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看到秦默来了，立马弯着腰上前，“秦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院长原本还因贵客降临而欣喜万分，可当他注意到秦默脸上的肃杀时，一瞬间又变成了一张哭丧脸。
“秦少啊，真不是我不配合，您上次说的那个开证明的医生，的确已经不在我们医院了。”
“什么，什么医生？”凌小语听到院长话题扯到证明这两个字，立刻提起了精神。
院长也是一脸无奈，前段时间秦默派人到医院里来询问事项，说是有一个亲戚在他们这里去世了。
院长当场就懵了，他这间小医院哪里碰得到权贵的亲戚，要是真有这件事，那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便立刻按照秦默给的信息查遍了整间医院，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院长本想向秦默解释的，听到凌小语的话，一时好奇便问道：“这位小姐是？”
“先别管这个，你刚才说的是死亡证明吗？”
院长点头。
凌小语偏过头和秦默对视了一眼，再看向院长的时候，眼里满是急切。
“呃，是……是的。”院长好像有点被她，吓到了，说话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的。
凌小语连忙握上院长的手，殷切的问道：“请问您这里可以查到那张死亡证明的真是开立时间吗？或者能不能联系到那位医生，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面对凌小语的热情，院长下意识的瞄了秦默一眼，毕竟死者是秦默的亲人，身份一定不一般，在没有核实询问者的身份时，他也不敢随便透露消息。
而且这个女孩的打扮也不是很入流，院长在回答她的问题时，言语中也透露出些许不屑的神情。
“这个……”
他本想含糊着搪塞过去，可他忽然看到了一旁的秦默，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这就是默许的意思了，默许凌小语有询问的权利，并且还要求院长必须如实回答。
不过在回答之前，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小姐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呢？”
凌小语的眼神有些急切，但同时也有些落寞，“他是我的外公。”
“你的外公？”院长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双眼即刻瞪大。
不是说是秦默的亲人吗？怎么变成她的外公了？
莫非……
院长不禁盯着凌小语的脸，好奇的看了很久，之后他便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直播出来的八卦新闻。
这个女人，好像就是那一天公开说，要秦默的钱的凌小姐。
那么他就是总裁夫人，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并没有媒体报道出来的那么不堪入目。
“您快说呀。”凌小语都快急死了，可院长只是盯着她看，却什么都不说。
沉默半晌后，他看到院长摇了摇头，“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这句话，仿佛听过无数遍了。
凌小语眼中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她越发伤心，不免迁怒到秦默身上。
“为什么……”凌小语悄悄拉住秦默的衣袖，语气十分失望，“我以为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给了我希望，结果还是什么希望都没有。”
“别急。”
回应她的，是秦默淡淡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秦默揽上凌小语的肩膀，轻轻的在她肩头捏了一下，就这么一记简单的动作，便莫名其妙的让凌小语从躁乱中渐渐平静下来。
她的双肩从激动时的剧烈颤抖，在秦默的安抚下慢慢的趋于平和。
凌小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绪重新冷静下来，“院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够确切的知道我外公的死亡时间，拜托了，麻烦您再想想。”
“这……”院长瞄了凌小语身边的秦默一眼，立马就被他肃杀而刚毅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秦默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一样插进人的心口，让人一看就神经紧张，一紧张反而刺激了院长的思维。
“哦，有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大，“如果您知道证明的编号，或许我们可以查到。”
听了院长的话凌小语立刻想到了什么，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在包里慌忙的一顿乱找，终于找到一张已经皱巴巴的纸。
她把纸摊平，递到院长眼前，“您看看编号是不是就在这张纸头上面？”
凌小语拿出来的正是蒋莹君给她的证明复印件，证明是黑白的，记录了死者的姓名、时间、床位地点等一系列信息，还有最底下那一行的医生签字，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信息。
凌小语原以为有了这张复印件，哪怕找不到开证明的医生，起码也能搞清楚她外公的死亡时间是不是正确的，满怀希望的等待院长的回答。
老院长已经年迈，戴上老花镜，又拿了放大镜对着证明看了半天，他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庆幸到平淡到最后的失望。
“证明的编号是印在最上方靠右的位置，可这张复印件复印的并不完整，最上面那一行没有复印进来，而且这个病人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估计电脑上也查不出来，只能找到那个开立证明的医生具体查问才能知道真实情况。”
“如果有原件就可以了。”末了，院长如此感叹道。
“怎么这样……”最后一根稻草也这么断了，凌小语失神的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不就是想知道外公的死因吗？怎么会这么难呢！
在外公去世的时候，她不在身边，没有看到最后一面，结果哪怕是去世之后，她都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要出事，出了事连让她了解真相的机会都不给！
凌小语的眼神越发暗淡，素来灵动的双眼此刻早已双目无神，她的双腿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的往后退，似是在逃避似是在害怕。
只是，每当她以为自己就要绝望的时候，背后总有一堵翠娥的高墙，在她身后支撑着她的信念。
就在凌小语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颀长的臂膀从她身后绕道身前，圈住了她纤细的腰，掌心里还捏着一张和她刚才给院长那张一模一样的证明。
“我这里有原件。”
“这是！”
凌小语不敢相信的转头凝望着身后的男人，期盼着，同时又害怕连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也会失效。
但秦默看上去要自信的多，事实上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好一切，他知道必须有证明原件才能让真相还原，所以才会提前请求凌母帮忙，帮他把藏在凌小语奶奶那里的原件偷出来。
“你放心，我既然带你来了，就不会让你空手回去。”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一样，把凌小语心中的不安都给尽数消除。
果不其然，当院长看到秦默给他的证明时，紧紧蹙笼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行了，二位请稍等，我这就让人去查。”说完，他便立刻抱着证明亲自去找值班的护士。
院长办公室内，过了很久凌小语才从刚才的一波三折中缓过神来，回神后的凌小语智商忽然又上线了，她转头盯着秦默，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
“你有原件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故意让我心急火燎的是不是？”
秦默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不问他，我怎么知道你那张和我这张不一样。”
嗯，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不对，”凌小语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老实说，那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秦默单手将凌小语揽到自己怀里，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办法。”
“等等，”凌小语一个激灵从他怀里蹦了出来，“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不许跟我套近乎。”
虽然说的依然是抗拒的话，但秦默听得出来，此时的凌小语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他便没有强求，耐心等待着院长回来。
半个小时过后，院长终于查到编号的来源，还带了一个平板电脑上来给秦默看。
“秦少，查到了，这张证明是套用的。您看，编号原本应该是另一位姓曾的死者，但是因为那位死者没有亲属，所以一直没人过问，所以才会被医生套用到其他人的身上。”
这间医院在乡下，病人和护士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个，人员流动稀少因此管理便疏忽了，要不是凌小语发现有一样，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人拿了别人的证明修改后再开了出去。
接下来，院长向凌小语详细的解释了证明的来源，凌小语总算明白不仅开证明的医生不见了，其实就连整张证明都是假的。
“那，我外公可能根本不是最近一个月才去世的？”
“很可能。”
“那也就是说……”
凌小语慢慢的回头看向秦默，四目对视之时，她反而还有些内疚的避开了。
可她下一秒就被人掰过了头，被迫面对着那个男人。
“逃什么？”
“没……没有，”感觉到他的脸越来越近，凌小语悄悄的把他推开，“这里还有人呢，别乱说话。”
“好。”
不敢相信，秦默就这么放开了自己。
“那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算算这几天的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