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炒好栗子出来,也就成了一个烟人了,哪还有之前翩翩公子的模样。白苏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紫河车却不以为然,把栗子剥好送到她面前,“别笑了,快尝尝怎么样?学了好久呢!”
白苏鄙视地看了他一下,“还学了好久呢!”说着把栗子吃了。
紫河车期待地看着她,问:“怎么样?”
“不好吃。”白苏翻了个白眼。
紫河车不信,自己尝了一个,果然不好吃,夹生的。他皱起了眉,端起半簸箩栗子就要倒了。白苏忙阻止他,“你倒了做什么,我又没说不吃!”
“又不好吃,你吃它做什么?”
白苏没好气道:“我乐意,怎么了?”
紫河车诧异了一下,便笑了,“好,我不倒了,你负责把它吃完。”
“吃完就吃完。”白苏赌气道。
白苏说完后就坐在那里剥栗子吃,紫河车好笑地坐到了他身边,陪她吃。两人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光是剥栗子就把手剥疼了,更别提还是夹生的了。最后白苏把栗子推到紫河车面前,道:“我输了,我不吃了。”
紫河车呵呵地笑出了声,把刚剥好的栗子塞进了嘴里。白苏看着他,怒了努嘴,然后笑了,拿袖子给他擦脸上的烟灰,“炒个栗子也能变成挖煤的。”
紫河车温柔地笑了,“你高兴就好。”
白苏立即不给他擦了,把面转了过去,道:“懒得管你。”
紫河车轻轻笑出了声。
两人走前,这户人家把栗子拿到锅里回炒了一遍,给他们带着路上吃。
晚上,天下起了小雪,易叹宛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白苏,而辕天玉也不知所踪。念一。月七和十容都出去找了。到了下半夜,白苏顶着雪回来了,让人惊奇的是,辕天玉在她后面也回来了。
大家诧异地看着白苏回房,而后又诧异地看着辕天玉回房,谁也没敢多说一句。
辕天玉沉着脸坐到白苏身边,轻轻地把她的双手握在手里,问:“冷不冷?”
白苏直直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后面。”说完,把手抽了出来,躺倒了床上,并把面对着床里边。
辕天玉僵在了那里,有些不安,“六哥……”
等白苏一觉醒来,辕天玉还坐在那里。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不睡,大半夜的点着灯,我睡不着!”
那时的辕天玉的眼神有些忧伤,白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起身,走到辕天玉面前,“你怎么还不睡?”
辕天玉看着她,淡淡道:“今天你输了。”
白苏先是一愣,然后又气又好笑,“那又怎么样?你想让我做什么?”
“抱我。”
“呃……”白苏又是一愣,然后她马上否决了,“不可能。”
辕天玉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猛然站起来捏起她的手腕,“你到底是不是我六哥?你怎么会蛊毒?”
白苏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了。她没好气地盯着地面:“我为什么就不能会?”
辕天玉越捏越紧,白苏都感到痛了,心里有些不安。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沉沉地问:“说,你和流于公主白苏是不是认识的?”
白苏心里颤了一下,“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她!”
“你在说谎,不怎么可能不认识她,你认识了紫河车,学会了蛊毒,怎么会不认识她?”
白苏抿了抿嘴,仰起头,大声道:“是,我认识她,我比谁都认识她,她是我的影子,我是她的影子。她在的时候,就是我的影子;她不在的时候,我就是她的影子,行了吗?你满意了吗?”
眼圈忽然红了,今天她红过几次眼圈了?当她用蛊虫怎么也找不到辕天玉的时候,当辕天玉自己走出来的时候,当她背对着他走的时候……
辕天玉一脸的冷黑,“你去过西越的朝颜,可是?武林大会的时候,你其实就在朝颜,是不是?”
白苏万分惊愕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辕天玉怒火中烧,“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连见一面也不愿意?”说完,把白苏推到了地上。
地面很冷,很痛,泪水在眼眶里岌岌可危。
辕天玉这时的眼神十分阴冷,好像千年寒潭一样,连声音都冷得让人心里直打颤,“她现在在哪?”
白苏心口忽然痛了起来,她呆呆地看着地面,“我不知道她在哪。”
“说谎!”辕天玉怒不可及,“她是不是在圣都?”
“我不知道……”白苏脸色十分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就算在圣都,你也找不到她……她不会让任何人找到她的。”
辕天玉不愿再听下去,甩袖而去。
外面大雪纷飞,雪随着风挤进了屋里。白苏忍不住,突然吐了一口血,真个人完全软在了地上。意识有些模糊,她隐隐约约好像看到荀浅释来接她了,可是她无法触摸到他,为什么他还没走到她跟前?
来者看到地上的她,万分惊愕,马上把她抱到了床上,“王爷……王爷……”
这时一个紫色身影闪了进来,二话不说摸出白苏身上的珍珠莲的莲子给她喂下,然后抱起她就要走。
月七马上拦住他,“你要做什么?”
紫河车的眼神寒森森的,月七不禁后退了一步。他恨道:“她迟早会死在辕天玉的手里,我要带她回西越。”
月七依然不让,紫河车恼了,放下白苏,与月七打了起来。白苏被一阵刀剑声扰醒,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月七和紫河车在那里刀剑相搏,月七似乎受伤了。她马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别打了……都别打了……”
两人听到白苏的声音,马上住手,围了过来。
“小苏,你把我吓死了!”紫河车满脸紧张。
白苏虚弱地笑了,“我还没有走遍这个世界,哪会轻易死掉。”
月七满眼地不可置信,“你……你是主子?”
白苏自嘲地笑了,“我是流于公主,也是辕留卿。”
月七难以接受,也就是说自始至终,流于公主和渡王爷就是一个人,那么,那么主上找了这么多年的渡王爷一直都在身边,那么主上现在一直在找的流于公主其实就在眼前,可是主上偏偏总是在伤害这个人。
“怎么可能!”月七越想心越难受,转身好像逃一样地跑了。
白苏微微皱起了眉,紫河车安抚了一下,“他会明白的。”
白苏点了点头。紫河车轻轻摸着她的脉,忧伤道:“小苏,我一定会找到离守的第三种解法……你跟我回西越,好不好?”
很快就天亮了,出去了一晚的辕天玉回来了。昨晚他在酒馆里喝了一夜的酒,想到自己亲手把六哥推倒在地的画面,他心疼了,后悔了,越喝心越难受,于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现在他迫切地想看到六哥,他好怕回来后发现六哥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