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重重的嗯了一声,她抱紧了凌非墨又重新睡了过去,凌非墨抱着她却再也睡不着了,这马上也要到了早朝的时间,他便没有再睡,他现在担心的是弯奴那边,上次贺瑾南玉回去之后,贺瑾南玉曾保证,他一回去就写求和战书,两国再也不开战,可是这都过去了将近一月,弯奴那边依然毫无消息。
这让他如何不担心,他也曾派人到弯奴那边去,但是又不能让贺瑾南玉看出来他求和心切,所以只是暗中观察,却没有发现什么,许是因为贺瑾南玉正在调整内部,所以才会如此的缓慢。
而且他现在其实更担心的是凌枫,上次让凌枫逃走确实是他的意思,但是他却没想到凌枫居然依旧贼心不死,杨谦说他又在江南一带有动作,这让凌非墨不得不防。2
他本身念着兄弟之情,但是凌枫却从来不顾,他也只好狠下心来,毕竟他要的是天下,凌非墨微微眯起眼睛,怀中的女子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只有天下太平,他才能好好的守护怀中的女子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他不能后退。
珠帘微动,苏公公走了进来,走到了床榻前,见凌非墨睁着眼睛,他轻声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凌非墨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小心翼翼的放开了桃夭,坐了起来,苏公公给他更衣,他道:“皇上,杨大人已经侯在勤政殿外了,说是有事想跟皇上说。”
凌非墨眉梢一挑,道:“他倒是难得的来那么早,定是有什么急事,朕去看看。”道罢他站了起来,随意披上了外衣,走了出去,苏公公忙小心的跟了上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还在熟睡中的桃夭。
苏公公刚刚出去就见杨谦跪在大殿的中央,凌非墨则漫不经心的漱着口,他不开口杨谦也不敢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非墨才道:“匆匆忙忙的所为何事?”
杨谦一拱手,道:“回皇上,弯奴那边似乎有异动。”
凌非墨拿着茶杯的手一紧,他面上依然不愠不火,平淡道:“怎么说?”他顿了顿,道:“苏公公,赐坐。”
杨谦坐了下来,道:“皇上,微臣昨夜一夜未睡,总觉得边界那边弯奴似乎有些不对,本以为他们想反悔,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微臣怕出了事端,所以想请皇上来定夺。”
凌非墨微微敛了眼眸,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要轻举妄动,仔细观察弯奴的动静,若是有一点异动,直接打,一定要先发制人。”
“是!”杨谦道:“皇上,不知为何,微臣总是信不过那个贺瑾南玉,总觉得他有其他的想法,不像是这么容易就屈服的人。”
凌非墨凉凉一笑,道:“杨谦,朕问你,若是你喜欢上一个不能得到的女子,你会怎么样?”
杨谦听言微微一滞,他道:“必是夜夜不得好眠,若有朝一日能忘记便罢,若真的执念过深,怕是不会一生好过吧。”
凌非墨站了起来,他慢慢的走到了门口,朝阳斜斜的照在他的身上,他道:“也是了,所以贺瑾南玉这个人,朕永远都不得不防,永远不能交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若弯奴真的有何异动,绝不手软!”
“是!”杨谦跪了下来,他低着头沉声道,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皇帝已经远去了,杨谦也站了起来,他快步的往外面走去,却见凌非墨停住了脚步,他站在院中的中央,面前跪着一个人正在说着什么,苏公公回头看了杨谦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欣喜。
杨谦眉头一皱,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听到院中的人道:“回皇上,是的!弯奴那边送来了求和书,使者正在驿站中等着皇上的召见。”
凌非墨仰面一笑,道:“好!好!好!”
他连叹三个好,本来压在心中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他在院中快步走了几步,道:“快,召见使者。”
“皇上,今日的早朝?”苏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凌非墨重新折回了殿中,他边走边道:“嗯,有本参的收上来,没有的就可以回去了。”
他本来还担心贺瑾南玉会出尔反尔,想在早朝上与臣子商讨此事,现在贺瑾南玉的使者却已经在驿馆了,他自然放下了心,苏公公得令往外跑去,杨谦则又跟了回来,凌非墨笑道:“杨谦,你看,弯奴到底还是惧着西岳的。”
杨谦却总觉得有哪里有点不对,他刚想说话,凌非墨又道:“朕知晓你要说些什么,朕自然不会放下戒备的心,贺瑾南玉这个人到底是不能相信的。”
凌非墨的话刚刚落音,一旁的珠帘微动,桃夭睡意朦胧的走了出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凌非墨微微皱眉,站了起来,低斥道:“你怎么醒了?”
桃夭白了他一眼,道:“你在外面说了那么久的话,可不就把我吵醒了,这才几点啊。”
凌非墨闻言失笑,他上前了几步,将她耳边的发拢到了脑后,道:“是朕的不是了,扰了你的清梦。”
“那自然是的了。”桃夭哼了一声,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带半分的责怪,摆了摆手免了杨谦的礼,她上前坐了下来,道:“你怎么没有去上早朝。”
凌非墨对她并不避讳,他将今天早上的事情一一说来,桃夭听的眼前一亮,其实她本身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这些天总见凌非墨为此苦恼,她自然也上了心,几次三番的想写信给贺瑾南玉,又被喜儿给阻止了,想想也是,做决定本就是弯奴内部的事情,她这一封信又算什么?
她想想也就作罢,但是心中一直担心着这件事,现在见事情终于解决了,自然很开心,替凌非墨开心,桃夭笑着看着凌非墨道:“那你可算是了了一件心事,晚上可能睡得安稳了一点?”
凌非墨一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他眼中带着感动看着她,原来他夜不能寐的时候她都知道,只是怕他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凌非墨心中很感动,他正要说话,外面苏公公领着一个身穿弯奴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使者用弯奴的礼仪行了一个礼,道:“见过西岳皇帝,皇后娘娘。”
进退有礼,倒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桃夭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贺瑾南玉还有贺瑾敏儿,当时的贺瑾南玉和贺瑾敏儿两个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贺瑾南玉也是行了这么一个礼,她对他笑了一下,他就一直记在了心里。
桃夭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欠了贺瑾南玉良多,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却只能对他说声抱歉,这让她很难受,她自己在这想着,一时想的有些多了,又听到凌非墨淡淡道:“使者不用多礼,来请坐,使者是西岳的贵客,不必拘礼。”
使者弯了弯腰,坐了下来,他道:“西岳皇帝,鄙人此次前来,是奉了首领的命令,向西岳递交求和书,还愿西岳皇帝同意,与弯奴永结为好,永不开战。”
道罢他从怀中拿出了求和文书,凌非墨朝苏公公使了一个眼色,苏公公走上前将文书拿了过来,呈给凌非墨看,凌非墨拿起来随意的扫了两言,上面贺瑾南玉言辞恳切,一如他以往的温润如玉,凌非墨稍稍放下心来,他嗯了一声,道:“永不开战是朕与首领的意思,朕自然同意。”
使者面上一喜,他道:“西岳皇帝,首领道若是皇帝不介意,首领愿中元节时来西岳帝都,与西岳皇帝共庆中元佳节!”
“哈哈!”凌非墨站了起来,他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弯奴首领不嫌敝处简陋,朕自然欢迎!”
桃夭也是猛地站了起来,她道:“贺瑾南玉当真要来帝都?”
那使者多看了桃夭一眼,他自然知道这个女子就是让贺瑾南玉念念不忘的西岳的皇后娘娘,所以对于她直呼贺瑾南玉的名讳并未有何触动,他应了一声,倒是凌非墨眼睛一眯,将这个细节看在了眼里,他心中对贺瑾南玉的戒备又多了几分,使者又与凌非墨说了几句,急着去复命了便又退了下去。
待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凌非墨瞥了桃夭一眼,略带醋意的开口道:“怎么?贺瑾南玉来你好像很开心?”
桃夭弯眼一笑,道:“可不是吗,上次贺瑾南玉来情况太过紧急,我都没有好好的招待他,想当初在草原的时候,贺瑾南玉如此的照顾我,到了帝都,我本来就该尽地主之谊。”
说完这句话桃夭也是一怔,她从什么时候已经将西岳当成她的家了,她本来一心想要回到现代,到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要的东西,好像全世界都只有凌非墨还有她的孩子,桃夭眼眶一热,凌非墨本来还在吃醋,见她眼睛红了,心中一紧,他上前了几步,道:“你瞧瞧你,朕又没责怪你,你哭什么?”
桃夭嗔了他一眼,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感伤一些什么,桃夭想起若是哪天她能把凌非墨带回现代,凌非墨这么别扭的,会怎么面对她的父母呢,想到这里桃夭又忍不住的想笑,凌非墨被她搞得手足无措,这女人,怎么情绪可以转换的那么快呢。
桃夭却不管他,她往外面看了看,突然道:“凌非墨,我饿了。”
凌非墨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然后又换为了宠溺,他微微一笑,道:“好好好,来人,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