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兰点了点头,反问:“皇上今天有没有哪天离开?”李千兰着实在这里呆腻味了,再说她也担心京城那边的情况,因为高太后一天不死,她一天就不得开怀。
陈京华摇了摇头:“皇上恐怕是在等沈将军那边的消息!”
与其把命押在高太后手上,不如留在外面进行反击,李千兰懂得这些,不再多问,她起床,吃饭,在游廊上散步,干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总得这院子里少了点什么!
可是少了什么呢?李千兰左思右想,忽的想起来,这后院里少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额柯塔公主!
自那天额柯塔和赢帝离开,李千兰这些天就一直没有见过她。前几天,李千兰以为她跟赢帝出去游玩了,可是今天,赢帝明明就在后院,可为什么还是没有看见额柯塔的身影?没有听到额柯塔说话的声音呢?
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李千兰赶去了额柯塔的客房。
推开门,客房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平平整整地叠在那里,床单上没有睡过的痕迹,她有些紧张害怕了,扭头问跟来的陈京华:“额柯塔公主呢?她那天有和皇上一起回来吗?”
陈京华一脸惊诧,他摇头道:“淑妃难道不知道么,额柯塔那天跟皇上出去后,就没有再回客栈,这些天,皇上都是一个人出去的!”
赢帝把额柯塔带去哪里?还是安排到了其它的客栈?李千兰一时想不明白,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着制服的官兵冒雨闯进了后院,与守门的侍卫说了几句,就由侍卫带到了赢帝下棋的房间。
李千兰好奇地跟上去,只听官兵站在门边向赢帝汇报道:“回皇上,额柯塔公主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高太后势力的埋伏,属下等人护卫不当,额柯塔公主薨!尸体正在运往京城的途中。”
李千兰脚下不稳,而此时赢帝却在屋内拍桌而起,喜道:“好,好,哈哈哈哈……朕等的就是这一刻。明日雨一停,我们即刻回京!”
新皇后未入宫就被暗杀途中,吐丝国派了五万大兵去向京城讨要说法,京城顿时乱成了一片,官府不得不封锁各处城门,顿时城中的士兵又比百姓还多,百姓诚惶诚恐好不安宁。
而赢帝却封锁了一切消息,他没让任何一个人告诉李千兰京城的半分情况,更不许他们对李千兰说出承贤太子的一丁点儿事情。
雨一直下,下了三天才缓缓停息,不知时事的李千兰在这三天里,只是一直心神不宁地追着赢帝询问额柯塔公主的下落。
“那个薨逝的额柯塔公主是假的,对不对?”
“真正的额柯塔公主已经被皇上安顿好了,对不对?”
“我们回京城的时候,要带真正的额柯塔公主一起回去见高太后,对不对?”
李千兰不停地问,可是不管她问什么,赢帝都是只笑不语,连点头摇头都吝啬到没有一个表示。
额柯塔公主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被赢帝骗回到了沈墨均的队伍中吧?如果真这样,哈博克王子没有理由不制止呀?
她拐跑了额柯塔公主,也让赢帝有了名正言顺护送假公主入宫的机会,沈墨均只需在额柯塔的马车中安排一个士兵即可,根本就不犯着让额柯塔公主亲身去试险!就算赢帝想把戏演得真实一些,可是哈博克王子是额柯塔的亲哥哥,他没有理由不出来偏袒额柯塔!
那个被杀的额柯塔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真的额柯塔又去了哪里?
完全问不到答案,李千兰心急如焚,不管她喜不喜欢额柯塔,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让额柯塔来与她分享帝爱,但她仍是不希望额柯塔的生命就这样结束,因为李千兰答应了额柯塔,要让她一路玩到京城,一路平安入宫为后,可是现在呢?
李千兰有愧疚,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她坐在回京的马车里,苦苦地哀求身旁的赢帝:“皇上……”
“好啦,宝贝,你都追着朕问了多少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开口,朕的头皮都是麻的。乖呀,别再问啊,到了京城,你自然就全明白了!”胜券在握,赢帝笑意浓浓,他拍着李千兰的小手安抚着,好似在安抚一个奶娃子或者一只小猫小狗一样,语气柔得让她受不到一点惊吓。
李千兰不依,继续纠缠:“臣妾就要一句话,是,或者不是?”
赢帝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等朕收了太后,朕再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说着,赢帝“哼”了一声,冷笑道:“刺杀皇帝皇后,高太后这次是死罪难逃!”
李千兰仍是没弄清额柯塔的生死场,可听到赢帝如此说,她也开始转移了思绪,将一直停留在额柯塔身上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高太后身上。
一时临出宫时,高太后说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如果刺杀失败,你把这个药倒入皇上的酒中,让他喝下!”李千兰回忆着,手不自觉中摸上了腰际的荷包,里面装着高太后给她的鹤顶红,她一边摸着一边想:“高太后如果此时发现中了赢帝的计策,她一定会把全部的希望放到我的身上,所以无论此时是何种逼迫局势,她也一定不会轻生,一定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即然如此,那就让她死个明白!”
李千兰想着,把手收了回来,眼眸中闪出了得意的喜色,她只专注其中,思毫没发现赢帝见她的手松开荷包时,长长地松下了一口气。
片刻安宁,李千兰忽的又从沉思中故意反问着赢帝:“高太后半路伏击,肯定不是冲着额柯塔公主而来,她也肯定没想到皇上会兵分两路,她此次没有得手,可是造反之罪已经落实。皇上,高太后的性格和野心你也必然清楚,你觉得她会在宫中坐以待毙么?你觉得她会如何进行自卫,如何反抗和要挟?”
听到这些问题,赢帝的脸色不禁有些沉重,他假笑且撒谎道:“能坐以待毙现在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福气,只怕她现在连坐以待毙的胆都没有了!”
李千兰不知道赢帝有事瞒她,但她却不这么想,摇头不赞同道:“皇上未必太小看高太后了,她能爬……”
“哼!”赢帝深邃的眸光一闪,气色极为不服:“她现在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她拿什么和朕斗。”
出宫时,赢帝把京城禁卫军的兵力分成了四成,一份随他到了哈尔城迎亲,一份埋伏在路上以便还击高太后,两份他留在宫里任承贤太子调配。
承贤太子!
李千兰心中感觉不好,她忽的握着赢帝的手,紧张地说:“现在皇上出宫,高太后要想在险中寻生,她一定会为难承贤太子,她也一定会把承贤太子握在手中,以此来要挟皇上。”李千兰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不由坐得更是挺拔,急问道:“皇上,现在宫里是什么情况?承贤太子现在如何?请皇上如实地告诉臣妾!!”
赢帝眉头微微一蹙,旋即越蹙越紧,他瞟过李千兰,叹了一口气闷声道:“淑妃果真是秀外慧中,随意一猜,便全部被你猜到!”
“皇上为何不早一点告诉臣妾?”承贤太子才九岁,他那么小,怎么去应付老奸巨猾的高太后,李千兰不得不悬起心,替承贤太子捏一把冷汗。
不是赢帝不想说,而是李千兰害喜后,身子一直单薄的很,他不想让李千兰太过操劳费心,何况这是前朝的政事,前朝的事情何时到了没有李千兰加入,他就不会处理的份上。
赢帝搂了搂李千兰的肩,并反复地隔着衣服摩挲她的肩头道:“朕的兵力都在外围守着,有些控制国家的大局势,以免四处的判乱份子借机造反,有些则把高太后在外的余党已经全部制服。”
李千兰仔细地听着,点了点头。
赢帝继续道:“高太后手上的兵权损失惨重,而现在留在她身边护卫的无非是一些艺高人胆大的死士。朕离开京城时,留了两成的禁卫军给太子,他手上还有自己的一成兵力,加上沈墨均派给他的三成兵力,还有你聚合而来的前太子党的势力,合在一起少说也有四十万人,你说这么多人,高太后那区区几百个人又怎么和太子斗。”赢帝把吐丝国的五万兵力省去没对李千兰说,否则一说,她又会胡思乱想。
李千兰细算说,倒没想到,赢帝怎么会知道前太子党的势力已经倒戈到承贤太子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