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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进山

檎夷让人通知小月族的战士,放黑衣煞的人走掉。把塔里玛长老交给车库长老后,他带了几个人,让人押着塔里玛长老的手下,再次进入地洞。

虽然他们口鼻处蒙了布条,在洞下走了一会儿后,还是呛得不行。有两个战士实在受不,一个劲儿倚着洞壁咳嗽,摘下口罩,鼻涕眼泪横飞,檎夷只得让他们回去。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处小铁门。塔里玛长老的手下开了门,檎夷走进山洞。

借着火把的光芒,檎夷找到了屠纳格和两个康居战士。这两人都是原藤武手下,此刻也都蜷着,艰难地喘息着。屠纳格已经呛晕过去,靠墙坐着。

两个士兵看到藤武带着人进来,俱都扶着洞壁站起来,不知说什么好。檎夷哼了一声,自己背起屠纳格,带头朝外走。

一行人经过艰难努力,走出洞口,几乎都瘫软在地上。檎夷把屠纳格放到院子里,找冷水抹她的脸。等了一会儿,她终于醒了过来。

屠纳格看到檎夷等人,满心羞愧,经历了这番风险,更加担心藤武的安全,急得只是落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檎夷说:“屠小姐放心,我马上派人去寻找藤武将军。”

屠纳格这才稍稍好些,闭了眼歇息去了。

塔里玛长老经此一事,彻底死了心。他把跟大食人勾结,准备截杀康居使团的事儿和盘托出。车库长老对其大骂。塔里玛长老任其骂完,长叹一声,说:“可惜事不成!我如此做,虽然起因是因为小女,却是完全为小月族着想。小月族不可与大食人对抗,否则必有灭族之危险。”

檎夷顾不得管他们的事儿,催促车库长老帮处理使团中小月族战士的事儿。车库长老当机立断,让众人先在此等候,他带着十几个手下和图尔以及屠纳格等人,跟着檎夷,连夜赶回使团驻地。

使团完好无损,让檎夷长出一口气。檎夷带着车库长老跟略卿见面,简单把经过说了,略卿大吃一惊。说:“幸亏屠小姐带人回去,撞见了他们,否则康居使团恐怕早被杀光了!”

檎夷忙说:“此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把塔里玛长老派的几个心腹抓住,别出事端!”

车库笑了笑,说:“此事交给我处理。小月族的事儿我自然会处理好!”

车库长老派人随着图尔去叫塔里玛长老的那几个心腹。塔里玛长老在这二百人里共安排了六个心腹。其中一个投奔了车库,剩下的五人一看是车库长老的人来喊,自然乖乖的过来了。

车库长老问了问事情经过。五人都一五一十把塔里玛长老的安排跟车库长老说了,倒是跟塔里玛长老说得一点不差。为了安全起见,塔里玛长老让这五人等见到约定暗号时,才能把杀人的任务布置下去,故此现在军士们还都不知塔里玛长老的秘密任务。车库长老檎夷对这二百军士的处理意见。

檎夷自然想留下这二百军士,又怕军士哗变。车库长老想了想,说:“这二百人里,有一百人是从我的军队中挑选出来的,将军可以放心使用。剩下的一百军士……我明天用我的一百军士换下他们吧。”

檎夷知道小月族的军士也不多,想了想,说:“谢谢车库长老美意。我们只用一百吧,小月族军士本来就不多,大食人也已经渗透过来了,长老还是多留一些人吧。”

车库点头,说:“多谢檎夷将军体谅。”

车库派人把塔里玛长老的一百军士喊醒,带着他们匆匆赶了回去。

檎夷疲劳之极,不过挂记着屠纳格的安全,他还是撑着去看了看屠纳格。随军巫师已经让祈祷了阿胡拉。玛兹达护佑,并让屠纳格服了神药。屠纳格看起来好了很多,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美女那史平落坐在屠纳格身边发呆。看到檎夷进来,那史平落站起来行礼,说:“将军辛苦了。”

那史平落简单之极的一句话,却让檎夷感到异常的温暖,如沐春光。檎夷说:“谢谢。尊敬的那史平落小姐,让您受累了。”

那史平落有些奇怪,说:“我和屠纳格是最好的朋友,何谈受累?”

那史平落跟屠纳格不同。屠纳格虽然骨子里也是个坚强倔强的女孩,待人却宽容,言语也温顺。那史平落是里外一致,咄咄逼人的那种女孩子。

檎夷看着她那孩子一般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说:“好好,那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屠小姐吧。”

那史平落笑了,说:“将军,我这不正在照顾吗?不用您吩咐了。”

檎夷笑了笑,退出他们的帐篷。

因为太累,第二天早上,檎夷醒得比较晚。略卿已经吩咐人不许打扰檎夷,让他好好的睡一觉。故此,檎夷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爬到头顶了。

略卿早已吩咐众人收起了帐篷,早饭也都吃过,就等着檎夷起来出发了。檎夷赶紧洗漱吃饭,边吃边铺开羊皮地图,跟略卿商量了一下前进路线。

略卿这两天也有了一些收获。

他们的向导出去探路,遇到了一个进山打猎的猎人。这个猎人听说他们要翻过前面的黑风山,非常惊讶。他告诉向导,两年前,从天山山脉的磨鲁山来了一群狮子。这群狮子在黑风山住下后,咬死了很多人。不少村子因此搬迁。

两个月前,从山的那边来了一帮从唐朝和吐蕃过来的商人,要过山。山那边的向导告诉他们山上有狮群,要绕道而行。商人打听了一下路径,听说绕道要多走一两个月,就不想绕道了。他们花大价钱在山那边雇了很多猎人,开始翻山。

正常的话,从山的那边走过来,需要走二十天到一个月。这帮商人现在走了两个月了,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肯定是遇上了狮群,出事了。因此,猎人建议向导绕山而过,并且越远越好。

为了说服略卿,向导把猎人请回营地,跟略卿详说了情况。略卿觉得此事值得重视,花钱请猎人作为临时向导,带着他们绕过这座山。

檎夷听说要绕道,很惊讶,让人把猎人请来,仔细问了情况后,久久不语。

绕道浪费的时间,最少要一个月甚至两个月,也可能不止一两个月。因为按照猎人的说法,绕道所走的路都是羊肠小路,甚至没有路。行人和马匹骆驼可以勉强通过,但是车是过不去的。他们的使团还有近二十辆马车,在这种地方,能容马车通过的实在不多。因此,值得信任的只有官道。

而这附近,他们知道的官道只有这一条。这条翻越黑风山的官道经过嚈哒帝国和萨珊帝国两代王朝的六七百年的修建,已经算是很有些样子了。

“猎人说的那种小路不行。”檎夷说:“要从那条路上官道,我们还得退回去,从乌孙朝北走。这么绕,最少要用半年时间。”

略卿曾经出使国唐朝,对此地道路之难,自然明白。他点头,说:“将军说的是。可是……狮子那东西,能吃人啊……。”

檎夷长出一口气,说:“是。狮子能吃人,不过,如果人多了,晚上再点上火堆,狮子是不敢过来的。我们这么多人,应该没事吧?我们出发之时,国王陛下嘱咐我们要快些赶到,早一天到康居就多一分希望,多耽搁半年,康居恐怕……。”

略卿看了看猎人,一脸的担忧:“是。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将军应该慎重。”

檎夷点头,说:“自然。”

檎夷问猎人:“你见过狮群吗?”

猎人躬身回答:“没见过。不过见过狮粪,粪堆那么大,啧啧,我恐怕十天拉不出那么一堆。”

猎人的话难听,略卿皱了皱眉。檎夷点了点头,问:“那有人遇到过它们吧?狮群有多少只?怕人不?”

猎人想了想说:“有人遇到过。听说有十多只。这些家伙还是怕人的。有老猎人进山打豹子,遇到过它们。老猎人说,只要不与它们抢猎物,这些狮子一般不攻击人。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有人看守,要在睡觉的地方点上一圈火堆,这些家伙怕火,只要晚上火堆不灭,它们就不敢靠近。”

檎夷边听边点头,问:“那,如果我们从这山上走,你觉得怎么样?”

猎人看了看帐篷中众人,勉强笑了笑,说:“这个……我真不知道。”

檎夷问:“如果我雇佣你带我们过山,你要多少钱?”

猎人一愣:“雇我?我要打猎养活老婆孩子呢,我还有牛和羊……。”

檎夷说:“没事。这些钱我都可以给。”

猎人想了想,突然下定了决心,说:“那我要金子!五两!”

檎夷笑了笑,说:“你只要能带我们安全过山,我给你十两!”

略卿还是有些害怕,他担心地问:“檎夷将军,这能行吗?”

檎夷点头,说:“大人放心,没有十足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

略卿犹豫着,问:“进山……吗?”

檎夷坚定地说:“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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