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城下手非常狠,这些士兵本来是按照要求来保护他们的,但像现在,他们不能见死不救,只能把枪口对准了他。
旁边的纪融凝有些司空见惯地对着带兵的副排长说道:“没事,牧城这个人不算太坏,他做事很有分寸,现在只是玩玩而已,就随他吧。”
几个士兵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纪融凝,有个人说道:“纪小姐,这是原则问题,你还是让他收敛一些吧,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不是来给你们撑腰的。”
纪融凝耸了耸肩,笑着说:“他要是来真的,我们又能怎么样?上次你们不也看到了?”
这些士兵有些无奈,想起在军区大院附近的那一场恶战,他们现在紧紧凭着手里的枪,实在是很难让牧城住手,为此,他们干脆躲了起来,只是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然而,就在大家折回车子的瞬间,牧城跟陈浩然一起消失了。
十几分钟过后,陈浩然就像一头死猪一样,被牧城扔到一座长满杂草的墓地前,这是市里早期的公共墓园,平时除了清明节之外,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墓园被一层阴森森的树木覆盖着,显得更加的诡异。
牧城用一泡尿把陈浩然浇醒,正逢附近传来鬼鸟的鸣叫声,陈浩然吓得彻骨生寒,他永远也忘不了牧城这个人,正是这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残忍地把他打残了,毁了他的身躯,毁了他的前程和希望,现在,突然看到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场面,陈浩然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十个指头紧紧地抓着身边的杂草,胆怯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哼!这是埋死人的地方!”牧城冷冷地说着,有些不耐烦地掏出一根烟,悠哉悠哉地抽了起来。
“他们呢?”陈浩然似乎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样,心里带着巨大的恐惧,记忆也慢慢地拼凑起来,还不曾忘记,他身边经常有几个铁哥们。
牧城徐徐地吐着烟雾,用脚踩在陈浩然的脸上,把他的脸给踩得变了形,他的口水、鲜血与地上的泥土混在了一起。“都死了!杀一个人也是死罪,杀一群人也是死罪,我当然要多杀几个垫背的,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
陈浩然已经绝望,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牧城的脚板。“你是个恶魔!恶魔!”
牧城用脚将陈浩然滚了滚,使得他满身尘土,异常狼狈,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就因为这样,你就杀了我?值得吗?”他知道,好死不如赖活,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所以,他不顾一切地乞求着,想方设法地赖活着。
“呵呵呵!”牧城仰着头,冷笑道:“我原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做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牧城的脚稍微施加力气,狠狠地把陈浩然的嘴脸碾压在自己的脚底下,把陈浩然那个有点帅气的脸给踩得扭曲变形,又骂道:“你明明知道我有特种兵保护,但你却不知死活!非得让我出手,这!能怪我吗?”
陈浩然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但他拼命地咬着牙关,估计自己已经到了尽头,所以,不想再低三下四地求饶,免得自己死得更惨。
牧城冷笑着,手中那个滚烫的烟头一寸一寸地靠近他的耳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陈浩然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因为恐惧,瞳孔缩成了绿豆般大小。
嗤!烟头最先触到他耳边的头发,飘着一股带有浓浓焦味的臭气,然后,他的耳孔被烫出一个水泡。
那是钻入脑髓的剧痛,远比刚才其他折磨手段还要难忍,陈浩然嘶吼了起来,尽管他的头,他的下半身都不能动弹,但他的躯干部位还是拼了命地扭动着。
牧城熄灭掉了手中的烟头,然后仰望着天空,冷冷地说:“怎么样?这样被人玩弄的滋味不好受吧?”
陈浩然已经吓得不敢再说话,尽管密林里很凉快,但他全身还是被汗水湿透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牧城,精神有点恍惚,就连他都感觉得到,他自己已经处在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或许,他离死亡不远了。
“不说话是吗?好!老子就削几根尖,把你钉在这里,我让苍蝇在你身上产卵,然后,那些蛆虫慢慢在你身上撕咬着你的肌肤,让你在更痛苦的过程中死去吧!”
牧城当然不会因为跟人家发生一点点小冲突,就会动用这样惨无人道的方式去残害对方,他现在做得很有分寸,只要他现在动用医术去救陈浩然,他立马可以安然无恙地站起来。
但是,这个人的人品已经坏透了,几乎达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要是不能摧毁他的意识,他今后一样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牧城冷冷一笑,去不远处折下几根比拇指还粗的树枝,树木被折断时,发出那个啪啪的响声,让陈浩然联想到了用刀子削出的木尖,这个东西钉在人身上,那简直比身处刀山火海还有恐怖……
陈浩然就像一条上了岸的鱼儿那样,不断地挣扎,不断地扭动身躯,却始终都没有办法摆脱牧城的控制,他想咬舌自尽,但是,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力气。
“你……你饶了我吧,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嗬!饶了你?做梦!老子说过,谁要是惹毛了我,我就让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是你自己找的!”牧城蹲了下来,将手里的树枝轻轻地敲打在陈浩然的身上,笑得有些阴森。
绝望中的陈浩然抬头看了牧城一眼,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一具骷髅头,正在用狰狞无比的面目看着他,然后,他的身子一挺,瞬间晕了过去。
牧城捂着嘴巴发出一阵阵窃喜,连忙抽出银针,将陈浩然身上那些断裂的神经都给接上,然后让他的脊椎骨复位,再把耳孔里的那个被烫的地方给修复……他虽然失去了意识,但身体的五脏六腑还在运转,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除了身上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牧城把他拖出了马路边,让他睡在一处垃圾桶的旁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浩然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瞬间就醒来。“不要!不要……”他本能地狂叫着。
“嘿嘿!你这个人真的有病啊?大吼大叫干什么?你刚才吸食白面了?”牧城装疯卖傻地问着他。
陈浩然露出惊骇的神色,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牧城,虽然坐在地上,但他用两只手支撑着身体,瑟瑟发抖地往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他几乎要神经失常了。
“喂,你刚才这么发疯地跑干什么?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却跟一个疯子似的,我告诉你,你要不是我的学生,我才懒得管你!”牧城刻意去把他的记忆力给错开。
陈浩然发愣了。难道,刚才是错觉?是幻觉?自己被他打了一顿,然后产生了那种妄想症?他记得自己全身都被牧城折磨过,可是,他摸着全身每一个能摸到的地方,却找不出一点被打的痕迹,而且两边的耳孔都没有问题。
“怪了?难道?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陈浩然坚信牧城刚才折磨过他,现在找不出一丝被虐的痕迹,他想到的,就是死亡的降临。
“懒得跟你这个神经病说话!”牧城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朝着原路返回。
陈浩然一头雾水,他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脸,发现疼得要死,他才相信,这不是做梦。“牧老师!我,我怎么了?”他连忙跑到牧城的跟前,看到自己穿得脏兮兮的,又不敢去碰他。
牧城有些不耐烦地说:“鬼才知道你怎么了呢?你小子八成是吸了白面,然后产生幻觉了,刚才在胡说八道着,好像说有人要杀你!”
陈浩然也是个学医的,听到牧城这么坚持着这个说法,再结合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精神出现了异常。
医者,可能会只好身上的生理疾病,却不能治好自身的心理疾病,这都是旁观者清的事情,陈浩然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处于求健康的心理,他扑通地跪下了。
“牧老师!你是神医,你快给我瞧瞧啊,我到底怎么了?我刚才……”陈浩然把刚才被牧城折磨的场景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眼底还散透着一丝丝惊恐的神色。
牧城波澜不惊地看着陈浩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跟他说:“这绝对没有这件事,我是在酒店门口打了你一顿,随后你就拼命地跑,一直跑到这里来了,躺在这垃圾桶旁边就装死,大小便都失禁了,我要是真的折磨你,那我不是有病吗?我现在什么身份?身份、地位、美人都有了,我用得着去犯法吗?”
陈浩然这个人虽然聪明,但经常会被自己的聪明给误导了,他低头仔细想了想,觉得牧城的说法很符合逻辑,看样子,的确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牧老师,你快救救我啊,我会给你钱的,你一定要治好我,不然,别人会说我们的特训班徒有虚名啊。”
牧城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忙活了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没有捞到一笔了,现在,不狠狠地敲诈这个学霸一笔,他是不肯罢休的。
“这个可以,不过,你穿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丢人吗?你还是先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吧,我刚才给你把了脉,要是治好你,按照我最大的优惠,少不了五十万,你觉得怎么样?”
陈浩然连连磕头。“嗯,好好,那我这就打电话……”
话还没说完,牧城就已经走远了,陈浩然看着牧城的背影,始终没发觉,眼前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