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后的陵城更加热闹了,因为是花灯会的关系,城中的男男女女全都结伴出来赏花灯了,各色的花灯悬挂在街头摊贩们也是绞尽了脑汁想趁这节日赚一笔,于是乎打灯谜就遍布城中而灯谜的奖品也是层出不穷。
其实这花灯会最适合有情人出来观看,像她这样的人根本没必要来只会煞景罢了,要不是身边的这位上仙没见过花灯才陪他来,结果今年的来花灯会的人这么多,轻尘被挤来挤去的,最后直接靠在景禹身上了,鼻尖传来的淡淡的清香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但就是很好闻,或许是神仙身上独有的味道吧。
“轻尘,你看这个好好看,那个也不错,唔,还是这个更好看点。”轻尘看着他像一个小孩一样在各个摊位前流连,扶额忍不住感叹道“上仙,麻烦你不要像一个小孩,好歹也要拿出点神仙的矜持来。”
景禹一挑眼角“谁告诉你神仙就要矜持的,本仙才不像那帮老古董们一板一眼的,本仙所追求的是活的洒脱,无拘无束。”轻尘不禁在心里抱怨,这确实是无拘无束啊刚一见面就窥探记忆,成天黏在身边,现在又跑出来看花灯,她实在是怀疑他究竟是怎么当上神仙的?
“快看啊,前面有猜灯谜,猜对有大奖!”突如其来的一阵人流硬生生的把二人撞散了,人群过后哪里还有景禹的影子,轻尘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湖边,有位老人家在岸边摆了一个摊子,有笔墨和空的花灯。
“姑娘,要在花灯里写下心愿吗?让它随水而流,漂向远际。”
轻尘自身旁拿起了一张纸看似素白无污却躲不过要沾染上墨的痕迹,既如此又何必要去书写子虚乌有的东西,她从不信什么如愿“当真能如愿吗?可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
老人家放下手中收拾的花灯静静地望着她“不试试怎知不灵呢,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姑娘心中若真空无一物那又何必计较这些呢。”
轻尘听完后重新拿起那张白纸只是只字未写便直接放进了花灯里随后转身走到湖边,轻轻地放在湖面上,运足内力往前一推,那盏花灯犹如乘风破浪般向前漂去。
老人家待她回来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刚才听婆婆一席话当真是胜过十年书,色即是空,空即使色,浮世千百态我们只是身陷其中的过客,何必太计较得失。”
“姑娘,你我有缘,老婆子这里有一根请高人开过光的红绳,你带着可保你平安。”老人从袖中拿出了一根细小的红绳,轻尘双手接过定睛一瞧,只见绳子上有隐隐的光华流转,当真不是俗物。
“多谢婆婆,我要去找跟我走散的一位公子,就先告辞了。”
在她走后没多久,那位婆婆连同她的摊子便都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只有清风明月见证了刚才的一幕,知晓她曾来过。
轻尘离开湖边后就往先前的街市走去希望能碰到那位不着调的神仙“景禹究竟去哪了?都说不来看花灯了,非要来,现在倒好,找不到人了。”
正在埋怨间,忽听的一道清亮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轻尘,这盏灯送你。”回头一看只见景禹手里拿着一盏精美的莲花花灯,灯芯还是一闪一闪的。一时间轻尘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
景禹将灯提到她面前“你看,这花灯的花瓣是天界的不死花制作的,这灯芯嘛,是昆仑独有的休乞草的草汁凝固而成,这种草是萤火虫的最爱,所以这是盏天下独一无二的花灯,送给你。”
轻尘从他手里接过花灯,指尖相触的一刻,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记得还是小时候的时候爹爹带她逛过一次花灯会,那也是最后一次。
看着手中的莲花灯散发出柔和的光亮就像娘亲的微笑一般,其实她对娘的印象并不深,因为自她生下不久后娘就去世了,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爹爹房里挂着的一幅画,画上的人笑面如胭。
酸甜苦辣此刻全部涌上心头,轻尘勾着景禹的脖子下一秒已经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果然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今夜就让自己放肆一场,放肆过后就要面对无尽的仇恨了。
“谢谢。”说完之后将头埋在他怀中,轻声哭泣。景禹拥着她,其实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这花灯对她来说的重要。
之前在窥探她记忆的时候,看到过这一幕,一个小女孩牵着父亲的手逛花灯会,父亲给小女孩买了一个花灯,只是第二天花灯就坏了,所以自己才会在走散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赶回昆仑山找材料制作花灯,希望这盏永不熄灭的花灯可以照亮她的心,为她驱散黑暗。随后双手加重了力道,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而这一幕巧妙被一位女仙看到了“哼,景禹,天帝让你下凡保护神族后裔,不是让你谈情说爱来了!”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身旁的墙里。而后的几天陵城滴水未下,人们都说这是大旱的征兆。
轻尘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回想起那天二人相拥的情景,脸上不自觉的浮出了两片红晕。低头看着脖子上的红绳那天过后她问过景禹这绳子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当时他说这条绳子上有仙家的灵力,绳子是用织女的织丝制成。看来那位老婆婆也是位神仙呢。
“轻尘,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景禹突然站在她面前,摊开手掌只见一块小巧的玉珏正静静的躺在那,随后他一施法这块玉就自动飞到她脖子那与那红绳穿在了一起。
“这块玉我注入了昆仑山的灵气,再配上那根绳子,这样就真的可以护你一世安了。
轻尘双手握着那块玉,玉上有隐隐的灵力波动“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景禹微笑道“那就以身相许好了,本仙不嫌弃你脾气有时候冲点,做饭难吃点。”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轻尘轰了出去,看来这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冲呢,不过这天有点不对劲,陵城的风水一向很好,不可能出现好几天不下雨,就算不下雨,这湖水也不可能干涸的那么快,看来有必要找那个人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