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时念一冲了进来,一把握住辕天玉手里的剑,惊呼道:“主上,万万不可啊,您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辕天玉看也不看念一,只是痛恨地瞪着白苏,瞪着她眼里滚动却迟迟不落下的泪水,心里痛得无法呼吸。
“主上!”念一再次劝阻,“您会后悔的!”
辕天玉瞪了念一一眼,冷哼一声,便摔下剑,绝尘而去,再也不看白苏一眼。
“主上!”
望着已经失去身影的门口,白苏忽然泪如雨下,殷红色的血不断从嘴里流出来,就算用手捂住了,也从指缝里流出来,整个手上都是血,惊心动魄。
“王爷……王爷……”念一吓得脸都白了,连声音都在颤抖。
“主子……”十容冲进来,“主子,老头来了,主子……你不会有事的……”
十容说完,白平子那瘦老头就冲进来了,什么也不说就给白苏喂了一颗粒药,没多会,白苏就不再吐血了,昏睡过去了。
十容和念一都松了一口气,白平子精锐的目光一直盯着白苏毫无血色的小脸,慢慢眯起了眼,却什么也没说。
日中,找了辕天玉许久的念一终于在梵宫楼里找到了他,他一直在喝酒,却总是喝不醉。念一行了个礼,然后道:“主上,王爷他……他……”
“他怎么了?”满不在乎地问。
“没什么。”念一把头低了下来。
辕天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一个劲地喝酒。念一在一旁静候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去,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念一走了没多久,辕天玉就醉了,狼狈地趴在桌子上,半醉半醒。隐约间,他看到了白苏站在他身边,恬静地微笑着,好像是渡王爷,又好像是流于公主。
“六哥……”他下意识地叫唤着,手伸向白苏。
白苏轻轻握着他伸来的手,温柔地放在她脸上,“天玉,菡萏之约,我怕是要负约了。”
“菡萏之约……六哥,珍珠莲花已经开了,我带你去尽芙园,好不好?”
白苏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脸,然后笑着摇头。
辕天玉痴痴地望着白苏,感受着这梦寐以求的温柔,心里却有些害怕,“六哥……”
白苏只是笑,慢慢放了手,转身而去。
“六哥……六哥……”辕天玉惊慌地去抓白苏的手,却看着白苏渐渐透明,而后消失不见。他一下子惊醒,才发觉那是一个梦,不由安了心。
“主上。”身侧传来易叹宛的声音。
辕天玉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冷问:“你怎么在这里?”
“医老白平子去了渡王爷那里。”
“知道了。”
易叹宛看了他一眼,满含怨恨,然后走了。
黄昏时分,白苏醒了。白平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嘴上打趣道:“丫头,两年不见,怎么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
白苏见到白平子,立即就呆了,眼圈直发红:“老头!”
“怎么了,你就这么不想见到老头?”白平子故意道。
“不是,不是,我是高兴。”白苏马上赔笑,然后问:“老头你怎么来了?父皇还好吗?还有……师叔他怎么样了?”
白苏这一问,白平子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都不好。你父皇司青病重,整个西岳现在由太子和战监国,玉让偏偏在这个时候攻打西岳,真是雪上加霜。至于小紫,你回去后自己看吧。”
小紫那孩子,真是傻!
“父皇病重,我走的时候父皇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病重呢?”白苏哽咽起来。
白平子心疼地抚摸着白苏的头,“有你师叔在,司青不会有事的。”
“主子,明王来了。”十容的声音刚落下,辕明萧的小身板就冲了进来。
“六叔,你怎么病了?”辕明萧皱起了小鼻子,好像个小大人一样。
“已经没事了。”白苏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唐姬公主那件事你是怎么办到的,快说来听听。”
“呵呵……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多和四嫂亲近了一下。”辕明萧有些害羞。
白苏笑了笑,“萧儿还脸红了。”
白平子见到辕明萧,两眼就开始放光,“丫头,这小娃是谁?”
辕明萧立即不满以来,摆起架子,“臭老头,你说谁是小娃呢?本王可是堂堂明王,不是你口中的小娃!”
“哟,小娃还是个王爷,老头看走眼了看走眼了……”白平子故意道。
“你……什么小娃……你竟敢对本王不敬,本王一定要杀了你。”辕明萧气的连全红了。
白苏立即拉住辕明萧的小手,笑道:“萧儿,别和老头一般见识,他是六叔的外公。”
“臭老头是六叔的外公?”辕明萧呆了一下,不相信地打量着白平子,六叔的外公怎么是个臭老头。
“小娃,老头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下毒高手,你要不要拜老头为师?”白平子笑眯眯地问。
“谁要拜你为师。”辕明萧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
“哟……这脾气还不小,和丫头小时候很像……呵呵……”
白苏无奈地笑了,“老头,你不必说了,萧儿已经是暗宫的人了,是不会拜你为师的。”
白平子先是诧异,随即可惜道:“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次日便是林明若下葬的日子,因为生前被指控毒害唐姬公主,所以她的葬礼只能按照一般的礼仪下葬,不能按照王妃的规格下葬,来送葬的人也不多。
白苏由十容撑着雨伞站在辕天壁身后,淡薄的身体在微风中仿佛摇摇欲坠,那张小脸因为昨日之事,上面布满了愁容,没有血色。
“六叔,我们回去吧。”辕明萧钻进白苏的雨伞下,把小手塞进了白苏冰凉的手里。
白苏轻轻握住他的手,笑道:“再等一下吧。”
“六叔,你不开心。”
白苏微微地笑了笑,没说话。
辕天玉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神色莫测。
“四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白苏轻声对辕天壁道。
辕天壁回身,冲她惨淡一笑,“六弟,当时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无碍,留卿早已不记得了。”白苏也露出辕天壁一样的神情。
辕天壁看不懂白苏眼里的受伤,下意识地瞟了辕天玉一眼,凄楚道:“你我怕是都逃不了了,明若晴洛已去,只怕我与你三哥也时日不多。”
“四哥何处此言?”白苏诧异,满眼不解。
辕天壁只是凄楚地笑着,然后低沉道:“后日便是六月初一,四哥的生辰,六弟若是赏脸,便来殷王府,我们兄弟说会话。”
白苏微微一笑,“留卿定去。”
辕天壁笑了,满眼忧伤。
“主上,殷王邀请渡王爷参加他的生辰宴,渡王爷答应了。”念一向辕天玉报告道。
辕天玉双眉立即紧锁,残酷道:“那就成全他们。”
“主上?”念一心惊。
“辕留卿……”眼里布满了阴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靠向辕天壁他们?本座定要你今生今世都逃不脱本座的控制!
六月初一。
白苏从马车里走下来,便见到辕天壁和辕天齐已在殷王府外等候,不由冲他们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