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贤太子玩得开心,时不时还要和李千兰争吵理论,看谁的风稳飞得远,一时欢快的笑声充溢着久不热闹的太子宫。索氏看着,想起了郑皇后在世时的情景,那时他们母子二人也经常如此,眼里有雾涌上,索氏不敢扫了大家的兴,抹了抹眼睛,也在一旁替太子叫好。
承贤太子有李千兰陪着玩,陪着开导,心情一舒畅,病也好得快,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两天后,承贤太子病态的脸终于有了血色,那天他用完早膳稍做休息,就跑进内殿搜出两把木头剑,一把丢给李千兰,很是不服气地说:“今天我们来比试剑法,本殿下就不相信,你能样样都胜过本殿下。”
为了断练承贤太子的好胜好斗力,李千兰和他一起玩的游戏,基本上都不会向其他宫女太监那样,一直让着他,但是也不会超跃他太多,每次下来,不多不少,正好赢他那么一点点。
可是比剑,李千兰苦脸了,剑,利器,避之,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教育她的。
她拿着木头剑的姿势和拿干柴的姿势没什么两样,她端着木头剑,随乱砍着,没有剑招,没有步法,那样子和撒疯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而承贤太子却比她好了许多,小小的高头,身段敏捷的很,步法剑招更是应变自如,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忽急忽缓,他还是做几个假动作,真是把李千兰攻击的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击的份。
李千兰一路后退,只差输得落荒而逃,秋云,小雪,索氏立在一旁,个个都笑得前仰后合,秋云还不忘恶作剧,一直怂恿承贤太子加快剑法。
一时,李千兰只觉眼花缭乱,到是都是剑影飞舞,她再也顾不过来,索性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狼狈地求饶道:“臣输了臣输了,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承贤太子得胜而归,得意至极,走路都是晃着膀子,小脸更是神气地高高仰着,都快要仰到天上了。
后宫如此欢热,而前朝却是一片水深火热。
南方的情形有所变化,却不是赢帝所想的那种变化,有些小城的骚动,在当地衙门的制止下,慢慢得到了平息,而经济繁华的广宁城的骚动却日渐严重,根本就没有想象的平息现象发生。
他杀了李千兰的爹,又害死了柳如云,那么以李千兰现在这种悲愤的处境,知道他的意向后,怎么可能不想设法送出情报,保住她身边最后的一股势力。可是现在外面依旧****,李千兰也没有丝毫动静,赢帝不得不认为,李千兰是真的不知道前太子一党的下落,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赢帝放过了李千兰,连夜发兵,去平息南方****最严重的广宁城。
李千兰听到这个消息,止不住笑了一夜。
又过了两日,哪怕李千兰的房间彻夜留了灯,也没有盼到陈京华的出现,她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陈京华到底怎么了?
是修仪院的圣旨被宫女收起来了?还是路上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李千兰拿不准,借中午承贤太子休息的时间,以取点东西为由,独自一人回了一趟修仪院,进门却发现,金色的圣旨和离开时一样,平平稳稳地躺在桌上,连痕迹都没有改变。
“太后娘娘驾到!”
就在李千兰坐在桌边托额沉思时,忽听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禀报声。
高太后?她怎么会来这里?李千兰惊诧,却又不敢多想,她跑到柜子里翻出几本书和几件旧衣服,连并圣旨放在一起,打了一个简单的包裹背在身后,立即出去迎接高太后。
高太后身穿一件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服,上面绣着金云鸾纹小轮花,腰系玉革,她的头上梳着一个流云髻,上面缀着双凤步摇,还有一对显目的镏金东珠钿。金色,红色,珍珠白一起上场,点缀着她那张仔细勾画的容颜,端庄贵气横溢,不失倾色之貌。
“臣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千兰低头朝高太后福了福身体,青布包裹挎在左肩上,与白色的夏装形成明显对比。
有太监从房里搬出椅子放在院中央,高太后缓缓坐下,她头上的步摇随着一起摆动,极其的目中无人。
等高太后摆足了场面,才缓缓出声:“免。李侍中大人,你不是已经去太子宫任职么,怎么还在这里?”
高太后一直不知道李千兰是用什么方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信息传递到血燕门,她以前曾派钟尚宫偷偷查过李千兰的住处,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次,高太后又要和李千兰合作,她怎能不多了解李千兰一点,她派钟尚宫暗地里跟踪着李千兰,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
刚才钟尚宫见李千兰脚步匆忙地奔向修仪院,于是禀报了高太后,高太后躺在床上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和李千兰玩玩心计,顺便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点可以的资料。
李千兰深吸口气稳了稳心跳,缓缓说:“回太后,皇上只是让臣暂住东宫,臣搬去太子宫里,曾留了一些东西未拿走,今天来修仪院,只是回来取一些物品。”
高太后也不说话,扬了扬手,钟尚书就过来一把扯走了李千兰肩上的包裹,打开递到高太后面前。
三套旧的夏装,两本兵书,一卷圣旨。
高太后拿起圣旨,想着血燕门的事,有意强加了编造的罪形:“皇上的圣旨,李大人故意留在这里,可是还有其它的用途?莫非是想给什么人报什么信?”
在高太后的心里,陈京华已经死了,玉容的消息得到了全部的保护,李千兰的心咯噔一沉,很快又被她提了上来,她不急不缓语气沉稳道:“臣现在只身一人,有信都不知道该给谁报,何况,臣当时已经把圣旨放到了桌上,只是出门时,忘了拿而已,今天清理物品才出现,所以急急过来寻找。”
“大胆放肆……”
高太后扬手阻止了钟尚书的喝骂,微微一笑说:“那这两本兵书又要怎么样解释,现在天下都知道南方在作乱,莫非李大人想精读兵书,再替兄长出面,指点南方一二。”
李千兰当然知道高太后嘴里所说的南方指的是什么意思,她不惊不怒,抬起头,看向远方,坦然道:“臣奉旨侍奉承贤太子,打理太子的起居生活,太子天资聪慧,对兵法极其爱好,和臣下棋切磋时,时常愿意谈论兵书兵法,臣对止不精通,只好现学现卖。”
“哦!”高太后满意地点头,意味深长地说:“竟然如此,李大人就多学点。承贤太人如果身体好了,记得让他过来看看哀家,几天不见,哀家还着实有点想他了。”
陈京华一直没有消息,像失踪了一样,让李千兰不得不重新再多准备一个计划。
陈京华虽没有下落,但是去广宁城镇压乱党的三万将士在离广宁城不到十公里的距离处,被前太子一党围困,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三万大军的死亡,让兵力刚刚胜出沈家和高家一筹的赢帝,现在又和他们两家实力相当,听到这个消息,赢帝愤怒的犹如一只发狂的狮子,在御书房狂摔东西,摔完忽的像想起了什么,直奔向太子宫而去,并把正在陪承贤太子练字的李千兰拖到了偏殿强按到了墙上。
“这都是你干的……”由于生气赢帝两眼充血,他死按着李千兰的脖子,面目狰狞:“你是怎么联系上血燕门?怎么把消息从宫里传出去的?”
气息被赢帝的大手阻拦在外,李千兰想镇定都不行,她两腿离地,呼吸困难,她挣扎的扯动赢帝的手,睁大眼睛痛苦地看着赢帝,艰难地说道:“臣……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血燕门……”
“你不知道,那他们怎么会知道朕要发兵?”赢帝气急了:“知道名单,知道此事的只有你一个?”
“百姓……遭难……皇上……岂有……不护之理……”李千兰的脸被憋得发烫,她踢着双腿继续挣扎脱困:“带兵做战……的人……又有……几个……不懂……兵法……皇上……大意……与臣……何关……”
“好……”竟敢骂他不懂兵法,赢帝气打不一处来,甩手把李千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不承认是吧,那朕现在亲自领兵出征,把你一起带出去,朕就不信用你引不出那些判党份子。”
这远远超出了李千兰算计范围,她脸朝下地趴在地上,待喘平气息后,挑了一些其中的厉害关系说来迷惑赢帝:“皇上亲征,数月难归,前朝无人,正是高太后夺权之时,皇上不信臣,大可把臣一刀杀了,不必用江山来赌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