母亲十分的相似,尤其是眉目之间。六七分是像着的。所以……救你时也曾有过这样一个杂心,那日正是我母亲祭日,她是在冷宫之中而亡,所以我便在冷宫里为她焚烧些财物。”
冷宫?那****昏迷的地方居然是在冷宫,难怪是如此的冷清荒芜。夏清末眯了眯眼睛,也注意到了东方引道口中所说六七分的相像,做出了份淡然,不急不慢的问道,“你母亲是谁?为何是在冷宫之中?你不是皇子吗?”夏清末的声音很轻,只能使他们两人之间互相听见。
“如你所见,我并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我母亲曾是东方芷瑛郡主身边的婢女,名唤若珂,后来因父皇的烂醉而发生了关系被接入皇宫,之后有的我……至于冷宫……你不是曾经说过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是永不停休的吗?我的母亲就是因此入的冷宫,失的宠。”东方引道说出事实的语气还是有丝颤抖,长长的睫毛被喷上了一层雾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东方芷瑛……”夏清末眯了眯眼睛,她是东方凝的生母,而东方凝又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然而东方引道说自己与他的母亲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夏清末皱起了眉头狠狠的思考着,条理起这些思绪来,脑中瞬间一抽,一个大胆的想法倏尔出现在脑海里,随即像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你母亲的名字怎么写的?”
“艹右若,王可柯。”东方引道不解的看向夏清末来,不过还是回复了她的话。“若珂,芷瑛……”喃喃着,夏清末突然冷笑了起来,随即垂着的目,明媚的看向了东方引道的眸子,嘴角勾的邪魅,道:“你不觉得,两人的名字十足的相似吗?采用的名,都是一个偏旁所处。在大户人家和皇族里,偏旁所取为历代传递的,不同身份所生出来的不同长幼的女儿或儿子所取的名字所采的偏旁皆是不同却有序。”
“你的意思是……”东方引道听着夏清末的说法,身子不禁一颤,原本红润的唇瓣也变得苍白无力起来,皱着眉头看向夏清末,瞳孔一缩,“你是怀疑我的母亲和东方芷瑛郡主是……”“对,很有可能,若珂是东方芷瑛的妹妹,东方芷瑛父亲的私生女。”夏清末肯定的继续了东方引道的话,双手支着下巴,原本可爱的杏眼此时透出点儿妖孽来,等待着东方引道的下一句话。
“你……为什么……”东方引道瞬间走出了这件几率很大的事实猜测之中,眯起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夏清末。他原本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宫女,但他却也没有什么心思想知道她是谁,不过如今她话一挑开,他也不得不想要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夏清末淡笑,轻声道:“你想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不过这里究竟还是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不得不谨慎着来,你可知道?”夏清末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就已经料到了东方引道这样的神情,回以一个淡笑,她本来就是要套出更多的信息,所以决定把东方引道带出宫来,这件事情早晚都得告诉他,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不过……夏清末眯了眯眼睛,若是要告诉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估计自己的一些事情也是兜不住了,既然如此……那么就全盘托出便可!夏清末狠了狠心,看向这个略带沉思的男人,东方引道的为人还是可信的,这一点,还算是让她放心了。
“好,那既然如此,你便不能反悔。”东方引道点了点头,回复了夏清末,然后松下一口气,轻笑了一下,“如今我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情扫了方才的好兴致,你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些繁琐的事情,便待会儿再说吧。”“好。”夏清末点点头,拿起酒壶,往两人的酒杯里各自倒了点儿, 然后端起酒杯冲着东方引道一敬。东方引道也配合的一碰杯,随即两人皆是一饮而尽,最后对视相笑。
‘砰’突然夏清末背后被大力的撞击了一下,瞬间一种滚烫和湿哒哒的感觉粘腻的爬上心头,夏清末不禁的皱起了眉头,不适的瘪了瘪嘴,身上是卷滚的烫,却硬是没有喊出一声来,转身看去,却见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扭曲着脸看着夏清末,满口说着是‘对不起’,都开始略带起哭腔来。
夏清末蹙起了秀眉,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无碍。”“可,客官您……”小姑娘像是新来伺候的,方才不相信走路一滑就是直径把客人要的鸡汤洒在了夏清末的后背上,如今地上全是碎渣,而夏清末的衣服又被烫的贴身,可面前这个公子却一声不吭气质儒雅,不禁让她一愣。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桑的声音尖利的飘来,之间一个清瘦而妖媚的半老徐娘悠悠的走了过来,一扭一扭,风情万种。却是看见了眼前这一幕,不禁皱眉尖叫起来,“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啊,第一天侍奉客人怎么就搞成了这幅样子,今个儿可是花魁节啊,我的老天啊。”似乎又是见了夏清末狼狈的模样,和地上还冒着热气的汤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迎上了夏清末的身,一脸叫做一个歉意的怪叫着,“这位官人,您可别是气着了,小丫头不懂事……哎呀呀,这衣裳是穿不得了,来,随着玉枢我是去内阁里换件衣裳吧。”
玉枢的言语清脆尖利,但又说的嗲声嗲气,却把程度捏的正好,让人听起来也清凉舒服着,一手推拉着夏清末就是要带去她口里说的内阁之中,夏清末原本就吃痛的很,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眉头蹙的紧,任凭着玉枢妈妈捏着自己的臂就往前走。玉枢走过那丫头面前的还止不住的白了一眼,一边大声冲着四周的人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各位爷儿都吃好着。’一边是‘哎哟哎哟’的向着夏清末道歉的很。
坐在原位上的东方引道也是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弄得一怔一怔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了却见夏清末已经被拉到了二楼,若是自己突然喊她回来似乎会更惹人嫌疑,皱了皱眉,但愿夏清末是女儿身的事实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看那自称玉枢的妈妈来,应该不是那种刁钻的货色。这样想着东方引道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下,喝了喝一口酒,却消散不去担忧的眉间愁气。
“官人,你可还好?”玉枢妈妈一把把夏清末丢进了内阁,虽然身处着烟花楼中却还是很懂不同男人的喜好分寸的,赶忙拿来了换洗衣裳,对着夏清末指了指里头的泡池,以屏风而隔着,外头人是见不到里面的风光的。
原本还被烫水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的夏清末此时也清醒了一丝,借过了玉枢妈妈递过来的衣裳便点点头,沉着眸子快速进了去。索性是有屏障遮拦着,而着玉枢也是识趣儿的让自己自个儿换洗,没多想,就已经到了屏风后,一池清凉的浴水,旁边放置好的毛巾之物,于是夏清末便小心翼翼的褪去了衣物,只剩贴身的一件衣裳没入了水中。
滚烫感瞬间的消失了去,只觉得凉凉的惬意,双眼也舒服的轻眯了起来。‘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倏然踏入了夏清末所呆的这间房间。敏感的夏清末瞬间睁开了眼睛,贴在浴池边,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声音。
只听得玉枢妈妈也是不满的看着眼前来的男子,撇撇嘴,尖着嗓子叼酸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不知道里面有客人吗。”“玉枢妈妈,大事不好了……”进来的人也不管玉枢如何的语气表情,气喘吁吁的是抹了一把汗,面上是有种不妙的感觉。
“怎么了?”见男人这样的紧张,玉树妈妈的心也不禁被吊了起来,赶忙问起一句。“这……这……尚家的三小姐说是得了寒疾不来了!眼见花魁节是快要开始了,其他出挑儿的美女这儿也没有了,可这位子还空着一个,你说这可怎么办了!”男人急急匆匆的,面色不大好。
话一落,玉枢妈妈也是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惨白的脸色可是慌慌张张的,“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没到十五个人,看官们说我们也就算了,估计日后我们挽月阁也是在江南城呆不下去了……”花魁节的重要性和引导力,在江南城可是不容小觑的。玉枢妈妈是直跺脚,却也没有什么法子,又突然想起屋里头还有一位,脸色是更加白了,赶忙把男人推了出去,不知道如何交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