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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苦闷

挣扎了很久女娃还是装作没有看见从它旁边走了过去,但是女娃的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走出了好远,女娃看着躺在路上的空瓶,最后还是走了回去把它捡了起来,以前是因为没钱赚不到钱,才总会去捡这些个东西,现在自己能赚钱了,女娃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捡了,可是女娃想着阿婆那么辛苦就是为了这一两个空瓶,有时候为了一个空瓶还要站在别人的旁边看着别人喝完,跟着别人走好长一段时间,只为了第一时间把它捡起来,女娃想想就心痛,为了阿婆,面子又算什么。

女娃在镇上转了一下午手里也捡了不少东西,回到家的时候阿婆看着女娃手里的东西就像见到钱一样高兴,女娃看着阿婆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都快要看直了的眼睛,把东西交给阿婆,阿婆就高兴的翻着,把这些东西归类好。

女娃看着阿婆的笑脸觉得下午的闷气一下子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比阿婆的笑脸更让人高兴呢,更何况阿婆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没有靠儿女养自己,虽然总有点小病小痛,但是身体总得来说还算硬朗,也不会总是跟自己成天抱怨自己哪里哪里不舒服,哪里哪里不好,要自己陪在身边照顾她,一直都在自食其力。

现在想想女娃觉得阿婆真的很坚强,比她要坚强很多,虽然阿婆也会有在她面前流眼泪的时候,但是阿婆从来都没有对生活丧失过信心,从来没有责怪过,没有怨恨过这个世界,虽然总是数落她跟她的孩子,但只要他们有困难跟阿婆说,阿婆总是会想办法帮他们。

阿婆都七十多的人了,还在为他们操着心,女娃想着就觉得阿婆真的很不容易,孙子上大学了阿婆自己还要出一大笔钱给孙子作奖励,一个七十岁的独身老人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为什么阿婆的儿子媳妇就没有看到阿婆的好,只看得到阿婆的不是,阿婆是多嘴了一点,刻薄了一点,但是总的来说她的还是一个很心善的人。

女娃很想问问阿婆的儿子到底打算怎么对阿婆,原以为他们总算是有点良心了,开始管阿婆的生活了,没有想到还是为了阿婆的钱,女娃没有跟他们多交流过,但是从阿婆嘴里她就是觉得他们都很可恶,特别是这次打电话来只让自己打钱不让自己回来让女娃对他们的直观印象更差了,按理说自己都这么大了,阿婆的孙子有很多也该是工作了,她的儿子应该也没有那么多借口了。

但是还是没有个人管阿婆这个独身老人,女娃想去跟他们争论个明白,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他们不管阿婆不要阿婆,她要,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阿婆,女娃再有一天就又要离开小镇回去工作了,女娃看着阿婆的脸有点舍不得,有点依恋,为什么每次都是要到分别的时候才会知道相聚的可贵,一个星期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时间就已经过去。

阿婆收拾完破烂,抬头看着女娃,招了招手让女娃去到她的身边,女娃站在阿婆的身边,只见阿婆从装破烂的蛇皮袋里拿出好几袋几袋,脸上的笑容得意极了“阿婆出去转了一圈就有好多人送我鸡蛋,说是看我的,娃,你走得时候都带上,你可不知道现在土鸡蛋可难买了,你想买都买不到,一块五一个。”

女娃看着阿婆的笑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有点哽咽,在阿婆的耳边扯着嗓子跟阿婆说话“阿婆,这都是人家拿来看你的,你就留着自己吃,娃要是想吃的话娃会自己去买的,你身体不好要多吃点鸡蛋补补,娃没事,娃还年轻,娃明天上午10点的车就要回去上班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明天就走了啊,阿婆知道的,蛋阿婆帮你装好,你记着带,外面的那些蛋哪比得上咱自己喂得鸡生的蛋,都带上,阿婆等下再出去转转问问谁家还有鸡蛋,你多带点,多吃点,阿婆没事,家里还有好多的那些个牛奶啊,麦片的,鸡蛋你都带走,在外面你就是想吃也吃不到家里这么好的鸡蛋呢。”

女娃听着阿婆说完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阿婆拿着东西就又出了门,女娃的心没有办法平静,看着阿婆的背影女娃的心没有办法平静,以前都是自己跟在阿婆身后,抬头看着阿婆的背影,现在却是阿婆要抬头看向自己的脸。

女娃总是从阿婆的嘴里听见她念叨着她的哪个孙子考上了大学,哪个孙子又出息了,看着阿婆高兴的笑脸,女娃只觉得看着自己的孙子有出息阿婆比谁都要高兴,平时舍不得花钱的阿婆也会拿出好几千的红包,总跟女娃念叨,自己的儿子没有本事,送不起孙子读大学,她有钱她就要给,不能让孙子被人看不起,女娃觉得阿婆是一个多好的老人啊,只是这样的老人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接纳呢?

女娃想想也是,阿婆的毒舌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有点受不了,被阿婆气得够呛,只是阿婆的儿子这么把阿婆扔在这里一个人肯定是不对的,女娃现在有点混乱了,到底谁对谁错她根本就分不清,理智跟感情她都偏向阿婆,但是女娃出去工作了也就知道了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女娃拿着阿婆给自己收拾的一大包东西在车站等着车,阿婆不知道又上哪里捡破烂去了,阿婆就是这么闲不住的个性,女娃上车的时候偶尔一眼瞥向窗外见阿婆正拿着东西看着她,鼻子一算眼泪就想掉下来,车开动的时候女娃明显看到阿婆拿着东西的手朝她挥了挥,女娃一直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依然微笑着的阿婆,知道自己看不清阿婆的脸,女娃坐在车上,脸朝向窗外,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脸闪着泪光,女娃是多么舍不得跟阿婆告别,但是在阿婆身边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会跟阿婆吵架,阿婆的脾气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明明就是豆腐心却长着一张豆腐嘴,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认输,总是那么认死理。

在小镇过了几天闲适的生活再回到城市生活的时候王淑雪难免觉得城市的生活步调有点让人喘不过气,好几天王淑雪都没有从小镇的生活中恢复,好几天心里一直想着阿婆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王淑雪出来的时候问到了阿婆大儿子家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情联系起来也就方便很多了,绵绵的雨期过去之后就是盛夏,王淑雪不怕热,但是很怕冷,可能跟她的体质有点关系吧,夏天反而是王淑雪觉得最舒服的时候,还好厂里的宿舍有空调,不会让大家觉得日子很难过,王淑雪看着热的只穿贴身内衣就在宿舍走来走去的周艳艳,这空调确实是开了,只是没开多久,室内的温度还是能跟室外拼一拼,王淑雪看着窗外不停有人影走过,看着没关的宿舍门看着周艳艳“艳艳,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被人看见了不好,你看窗户外面门外面时不时有人看向我们这边呢。”

周艳艳看了王淑雪一眼,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穿上了“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没有身材,就是一飞机场也有人看,想女人想疯了吧。”

王淑雪无奈的看了周艳艳一眼“艳艳,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你一个女孩子就穿这么点在开着窗户开着门的室内走来走去总是不好,也难怪人家看你了。”

周艳艳不耐的看了王淑雪一眼“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大热天的可怎么过,淑雪,晚上陪我出去逛逛吧,我去买点可以消暑的东西。”

王淑雪看着周艳艳夸张的样子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当然王淑雪不怕热不代表她感觉不到热,回去一趟王淑雪也花了不少钱,她感觉到周艳艳说得钱不够花是什么意思了,回来以后两个人工作就更加卖力了,确实也好久没有出去玩过了,回来没几天王淑雪就收到了她的身份证,周艳艳好奇的走过来看着王淑雪身份证上的照片说了一句‘好丑’就离开了,王淑雪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真的是很难看,王淑雪一遍一遍的照着镜子对着照片就作比较,照片上的人真的是自己吗?还是说照片上的人才是自己,镜子里面的人不是自己,王淑雪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的身份证相片会那么难看啊,周艳艳的身份证上也是,难看的要死,王淑雪都不敢相信照片上的人是看着那么可爱的周艳艳,虽然回去了一趟,但是王淑雪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曾云鹏,即使是在家照顾阿婆的那段时间,王淑雪也没有忘记过他,时不时的就会想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跟他女朋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一点点的想念她,王淑雪知道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但是要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王淑雪也不用那么纠结了,但是回去见过阿婆之后,王淑雪感觉自己心里的痛苦好像减少了不少,王淑雪觉得阿婆就是自己心灵受伤的灵药,只要见到阿婆的笑脸,好像一切真的也就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家人在的地方才叫做家,有阿婆在的地方就是王淑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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