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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漩涡如风

能容千人的洞窟,此时显得很是拥挤。

少年们进入其中,惊讶地发现盘膝坐于内者,并非只有年轻人,竟然还有许多已经年迈的老者,以及中年大叔。他们亦在洞中占据一席之地,闭目静修着。

洞中无人语,但呼吸之声却连绵成片。

常乐大致扫了一眼,觉得此时洞中修炼者没有一千,怕也有八九百。

人们各自找到了不会打扰彼此,但又不至于浪费洞内空间的距离,人人相安无事,分头忙着自己的修行。

有圣地监白焰境御火者数人,怀抱火器长剑,立于洞壁处,守护四方,目光闪闪盯住诸人。

若有人不安分修炼,去打扰他人,怕立刻便会被他们赶出去。

此时洞中央早已被占满,就连边缘处,也已经少有大片位置。

五少年小心向前,不敢惊扰他人,张望四周,寻找能同时坐下五人的地方,却发现极为难觅。

洞里还能容下百余人,但这些空间都是分散的。每个新进入者,都会下意识地选相对僻静之处,如此一来,空位便不断被隔开。

小空地四散,大空地却留不下。

五人想要坐在一起,终不可能。

“分散开吧。”常乐低声说。

虽是低声,但亦引起旁人不满,旁边有位中年人微微睁眼,满脸不快,眼神中全是责备之意。

常乐笑着拱了拱手,中年人摇了摇头,不知是表示不必如此,还是不接受常乐的歉意。

五人散开,各自找地方坐下。

常乐打量周围,眼中火丝闪烁间,看到橙的、黄的、白的火焰涌动不休。

橙者多是少年,黄者多是青年,白者则不同,自青年而至老年,不一而足。

看到几位白发老者,常乐不由想起了自家师父,不免有些感慨。

师父没有进来,是因为他的境界已然无法再向前进一步,此生只能停留在白焰境,望着那一道门槛,如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地平线是种奇妙的东西。它真实存在于你眼前,但你却永远无法到达,因为它本便是天边你目力尽头的虚景,虽有其名,却并非实物。

它只是目力生成的幻像,你向前一步,它便向后一步。

这种感觉……

常乐无法想象。

当一个人倾尽全力去努力,但却发现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只能停在原地,一定会很无奈,很痛苦吧。

他低垂下眼,望着浮于地面的火丝。

我得尽快强大起来。

只有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超越师父,我才可能拥有改变师父命运的能力。

神火重楼的主人,不应一生只停在白焰境。

师父当有更远大、更灿烂的未来。

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之间,洞中漩涡内的火丝不断进入他的体内。

一道、十道、百道……

突然间,那神火的漩涡变得激荡起来,由缓慢而动而渐渐加速,最终竟然呼啸盘旋,如同海洋中真正的漩涡一般。

所有御火者都情不自禁地睁开了眼睛,惊讶中,忘了修行。

强大的火力进入他们的身体,他们还来不及引导其进入神火宫,那火力便已经如疾风般再度掠出。

漩涡从他们身体里扫过,却没留下多少痕迹。

这样的修练,又有何意义?

蒋里睁眼,疑惑地望着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茫然四顾。

“几乎”所有人,便不是所有人。

在洞窟另一边,常乐依然闭着眼睛。火丝的漩涡扫入他的身体,便再不流出,那激荡的漩涡带起无数神火力量,在掠过他后,便形成一道空白地带。

掠出很远,旁边的火丝才会流动过来,填补空白。

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这异象,有人惊讶,有人愕然,有人却愤怒地瞪起了眼睛。

“那人……”洞中央,一位青衫公子望向常乐,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望向身边紫衫公子。

紫衫公子皱眉而视,眼中的不悦之色更胜于旁人。

因为他还记得那座酒楼,记得那一餐,记得那位最后说得自己无言以对的少年。

“他做了什么?”他沉声念叨着。

“看不懂。”青衫公子摇头,“但似乎……现在只有他一人得益。”

“那么便一定是他使用了什么邪法,夺了大家借之修炼的火力。”紫衫公子说。

“世间竟有这种法子?我却没听过。”青衫公子微怔。

“所以才说是邪法。”紫衫公子说,“若是正道,你我岂有不知之理?”

说着,他长身而起,指向常乐,厉喝一声:“小子,你在做什么!?”

所有人此时都有疑惑,只不过没人肯第一个发声,此时有人开口,便有人响应。常乐身边一人,便愤怒地推了常乐一把。

“你做什么!?”厉喝声声,四道身影同时站起,对那人怒目而视。

站起的四人,自然便是常乐的四位伙伴。

修炼之时,最忌被人打扰,更何况对方竟然用手直接去推?

蒋里眼中杀机已现,目光如剑,刺人生疼。推常乐那人亦是少年,亦是橙焰境,自以为是世家子弟,本事了得,行事便无顾忌,此时不客气地回瞪过去,但与蒋里的目光一触,便立时有一种遭遇雷击的感觉。

一时冷汗冒出毛孔。

常乐深吸一气,慢慢睁开眼。

两座神火宫中,一时火力缭乱沸腾,几乎要炸开。

多亏平时师父安排他们不断练习时刻爆燃神火宫之法,那修炼虽艰苦难耐,但却也练出了极强的承受力,否则这一推,怕会让他内伤吐血。

圣地监几名监督面露怒色,一起盯住那少年。

常乐压住怒火,望向对方,冷冷问道:“你和我有仇?”

“不……”那少年因为惧怕,不敢再与蒋里对视,以为常乐可能会好欺负,于是以凌厉目光投向常乐,不想目光在空中撞击,却如同与一把利剑撞击,一时只觉利气入眼刺乱心海,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摇头。

“那为何要害我?”常乐沉声问。

都是御火者,都知修炼时的忌讳,常乐动怒,别人自也能理解,此时许多人都皱眉望向那少年,目光中有责备之意。

“这话,却应该由我们问你。”紫衫公子立于洞中央处,看着常乐,语气极不客气。

“是你?”常乐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想起了那日酒楼之中。

两人交谈,诸人便从少年身上移开目光。那少年松了口气,心里却对紫衫公子充满感激。

紫衫公子不提旧事,直接质问:“大家在此地修炼,自要互相关照,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让我等无法借用宝地火力,而那些火力却全都进入你体内,被吞噬一空?”

众人望向常乐,神情不一。

有人想不通道理而费解,有人摇头不信这少年真能从众人身边夺走宝地火力,有人则与紫衫公子同仇敌忾,对常乐虎视眈眈。

“笑话。”蒋里冷笑,“你们无法借力修炼,便要怪别人?”

“你未来之前,一切都很正常。”紫衫公子不理蒋里,只盯着常乐。“你一来,神火力量便生变化,我等皆无法借力修炼。而你,却不断吞噬此地火力,诸人有目共睹,你还想抵赖?”

常乐不知自家事,望向小草,却见小草脸色微红,在向自己轻轻点头。

竟然会这样?

常乐一时也是不解。

难道说此地火力偏爱于我,我一练功,它便不再理会他人,而只顾着助我一人?

开什么玩笑!

神火又没有灵智。就算有,又怎么会单单看我一人顺眼?

眼见许多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常乐起身一揖:“诸位,我确实不知方才变化。这样——我不修炼,且先请诸位修炼,若那异象仍在,便证明与我无关。”

“谁知道你暗中动没动别的手脚?”紫衫公子冷笑。

“那你要如何?”蒋里沉声问。

“你们立刻离开此地!”紫衫公子厉声说。

“总归要试一试,才能确定罪责是否在我吧?”常乐问。

“何必再试?”紫衫公子摇头,“你吞噬火力之事,大家都已经看到。”

“不错。”青衫公子亦站了起来,“有目共睹之事,不容你抵赖。”

“如此说来,我倒认为是你们两人合伙动了手脚。”常乐知道对方是故意针对自己,冷笑一声,不再客气。“当日我们在酒楼之中有所冲突,你们两人理亏,被我说得无语而去,其后一直记恨在心,今日见我进入洞中,便故意使出邪法造出异象来害我,好毒的心。”

“一派胡言!”青衫公子厉喝,“我们是何等人,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我们会害你?笑话!”

“口中干净些。”蒋里面无表情,语声低沉。

“怎么,还想动手不成?”紫衫公子冷笑。“我南间府于家子弟,可从来不惧他人威胁。”

“南间府贺家,亦不会对强徒低头。”青衫公子面有傲色。

其余诸人,却不由露出种种复杂表情。

“南间府?”蒋里目光一动,盯住紫衫公子:“剑星派的于家?”

“正是。”紫衫公子冷笑,“本公子,姓于名易之。”

鱼一只?

常乐想笑。

别人却笑不出来。

大夏江湖,武道门派林立,若要喊声第一,除武神门外,无人敢抬头应声。

一木秀于林,君为鹤,别人,却也不尽是草鸡。

武神之下,另有四派,名动大夏江湖,各据一方,雄霸一地,论起来,也是响当当的名号,江湖人不敢轻犯,朝廷亦恭敬有加。

这几年间,武神门年轻一代无特别强悍的人才,蒋武神不知是因年事已高所以行事低调,还是在修炼什么,一直闭门不出。所以,四大派却隐然有抬头超越之势。

如今提起四派,却几乎与武神门名号一般响亮。

镇江州南间府剑星派,便是四派之一,精于剑道,号称武神之下,剑道无双。

于易之,剑星派掌门嫡系传人,境达黄焰巅峰,被誉为镇江州剑道第一天才,最有希望继承其祖父剑道衣钵者。

岂是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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