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白苏又愣住了,她梦到了什么?
突然辕天玉呲着牙,笑了。
白苏又呆住了了,脑里浮现起梦里的辕天玉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毛,快速把视线移开了。不过辕天玉似乎很高兴地样子,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那天紫河车把她救回来后,辕天玉就把她搬进了自己的房里,和自己同床,说是方便照顾她,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倒是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刹,整个烈山府的人都要哭了,这个神仙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来,他们就要身首异处了。
于是整个烈山府的人在白苏醒来后,看白苏就像看待观世音菩萨一样,好声好气的供着,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倒是关押白苏的京兆尹就没那么好运了,在白苏还是昏迷的时候,被人参了一本,然后抄家,男的不论老小全部流放关外,女的不论年幼全部充军。他们出京没多久,男的就全被人在路上屠杀,包括押送他们的官差也被杀了,一个不剩,惨不忍睹。
赤王和殷王在朝堂上也不太敢和辕天玉较真,一般辕天玉讲话时,他们就不再讲什么了,虽然辕天玉一般很少在早朝上说什么,该说的在御书房就和辕南季讲清楚了。
辕天玉伸手摸了一下白苏的脸,细滑的不想男子的脸。白苏皱起了眉,“你做什么?”
“六哥,我的生辰礼物你还没给我。”辕天玉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白苏头又疼起来,他怎么还没忘那档子事?她道:“那天你喝醉了,你的生辰礼物我已经给你了,只是你忘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所以不算!”
不算你个毛啊!白苏很像这样骂,可是她忍住了。她淡淡道:“明年再说。”
“那今年的呢?”
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磨,白苏一下子坐了起来,抓起衣服往身上一披就下了床,“明年都没有了。”
辕天玉诧异了,六哥居然生气了,还是那样生气,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白苏在桌边坐了一会,忽然问:“紫河车去哪了?”
辕天玉皱起了眉,“你问他做什么?”
白苏瞥了他一眼,倒了杯茶,“他救了我一命,我难道不一定跟他道声谢?”
辕天玉眉头皱得更高,紫河车再给白苏医治的时候做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救白苏的命,紫河车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陈列在乱葬岗了。
白苏没听到回答,转头去看他,却见到他满眼的阴森,不禁大怒:“你是不是伤了他?”
辕天玉没想到白苏会这样护着紫河车,心里全是愤怒,嘴上却冷道:“你说呢?”
白苏气的脸色发白,甩开门就焦急地出去了。
“渡王爷……怎么了?”易叹宛诧异看着白苏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叫也叫不回来。
“王爷似乎又和主上闹翻了。”念一道。
易叹宛看着白苏消失的地方,慢慢皱起了眉。
突然,房里传来瓷器噼噼啪啪接连摔碎摔碎的声音,易叹宛和念一都惊呆了,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那天紫河车给白苏解毒的时候,曾叫人打了一桶热水进去,之后等辕天玉他们进去后,发现白苏衣服被人换过了,而且抬出去的那桶水里全是血。当时辕天玉的脸就黑了,看着紫河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副被人偷了媳妇的样子。
易叹宛和念一当时也震惊不已,在他们心目中,紫河车就有龙阳癖,而且对渡王爷怀有不同常人的心思,所以看到白苏被紫河车换了衣服,看紫河车的眼神也怪怪的。
现在当事人不知去了哪里,而白苏又和辕天玉莫名其妙地吵架,大家自动归结到了这点上,谁也没想过他们为这件事吵架有多么的奇怪。当念一想起来时,早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于此同时,紫河车正在梵宫楼上喝酒,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惹得行人纷纷侧目。白苏走到楼下便看到楼上紫河车妖媚的模样,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小渡……上来喝酒。”
紫河车伴着细碎的雪花,冲白苏妖娆地笑着。
白苏失了回神,便上楼去了。
“下雪了呢……”紫河车望着远方喃喃道,“小苏,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去呢?我想念朝颜了。”
白苏从未发现紫河车那双漂亮的眼里会有那么的悲伤和思绪,心微微有些疼。伸手把他手里的酒壶拿了下来,“师叔,明年荷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回去,好吗?”
紫河车回头来,摸了摸她的头,苦楚地笑了,“小苏,你想陪辕天玉看珍珠莲开花的样子吧……”
白苏心里被什么戳了一下,有点慌,有点疼。
楼下,辕天玉穿着一袭黑色滚金斗篷站在雪里看着楼上的妖媚的男子对清秀的少年做出的种种亲昵的动作,而那清秀的少年一点也不拒绝。
难道六哥和紫河车真的如传闻的那样?
心慌了,害怕了。
紫河车严肃起来,不安地看进白苏的眼里,“小苏,对不起……那天,迫不得已,帮你换了衣服,我……对不起……”
白苏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对不起,那天你昏迷不醒,浑身都是血,没办法给你上药,所以……对不起……”
外面的雪静静地下着,白苏的心却不能那么安静,她脸色苍白起来,随即满眼愤怒,起身便要走。不料,紫河车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小苏,难道你想辕天玉那么做吗?”
白苏身形一顿,僵在了那里。如果是辕天玉,那她只有死路一条。慢慢回身,咬着唇看着紫河车,眼里满是泪水,却不让泪水掉下来。
紫河车心疼了,他伸手遮住她的双眸,轻声道:“小苏,别哭。”
过了一会,他把手移开,白苏的双眸像被水洗过了一样,湿润润的。他很认真地看着白苏,满眼深情,伸手抚摸上白苏的脸庞,“小苏,明年荷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回朝颜去,我娶你。”
白苏看着他无限温柔的双眸,点了点头,“好。”
黄昏时,白苏踏进烈山府才想起今天冤枉了辕天玉,不禁皱起了眉。她在想要不要跟他道歉时,已经走进了房间,辕天玉却不在。白苏脱下斗篷,在屋里喝了一会茶,外面的雪却下大了。
她想起了紫河车在梵宫楼上说的话,“下雪了。”冬天已经来了很久了,她都不知道,那些日子她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正在出神之际,一个身影走进了她的视线,白苏愣了一下。那人看了她一眼,原本深沉的双眸愈加深沉起来,“冷不冷?”
“还好。”
那人却已经把斗篷披到了她身上,并坐到了她身边。
白苏一直看着他,他却垂着眉不看她,只是喝茶。白苏渐渐把视线拉低,淡淡道:“我今天见到紫河车,他没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