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承贤太子接班,足矣,死,也可瞑目也,赢帝复又合眼,放下心思,这才开始真正的睡觉休息。
新皇后迎入在即,宫里忙得那叫一个兵慌马乱,前朝忙着整理训练接亲的队伍,后宫忙着布置摆设装点一新。
不过,前朝的迎接有文武百官操劳,李千兰不用去管。可后宫,自武贵妃禁足之后,她身为赢帝身边品级最高位的后宫妃嫔,操劳的事情还真是不少,从喜烛到凤冠,从酒宴菜式到洞房事宜,反是能和她擦上个边的事情,管事太监都跑来景阳殿向她询问一通。有时她也拿不稳赢帝的喜好,还要跑去向赢帝请示,真是把她忙得焦头烂额,只差忙得两眼一翻要晕了过去。
迎新后有利于国家发展,当然要做足准备,这样才能把两国关系维护好,可是前朝的势力也不容忽视,也要革新稳固。
那天,沈墨均给曹科本带了话后,曹科本这近倒也安份了许多,花酒几乎不出去喝了。
然而,为了安抚住苏楷瑞,李千兰只能好言好语地去哄赢帝,把赢帝哄去了百花殿。百花殿是苏充媛的寝殿,苏充媛见赢帝过来,自然高兴,吹拉弹唱的本事,一股脑全使了出来,把赢帝哄得心痒痒,连宿数日,都没有要回景阳殿的意思。
李千兰自是乐在心中,还和赢帝夫唱妇随,她趁机把苏楷瑞请进了御书房,从大处大利,国家局势,兵权分割等方面给苏楷瑞头头是道的分析了一遍。
“皇上是天子,那是端得上台面的主,高太后再握兵权,那她也是女儿之身。朝中百官,都是七尺男人,你们就能容了一个女人出来干预政事,就能容中向一个女人行三拜九叩的天子大礼?”李千兰看着苏楷瑞,语气和顺的有如春风拂面:“苏大人,你说本宫讲得对不对!”
赢帝和高太后关系已经到了微妙之处,苏楷瑞又怎能不知,他知道李千兰找他的目的,紧张出一头的冷汗,笑得更是极不自然:“三纲五常,乃是老祖宗定下的礼规,岂能随意乱乎,淑妃娘娘讲得极是!极是……”
李千兰微微一笑,又接着说:“苏大人在前朝想必也听说了一些后宫之事,武贵妃入宫多年,却不识大体,前些日子已遭皇上禁足一月不得出殿半步。其实这后妃里面,本宫还是很中意苏充媛,人长得端庄秀丽不说,头脑也聪明,本宫这些日子总在皇上面前唠叨着苏充媛,皇上听得喜欢,这不,已经在那里宿了三夜。苏大人也知道,后宫之路多艰难,如果苏充媛能为皇上产下个龙子,那她就有了靠山,地位也就自然有了保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是……”苏楷瑞点头如捣蒜,苏家要想过得好,苏充媛就必须往高外爬。
送走了苏楷瑞,李千兰也去看望了苏充媛,还送了她一些很是精致的首饰,苏充媛和苏楷瑞都是聪明人,自然收下了李千兰的示好,也表态愿意丢弃武贵妃,而追随李千兰。
把苏家稳定住,李千兰很是满意,转身回来就开始对付武贵妃。
为了更好的打击武贵妃的劲头,李千兰让陈京华和秋云时不时过去意鸳殿,明为给武贵妃送上一些李千兰的礼物和问候,实际就是过去得瑟显摆气煞武贵妃的。
山水轮流转,今天在你,明天在她,可是转到当初武贵妃最看不起的李千兰身上,她又怎能不生气,想想当初,想想现在,武贵妃心脏气得都疼,可惜无处发泄,只好成天拿宫女太监撒气,要么就是在殿中砸东砸西,丝毫再也装不出以前温温而雅的风度。
李千兰听到这些,扬起嘴角,自言自语:“不着急,武贵妃,我们这才刚刚开始,我会一点点拔你的皮,让你生不如死!”
久热之后的夏日,天气终于慢慢冷爽下来,一个雷雨天之后,李千兰带着陈京华一个人去了冷宫,她要去看望蓝宝林,她想要了解当年惠婕妤流产的真相。
“娘娘!赵昭仪,你打算怎么处置?什么时候处置?”陈京华见李千兰这段时间对赵昭仪不理不问,以为她忙得头晕,把赵昭仪给忘记了,所以陈京华在远远能望见赵昭仪的晖露殿时,特意于耳旁小声地提醒了李千兰一句。
赵昭仪现在警惕的像一只猎犬,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更不吃殿外的任何东西,这让李千兰一时也找不到下手的好机会,如果到了将要生产之际,她还找不到好的办法处理了赵昭仪腹中的胎儿,那么李千兰就只能放陈京华出去,总之,那个种,李千兰是决不能留的。
她想了想说:“先迎了新后再说,反正,她也没有那么快生,实在不行,你就多留一点心!”
“好!”陈京华明白李千兰的意思,爽快地应了一声。
衰败的冷宫在转过几个弯后,再一直往西,才出现在李千兰的眼中,远远望去,只见冷宫的四周被繁密的大树包裹,将冷宫衬得更是阴森怪异,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不禁有点小怕,她暂时放下赵昭仪的事,朝冷宫大步走去,走着走着,她忽的又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忽的又扭头看着陈京华问道:“笑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陈京华习惯性地扫了四周一圈:“静的好像没事人一样,那天,我不该试探她才对,真是打草惊了蛇。”
“不着急,盯着她,除非她能一直这样沉住气。”李千兰看着前方冷宫紧闭的殿门说:“马上又要到月中了,你到时去修仪院和刘景艺联系一下,就说推翻赢帝,扶佐承贤太子太子登基,如果他们愿意加入,高官厚禄决不亏待他们,看看他们怎么说?”
“是。”陈京华应道。
李千兰补了一句,打趣道:“你小心点,千万别被笑笑反抓了你的底细去!”
陈京华笑笑:“我倒想让她抓了底细去,正好和她会上一会,看看她到底出自哪门哪派!”
“你们两人互相过招,谁赢的概率的大些?”
“那还用说!”
“笑笑?哈……”
“笑笑能赢,现在她会这种安份,定是怕了我才对!”
二人互相打趣,一路瞎聊,没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冷宫的殿门前。
身为皇上的女人,一旦走入冷宫这种地方,那她这一辈子的好命差不得就到了头,当然,历朝也有能从冷宫脱离的后妃,但那种咸鱼翻身的好运气是少之又少,几百年遇一次,所以皇上的妃嫔都知谨言慎行,以免撞了龙颜被打进冷宫,过着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日子。
当年蓝宝林和惠婕妤都得皇上宠幸,许多人曾传她们俩争风吃醋,日日都在暗较劲什么的,不过当时,老天似乎对惠婕妤倦恋更多一些,因为没过多久,惠婕妤就怀上了龙胎。赢帝当时只有一个三岁的承贤太子,他很是喜欢妃嫔再给他添个一子半女,于是对惠婕妤更是宠爱,把蓝宝林的风光着实压制了不少。
可是就在惠婕妤五个月大肚子的时候,睡梦中的她忽然肚痛小产,太医查出原因,罪魁祸首来自于惠婕妤天天悬挂在腰间的香囊,里面放有麝香等多味导致流产的药物,而那个香囊则是蓝宝林送给惠婕妤的。
赢帝大怒,一气之下把蓝宝林打进了冷宫,从此蓝宝林在冷宫苦熬这些再无出头的日子,惠婕妤则在后殿默默地生活着,再无心于红墙之争,无心盘旋在帝王跟前。
这件事情,李千兰小的时候在宫里曾听说过,若不是那一日皇上脱口而出的那半句话,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件事情会和武贵妃有关。
冷宫的殿门已经在风雨的慰问下,变得斑驳不堪,门下更是一堆乱叶没人清扫,陈京华替李千兰扣响了殿门,没多久出来一个白花苍苍的驼背太监。
太监本就个头不高,现在加上驼背,个头更是显得矮小至极,可是他却长了一张很是凶狠的脸庞,眼睛扫过,犹如刀子划过身上的细肉,着实让人痛且害怕。
陈京华见状,不等驼背太监开口,他忙把李千兰护在身后,板着脸看着驼背老头,语气严峻地说:“这位是景阳殿的淑妃娘娘,她过来看望关押在此的蓝宝林,你带路就好!”
淑妃娘娘他没有见过,名声还是听过,驼背太监听到此时红遍后宫的淑妃娘娘来了,凶悍的脸立刻缓和了下来,二话不说,跪下请安:“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淑妃娘娘,还请淑妃娘娘饶了奴才的短见!”
“起来吧。”殿门一开,李千兰闻到一种惺臭的怪味从殿内飘出来,她用娟帕掩了掩鼻子:“带本宫去见蓝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