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和见状愈发觉得成小鸥厉害了，如果真的像她刚刚那样同对方吵起来，对方肯定会没完没了，而且说不定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像成小鸥这样，不言不语不动作却令对方输得一败涂地，这才是大将之风。
“这……才是我要追随的人啊……”
何和在内心感叹着，愈发坚定了要跟随成小鸥的决心。
才刚刚安静下来的气氛却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好，我是牛霖。”
成小鸥微愣了下，顺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仰头望上去，只见一名剪着时尚短发打扮性感却不显过分的年轻女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很高兴认识你。”
大概对方见她没有反应，笑着又说了一句。
成小鸥这才回过神来，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是成小鸥。”
“我知道，你最近很‘出名’。”
牛霖笑着道，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讽刺。
成小鸥并也没有回答，但对方的下一句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刚刚的话……你不用在意，总会有些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谢谢，我并没有在意。”
见对方表达出自己的善意，成小鸥也缓和了自己的表情，朝对方微微露出笑容。
“其实，我很欣赏你。”
牛霖自顾在成小鸥身旁坐下，开口说道。
“嗯？”
成小鸥有些不明所以，欣赏她？欣赏她什么？欣赏她有“双少”撑腰，还是“一夜爆红”？
牛霖笑了笑，双手握拳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出拳的动作，道：
“‘现代女侠’。嗯？”
说罢，她朝她眨了眨眼，表情颇有几分佻逗，但却又不失风趣幽默，让人看着不由心生好感。
“只是一次偶然而已。”
成小鸥微笑着道，面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赞赏而流露得意或高兴，只是礼貌又不失优雅地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意外于她冷淡地反应，牛霖微愣了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主动开口道：
“交个朋友吧。”
成小鸥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认识便是朋友，不是吗？”
“哈哈……你很有意思。”
牛霖大声笑道，立刻引得在场的众人纷纷朝她们看了过来。
但牛霖却丝毫不见尴尬，反而朝众人调皮地笑了笑，立刻令众人一片笑意。
饶是成小鸥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确实有着一般人无法抵挡的独特人格魅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够引起众人的关注和好感。
只是……
想起对方接近自己的动机，成小鸥不禁暗暗蹙了下眉。
对方对她是真欣赏还是假奉承，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她却很清楚，那就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她又有什么理由这般“热情好客”地对待她？
尽管孟梓也是在试镜现场搭讪她并且两人最终成为了朋友，但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如孟梓那般热情纯真毫不做作的人。
那对方的“热情”就值得探究了。
“怎么了？”
何和敏锐地察觉到成小鸥的异样，低声问道。
成小鸥摇了摇头，眸光深沉地看了坐在自己身侧的牛霖一眼，但愿……是她多想了……
很快，第一轮试镜开始，产商抛出的“试题”却令现场一片哗然：
“现场卸妆？”
“素颜……出镜？”
开什么玩笑？！
都说娱乐圈帅哥美女多，但真正能够经得起素颜考验的能有几人？说到底，所谓的“明星”很多都离不开造型师和化妆师的精美包装。
这要求一出立刻引得许多人纷纷抗议。
公布此消息的秘书却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无视现场的骚动声音冷硬地道：
“不敢接受素颜出镜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不——敢——”接受素颜出镜，那不就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只是个包装出来的美女，经受不住素颜的考验？
谁会承认？！
再者，无论来这里的人在自己的领域里有多大的名气，她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争取到这份工作。既然如此，她们就算再有不满，又哪里敢真的同产商呛瞎？
“产商就是上帝！”
因此，众人都安静下来，各自左右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带了点恶劣的期待也带了点狡猾的侥幸，就算自己素颜状态不佳，就有谁能保证别人的状态就很好？说不定有人比自己情况还要糟糕呢？最好能够偷偷拍下几张其他人的素颜照，一旦传出去……
呵呵……
有的人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恶劣的打算。
“诶，你都不担心吗？”
牛霖侧目，好奇地问道。
“还好。”
成小鸥平淡地应道。
虽然她也不曾素颜出镜过，但她平常多半都是素颜，而且她对“成小鸥”的五官还算有自信。
“她”虽然不属于一眼惊艳型的美女，甚至可能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连与“美”这个字都扯不上关系，但“她”却很耐看，并且很有自己的特色，即便不上妆也能够让人一眼就认出“她”来。
再者，她对自己的皮肤状态也还算自信。
这源于她勤奋的锻炼以及严苛的饮食要求。
所以，她虽然也很意外产商会要求模特素颜试镜，但她却并没有多少担心。
更何况，相对于外貌，她坚信对方看重的更多的是气质和状态。
“你真淡定，你没看见这些人刚刚都炸开锅了。”
牛霖神情古怪地看着依然淡定如初的成小鸥，仿佛她是个异类。
成小鸥却不甚在意，“无所谓，反正大家的条件都一样。”
“你啊……”
牛霖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成小鸥耸耸肩，结束了话题，轻轻阖上眼睛开始调节自己的情绪。
她习惯在上场前先放松自己，让自己的身体和情绪都处于最原始的放松状态。
这样的她就好比一张白纸，等到真正面对镜头的时候，她便可以更轻松地染上各种情绪的颜色。
只是，放松中的成小鸥却没有留意到，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瞬间某个角落里投射过来的充满了仇恨和嫉妒的目光。
倒是一旁的牛霖察觉到了异样，她感觉到一股锐利的视线正从角落里射向自己的方向，于是顺着方向寻了过去。
只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穿着黑帽罩衫戴着墨镜的女子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们的方向——不，更准确地说，是看着她身旁的成小鸥——双目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
牛霖微微一愣，随即便从对方那墨镜下颇为熟悉的半张面容中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心中暗暗一笑，难怪对方会有如此仇恨的眼神。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成小鸥，眼底闪过一抹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转瞬就恢复了平常，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一样。
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沉默的气氛才被打断，成小鸥猛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她眸中的光亮就好似天空中最明亮的星星，璀璨而夺目。
连一旁的牛霖都看呆了，这……就是陆少和萧少看中的人吗？果然……
“嗯？怎么了？”
察觉到身旁异样的视线，成小鸥不解地闻道。
“没什么……”牛霖收回思绪，摇摇头，“只是好巧呢，刚好我们在同一组。”这一点，连她都没有预料到。
成小鸥点点头，也没多言语，只道：
“那我们走吧。”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一同进了卸妆间，同行的还有另外三名模特，对方的表情在看见成小鸥同牛霖的时候明显一阵尴尬。
成小鸥有些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一旁的牛霖似看穿了她的疑惑，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她们就是刚刚议论你的人。”
原来如此。
成小鸥了然地看了面前三人一眼，嘴角滑过一抹浅淡的笑意，一时间让人分辨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然而，事实上，成小鸥本人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要你成名了——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必然就会遭受各种各样的嫉妒和谄媚，这些都是她曾经历过的，所以她根本没有把眼前的三人放在眼里。
她之所以会笑，不过是因为她觉得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有点好笑罢了。
不再去管其他人怎么想，她直接走近化妆镜前率先拿起桌面上的卸妆水动作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作起来。
只是，那卸妆的动作里有多少认真的成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成小鸥也懒得去管别人的事情，她只是按照产商的要求，认真仔细地卸干净了自己脸上的妆容。
其实，她上妆与不上妆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上妆后的她要更加艳丽，也更强势，卸妆后反而柔化了她深邃的五官线条，令她看起来更为柔和一些。
因为好奇而一直偷偷打量着成小鸥的牛霖显然被她这样的变化给惊到了，她停下手中卸妆的动作，诧异地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道：
“你……卸完妆了？”
“嗯，怎么了？”
成小鸥被对方的视线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有哪里没有卸干净？
她想着，下意识地朝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心中愈发疑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