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惯是浅眠,近凌晨四点多的样子,自梦里惊醒。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房间里暗无天日,她下意识撑着床沿想要侧翻过去摸夜灯开关。一时忘记了脚伤,抻拉间疼得她软下了身子。然后突然敏锐得察觉到这房间里不止自己一个人,眼睛似乎适应了这份黑暗,她隐约看到了床边坐的影子。
“隋益。”她往他的方向探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没有回答,黑暗里,她的手被握住。
之后,他的食指落到了她胸前略微靠左的心脏位置。
“你说,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望着黑暗里他模糊的轮廓,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的身子发出了微不可抑的轻颤,“你怎么了?”
他没再开口,缓缓俯身靠了过来。他今晚似是特意刻意加重了力道,她略略吃痛,却并没有挣扎。
“……隋益。”她辗转反侧,终是难耐的开了口。
“什么?!”他开口的声音亦是黯哑隐忍。
“我……”虽是本能的渴求,她却说不出口。
“你什么?”他手上继续作恶,她欲哭无泪,逼出了两个字,“难受……”
……
“错了。”他依旧保持着极好的定力。
平素完事之后苏澈总要挣扎着去洗澡,可这一次她几乎被榨干了所有,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甚而折腾了这么久他还没禽兽到再来一次,还体贴的接了温水来帮她清理。期间占点便宜这种基本是必然的,她已经连害羞拒绝的精力都没有了,由着他为所欲为,闭了眼只装睡。
直到感觉他在帮她热敷受伤的脚踝,她才略略意外的抬了眼去看。
他微微低头,一手托了她的脚踝,一手将绞干的热毛巾覆在她红肿的脚踝间。半张脸融在壁灯朦胧的光影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从那轻柔小心的动作里苏澈分明感受到了某些她自己都觉得妄想的情愫。
“怎么弄的?”他又问了一句。
她即刻躺平,装睡,久而久之竟自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忽然惊醒,没有噩梦缠身,她睡到了自然醒。枕边人已经离开,透过厚重的窗帘隐约可见外间的阳光。她想要坐起来,薄被滑落,露出了光裸的肩头。
她后知后觉,想到了凌晨时分那场****之后他帮自己热敷脚踝的场景,心下泛起了暖意。垂了头,及肩的发落了下来,苏澈弯腰探手触到了自己受伤的那只脚踝。静坐了片刻,她想要下床去冲澡,结果整个人是滚下去的。
真的是疼,各种疼。
不仅脚踝,是全身每个骨节间的呻。吟。
想到昨晚那些奇奇怪怪的姿势,她只觉得热血冲头。只能庆幸昨晚一切都是摸黑进行的,没有具体的画面刺激,可以减轻她的羞耻感。
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卷着被子进了主卧配套的卫生间。站在温暖的水流下,想到之前隋益放着这里不用非要和自己抢外面卫生间的幼稚行径,苏澈摇了摇头。
冲完澡出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眼尾眉梢含着的明媚风情,她突然就有些怔住了。
这分明是个陷入恋爱中的女人形象。
手指自玻璃镜面上自上而下的划出一道水痕,她垂了眼。原本以为早已耗尽了她对他的喜欢,可是却没想到,这不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她竟然再次不可自拔的陷了下去。
她为他丢了五年青春,丢了身体,最后究竟还是连颗心都守不住了。那么留给她的除了那些年的案底记录到底还会有什么?
撑着洗理台的边壁,苏澈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曾经,她心如死灰而无畏无惧;现下,因为这份复苏的感情苏澈开始心怀恐惧。她越来越像一个人,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有除了吃喝拉撒以外需求的真正的人。
可是,对于自己这份改变,苏澈却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