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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见

虽然这本让自己好奇的书,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但是他早就没了那个好奇的心情。他甚至觉这个本书烫的厉害,恨不得马上丢掉才好。可是梁老真诚的目光人心虚,让人犹豫,结果袁锋就这么捧着那本书,陷入了沉默。

一直注视着袁锋的梁老,自然看出了些苗头,心头更是多了几分失落与无奈。他也知道自己逼这孩子,逼得有些急了,可是他又何尝想这样呢。

梁老也是人,也或多或少的会将一些事情联系起来。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病症,再加上先前那些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所暗示的自然现象。

总之在内心深处,他想当然的将这些联系在了一起。这更加断定了他自己的猜想。原本说出来,没人会相信的一件事,现在却成了梁老心中,郁结来的一个隐患,反倒让病情加重了不少。

目光闪动的梁老,犹豫了一阵,本想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早已没了那个气力。结果他的身子,根本就是动都没动,梁老不由出了一丝苦笑,随即无奈的对袁锋说道:“孩子扶我起来。”

原本看着手里捧着的那本书,陷入沉默的袁锋,慌忙将手里的书放到床上,伸手来扶梁老。可是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就如何能扶的住梁老。袁锋不容易扶着梁老离开了床,却是一个不稳,又张回到了床上。

这非但没让梁老站起来,袁锋反倒扑进了梁老的怀里。结果这一撞,原本就十分虚弱的梁老,不由发出了声痛苦的闷哼,随即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了床上。听到梁老的闷哼,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袁锋,慌忙挣扎着站了起来。

而梁老的形容,也因为这一遭,变得越发憔悴了。不知所措的袁锋,真的被吓到了,只听他语速飞快,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老头,我扶不住,不是,是撞到你了,你没事吧?”双眼紧闭,半天才缓过气来的梁老,微微侧头,看着这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勉强一笑。

又过了好一阵子,这才虚弱的说道:“孩子,不怕,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看着这样的梁老,袁锋心中充满了感动,泪水一下就流了出来,不由自责的说道:“都是我没用,我没能扶住您。”说着抬头抹了把泪。

梁老那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庞,显得有些无奈。说话真的有些吃力的他,不得的休息一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有些心疼,有些无奈的注视着自责的小袁锋。

他真的很想说:“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考虑不周。”可是他实在力不从心。然而就在梁老无奈,袁锋自责的时候,传是传来了一声尖叫……

随着这声尖叫,原本自责不已的袁锋,立时一惊,猛的扭头向房门望去。

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与不安。在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王婷,他真正的很怕王婷出事。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冲出书房,到隔壁房间看一下,以确保王婷的安危。

而梁老在听到这个叫声时,瞬间张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慌。原本做起来,都显得十分困难的他,也不哪里来的力气,竟猛然站了起了,就这么踉踉跄跄,向着房门奔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袁锋微微怔了一下,慌忙上前扶住了梁老。梁老见是袁锋,忙抬手颤巍巍的指着房门处,焦急的催促道:“快,快,快去隔壁,去看看王婷。”扶着梁老的袁锋,在听着这话的时候,只觉梁老身上传来一股拖拽的力量,将他往门口带。

袁锋听梁老这么一说,心里又是一急。他真恨不得马上冲出房门冲进王婷所在的房间,可是如今的梁老,就这身体,袁锋真担心自己一放手,梁老就会摔倒在地上。

正当他心急如焚,又犹豫不决的时候,梁老手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猛的向着门口推去。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梁老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站在门口的袁锋,看着地上的梁老,又看了看房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然急的快哭了。

梁老见袁锋站着不动,不由抬头看着他怒斥道:“混帐小子,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他这一吼,心急如焚又不知所措的袁锋,猛的一惊。再瞧梁老焦急不已的样子,知道事关重大。只见他猛的拉开房门,又看了趴在地上的梁老一眼,咬咬牙,飞快的冲了出去。

梁老虽然心急,但是看袁锋冲了出去,一颗悬着的心,竟也放下了。这时趴在地上的梁老,想到的却是袁锋,他看的出这孩子有情有义,心地又好,是个不错的孩子。

梁老想着这些,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这次却不像他从床上爬起来一样,他只觉得气虚体弱,浑身乏力,根本就爬不起来。

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是如此,结果一番折腾下来,非但没有一点任何起色,倒是把自己摔的胸口发闷。身为医者的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这让他不得不拍在地上,等待着身体的慢慢恢复。

冲出房门的袁锋,不知怎的愈发心急了起来,他恨不得自己一下就出现在王婷的床前。可是他不得不接受,自己依旧在狂奔的事实。

不知为什么,今晚皓月当空,亮的耀眼。无论是树木花草,还是檐宇楼阁,除了颜色有些暗淡,皆能看的清清楚楚。

本来不过十数步的距离,袁锋竟觉得很远很长,终于伴着可以惊扰邻居的咣当声,他大力的推开了王婷的房门。

那一刻,他如释重负;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紧张;那一刻,小小的感动爬上心头;那一刻,他想大哭一场。

看着漆黑的房间,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无法压制胸口那颗狂跳的心。但安危不明的王婷还在房中,他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繁杂的情绪,强自镇定的踏进了房门。

虽然头皮发麻,虽然脊背生凉,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袁锋那颗记挂王婷的安危的心。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但这并不能分撒他的注意力,恐惧与紧张,还是让他忍不住四下张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从纱窗透进的月光,让他看清了房里的轮廓,这也让他胆大了不少。看着与自己不断缩小距离的那张床,袁锋原本安定了不少的一颗心,再度开始了疯狂的跳动。

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许是心头的害怕,减缓了他焦急不安的情绪,此时他的双眼,早已不像先前那样红的怕人了。

很快袁锋便在这淡淡的药香中,嗅到了一缕细微的清香。说来也怪,不知怎么得,自打他嗅到这缕细微的清香,心绪竟然镇定平静了不少,甚至说也不再那么担心害怕了。

先前还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也终于放开了步子。然而就在他来到床前的那一刹那,落着帘子的床上,竟传出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这让袁锋心头又是一紧,头皮跟着又是一炸。既担心王婷安慰,又十分害怕的他,忍不住咕噜一声,吞咽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那只发颤的手伸了过去。

就在他缓缓掀动帘子的时候,床上又是一阵沙沙的声响。袁锋掀动的手停住了,心里更是打起了鼓,甚至开始了各种的猜想。他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想要就这么将掀开缝隙的帘子放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充满亲和力,带着甜美笑意的王婷形象,很是突兀的初选在了袁锋的脑海里。这仿佛给犹豫不决的小袁锋,打了一剂强心针。只见他目光坚定的咬咬牙,忽地一下就将帘子给掀开了。

床头,他没有看到熟睡的王婷,那里只有一个枕头,以及被掀开的被。看到这一幕,袁锋只觉整个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只见他怔怔的看着空空的床头出神,泪水就像不要钱的山泉一样,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

良久,就见他伏在床前,只听砰的一声,那攥拳手重重的捶打在了床面上。之后就是一阵充满自责与悔恨的喃喃低语:“我该带你走的,我该带你走的,都怪我,都怪我。”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做到八仙桌前的梁老,端着洒了不少,才好不容易倒了杯凉茶想道:“隔壁房间半天没传出什么动静来,应该没什么事。”想着嗅到淡淡的茶香,忍不住想要喝上一口。

可还没等他喝,隔壁房间就传出了敲击的声响,这让他立时一惊,一杯茶水当的一声,脱手摔在桌上,茶水溅了一桌了,更是湿了梁老的衣衫。

而那调皮的杯子,却是一滚再滚,终于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最终落得个粉身碎骨……

梁老呆呆的坐在桌前,脸色更是白的吓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双手扶着桌子,吃力的站了起来。

八仙桌由于承受了梁老的部分重量,再难保持平静,滑动着,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声响。还好它最后支撑住了,不然梁老可就惨喽。

只见扶着桌子的梁老,满脸的悲愤,仰头看着屋顶,举着双手心有不甘的大呼道:“劫数,劫数呀。”喊完身子一软,直撞的桌凳,乒乒乓乓的一通乱响。

倒在地上的他,气息较之先前,更为虚弱了,然而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笑意,那笑容显得有些痛苦,有些不甘,有些无奈。

隔壁书房里的动静,让本就十分自责,十分痛苦的袁锋又是一惊,虽然内心十分痛苦,但是出于好奇的本能,双眼泛红,泪流满面的他,还是忍不住寻声望了过去,虽然两个房间还隔着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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