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歌的话让皇上微微震惊，他好像没有想到会从一个15岁的小女孩儿口中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她居然有胆量这么跟他说话，她从小到大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才会让他在这么小的年纪里，就懂得了这些？
“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皇上没有生气，反而对凤清歌露出赞赏的目光，一般像凤清歌这样刚刚及笄女子，还长在深闺之中，不明世间险恶，整日被诗书里的那些风花雪月感染着。而凤清歌却已经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了。
“皇上，说出什么样的话不在于一个人的年纪多大，而在于她都经历了什么，清歌命苦，娘亲早逝，在丞相府的后院里受尽了欺辱，早已经看穿了这个世界的险恶。”凤清歌爽朗的声音当中却带着一股看尽人世繁华世态炎凉的感觉，她的目光幽远，仿佛看穿了整个世界。
皇上点点头，对凤清歌又多了几分好感，看到凤清歌这张脸，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起冷若寒来，而凤清歌的性格魅力才是真正吸引皇上对她刮目相看的地方。
“你说的有道理，人就是要自己强大起来，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保护得了你，你的做法也是对的。”皇上认同了凤清歌的说法，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保护你，除了你自己。所以你必须足够的强大。
“皇上若是信得过臣女，不妨告诉臣女刚才都发生了？”凤清歌想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问呢，不知道重新提起这件事会不会又激起皇上想对她四杀人灭口的冲动。
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凤清歌就是很想帮助皇上，大概是因为娘亲吧，因为娘亲爱的人是他，而他对娘亲也有情有义，在看够了凤安之的冷漠凉薄之后，皇上的情深义重让凤清歌感觉难能可贵。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啊，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都说自古以来皇室的男子是最薄情的，其实不然！
皇上愣了愣，好像在考虑凤清歌所说的话，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凤清歌卷入其中，凤清歌虽然不是他的女儿，却是他心爱之人留下的唯一血脉，是他从今以后唯一可以用来怀念她的慰藉。
“这件事关系重大，朕不想把你也卷进来，你赶紧走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你没有见过朕，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考虑了一下，皇上还是决定不把凤清歌牵扯进来，她只是一个闺中女子，把她牵扯进来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无辜的政治牺牲品，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皇上刚才不是也同意臣女的话吗？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可以保护自己，所以皇上不必担心，臣女一定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而皇上目前不需要臣女的帮助吗？”凤清歌看起来信心满满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挺发怵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就夸下海口。
好想抽自己一巴掌。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能帮朕什么？就算你再强大，也只是一个女子，你帮不了朕什么的。这件事，谁也帮不了朕。人人都向往朕这皇宫，岂不知这里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囚笼，若朕不是皇上，或许会快乐很多。”皇上的目光看向远远的朱红色的宫墙，在凤清歌面前他愿意放下他皇帝的架子，跟凤清歌说说那些藏在心底从来不愿意说的话，也许他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把凤清歌当做了冷若寒。
“皇上何不说说看。”皇上越是这么说，凤清歌反而越感兴趣了。好歹人家以前也是做警察的，好奇心不大怎么做警察？
“你胆子很大。”皇上浅浅的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不减，像是在调侃凤清歌。
凤清歌也浅浅的笑着，随口说了一句，“皇上谬赞了。清歌小小女子，能有多大的胆子？若是皇上需要清歌，清歌必定竭尽全力！”凤清歌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
看来她是一定要趟这个浑水了。
“太子企图控制朕，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是太子从西域请来的巫师，他用一种巫术在迷惑朕的心志。他会让朕每日服用一种叫做“五石散”的药，那种药会让人产生依赖，现在朕已经离不开那种药了。皇宫里大部分禁卫军已经掌控在太子手中，后宫的权利又被太子的养母辰妃掌管着，等到时机成熟，太子恐怕就要逼宫了。”皇上在凤清歌面前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目前的遭遇，他知道凤清歌救不了他，可是他愿意告诉凤清歌，不，应该说他愿意告诉冷若寒。
凤清歌听完脸色一变，却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因为皇上说的跟她最开始的时候猜测的大致相同，只是在皇上这里得到了肯定，太子殿下果然狼子野心，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居然对自己的老爹下手！
“怎么？吓到你了？朕都说了你还是不要知道这种事比较好，知道的越多，你会越危险，若是将来太子逼朕让位，他顺利登基，你和朕，都跑不掉！”皇上凑过来一点，却并没有在凤清歌的眼神中找到一些害怕的神色，这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一般女子听到这些不都应该感到害怕的吗？
这个凤清歌，很有意思。
“臣女不怕，皇上既然敢告诉臣女，那就说明皇上自己也有把握，不会这么轻易的任由太子殿下掌控的不是吗？”凤清歌款款一笑，笑容就好像冲破云雾的阳光一样耀眼，就连她那深幽不见底的眸子里，也在那一刻绽放出美丽的光芒。
“你果然聪慧，不愧是若寒的孩子，朕确实不会让他这样轻易得逞，朕也有五成的把握可以反败为胜，这是一场半生半死的赌博，你想跟朕一起赌吗？”皇上悠然的说到，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眼下紧张的局势，反而把它当做一场娱乐，一场赌博。
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最后无非是生存或者毁灭罢了。
“臣女乐意奉陪！”凤清歌大着胆子说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就想这样不要命的陪皇上赌一次。人生嘛，总要有几次冒险才算得上精彩！
凤清歌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皇上爽朗的回答着，对凤清歌这一小小女子越发的刮目相看了。
“皇上可有什么需要臣女去做的？”凤清歌问了一句，岂不知她们说的每一句话听上去风轻云淡，却都关系着一个王朝的生死存亡，关系着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
“朕虽然有些把握，但是朕现在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了太子，必须每天服用太子准备的药，接受巫师对朕的控制，现在朕对那药上了瘾。而且那巫师越来越容易操控朕，朕就是担心有一天万一完全被他操控了……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有赢面，也会输得一败涂地！”皇上继续看着那远远的宫墙，就是那高高的，厚厚的宫墙，禁锢他一生。
皇上说的“五石散”大概就是现代社会毒品的一种，能够让人在吸食以后产生强烈的依赖性，戒毒是不容易的，不过凤清歌想，以古代人的技术，就算是毒品也不可能经过提纯，所以毒性应该没有那么上才对。现代的毒品都可以戒掉，古代的应该更容易一些，不过戒毒的过程是痛苦的。
“皇上，那药是可以戒掉的，就是过程有些痛苦，我想再加上其他的药物辅助，戒掉那药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凤清歌应该算是在安慰皇上吧，不过她说的话也是真的，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朕知道，朕曾经听说一种叫做碧落香的香料，是能够让人在短时间之内迅速戒掉五石散的特效药，可就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香料！”皇上说起一种叫做“碧落香”的香料，这个名字听起来挺好听的，让凤清歌的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一些什么，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凤清歌点点头，记得墨流云身边还有一个叫做顾少白的神医，说不定他知道碧落香的下落，要是能够找到碧落香，皇上就可以摆脱太子殿下的控制了。
“好，臣女愿意竭尽全力，替皇上找到这个碧落香！皇上放心吧。”凤清歌总觉得这个碧落香听起来挺熟悉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不是自己在哪里闻到过。
皇上点点头，不管凤清歌能不能找到，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他接着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来一块令牌交到凤清歌手上，对着凤清歌慎重的说到，“这是朕手里掌握的所有兵权，朕现在还不知道太子会在什么时候起事，万一兵符被他发现了就功亏一篑了，所以现在交给你保管，到了一定的时候，交给一定的人，你会知道交给谁的，朕说了这是一场赌博，朕的命运，由你来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