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朕多陪陪你吗?”凌非墨迟疑道,她还在怪他,她不知道,他也不想来,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今天晚上明明已经翻了祁霜的牌子,但是他却在甘露宫门口停了下来,甘露宫至今还燃着灯火,他特别想她,便让苏公公告诉祁霜他不去听霜宫了,他回了养心殿却总是睡不着。
不知道她在那里好不好,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有没有看着月亮想他。
他实在忍不住了,趁着人不注意悄悄的跑来了经楼,其实也没想跟她相见,只要在远远的看看就可以了,谁知道竟然看见她从九楼跌了下来,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飞了过去抱住了她。
桃夭听凌非墨这么说,自嘲的笑了笑,道:“皇上想要陪臣妾,可以等臣妾从经楼中出去了,到甘露宫陪臣妾,只是只怕那时候,皇上已经忘了臣妾了。”
她一字一句的凌迟着他的心,凌非墨握紧了拳头,过了半晌,他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便在这里好好思过吧。”
桃夭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凌非墨却又揽住了她的腰,桃夭刚要挣扎,他在她耳边:“朕送你上去,不然若是被发现了,母后还会责罚你。”
桃夭噤了声,她几乎贪婪的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这是专属于凌非墨的味道,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么踏实过了,可惜他很快就放下了她,还是那个窗口,桃夭站在屋中总觉得有些心悸,可是凌非墨并不相信。
凌非墨将她放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道:“这里怎么比外面还要冷?”
桃夭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走到门前关上了门,道:“皇上以为臣妾来这里做什么的?臣妾是来思过的,不是度假的。”
她一句话说的凌非墨一怔,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忍住了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道:“朕先走了。”
道罢他边飞身一跃,出了窗户,桃夭本来还很不在意的样子,一听声音再也忍不住的跑到了窗前,可惜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中,她怅然若失的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暗。
凌非墨来看她,真的只是路过吗,还是他特意来看她,他,还把她放在心上吗?
桃夭心中胡乱的想着,她猛地转过身,看着门口,刚刚就有一个人从这个门口进来,把她推了下去,今天要不是凌非墨,她肯定非死即残,到底是谁跟她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在这样的地方也置他于死地,桃夭握紧了拳头。
既然凌非墨不相信,她只能自己调查,她活着好好的,虽然总是受些委屈,但是她可没有想过死,如果她今天真的掉下去了,最后肯定会以为她是失足掉下去了,那她不冤死了。
桃夭搬来桌子堵在了门口,就算这样她晚上也睡不好,总觉得有人会突然有人走过来掐死她。
“啊!”桃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刚刚梦见有人趁她睡觉的时候,将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几乎窒息,惊吓的醒过来,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场梦。
桃夭捂着胸口,她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入嘴了才发现水已经变的冰冷,喝下去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坐回了床上,外面天才蒙蒙亮。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继续多久。
她在心里想着,穿上了衣服,太后这次让她抄的经文太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抄完,她撅了撅嘴,哀叹一声,早点抄完早点出去吧,还是甘露宫安全一点。
好在一日三餐有喜儿来送饭,还能陪她说上几句话,可能是因为她被关起来的缘故,喜儿带来的饭越来越美味,她每天也有了一个目标,就是等着喜儿送来的饭,喜儿每次见她都会跟她说些宫中的事情,桃夭虽然也不是很喜欢听,但是好歹有人跟她说话了。
而此时,凌非墨虽然并未全信桃夭的话,但是心中也有了点担心,他一直想找机会跟太后求情,但是又怕太后看出他还是向着桃夭的,这天天气晴好,苏公公向凌非墨汇报了桃夭在经楼一切安好,他派去保护她的人日夜不休的保护着她。
凌非墨才有了些许放心,他点了点头,道:“朕去看看太后。”
苏公公迟疑了一下,道:“霜妃娘娘想要进来请安。”
凌非墨站了起来,道:“你去告诉霜妃,朕去过慈宁宫后就去听霜宫陪她用午膳。”
苏公公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告诉了祁霜,祁霜的神情有点不太好,自从桃夭被太后关进经楼之后她开心坏了,她要抓紧桃夭不在的时候好好的和凌非墨增进感情,谁知道也是那天后,凌非墨对她也不冷不热的,经常以处理政事为由不见她,她一天三日的来,也只能见到他一面,他也不再踏足后宫,让她无计可施。
她开始想些其他法子,她经常去荷花宫,就算凌非墨不来后宫,也会时不时的看看碧荷,但是谁知道碧荷也告诉她,凌非墨已经很久没来了,她更加的疑惑,难道凌非墨心中还真的惦记着那个刘清落?
可是也并没有见他安慰过她,甚至都没有派人去问一下。
祁霜心里有很多疑问,她很想问问苏公公,苏公公却很疏离的待她,祁霜笑了笑,出了龙乾宫,出了宫之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找到了一个角落躲了起来,她倒要看看,皇上每天都在做什么。
她还没有等多大会,便看见凌非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苏公公,祁霜狐疑的跟上去,想去看看凌非墨要去哪里,她看了看方向,是慈宁宫,皇上去慈宁宫,仅仅只是为了看望太后娘娘么“皇帝,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哀家听说皇帝这段时间朝政繁忙,很久没有去过后宫了。”太后娘娘坐在榻上,慈爱的问道。
凌非墨行了一礼,坐在了她的对面,笑道:“这几日边境的战火刚有了些平息,朕有些疏忽了,这不今天得了空,就赶来给母后请安了。”
“你呀,要是真有这孝心,再让你的嫔妃给哀家生几个小皇子才是真的孝顺呢。”太后叹了口气,道:“你就算朝政再繁忙,也要去看看荷妃,她现在怀着身孕,你不多看看她,她难免会多想,这对孩子不好。”
凌非墨点了点头,道:“谨遵母后的教诲。”过了一会儿,凌非墨装作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问道:“不知道母后打算什么时候把皇后放出来。”
太后瞥了他一眼,道:“你瞧瞧你,她自己还没为自己开罪,你倒是先求情了。”
凌非墨见太后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来意,当下也不再隐瞒,他道:“母后,您也知道,清落她一向粗心大意,难免会抄错,母后您应该多包容她。”
“堂堂一国之母,竟然如此粗心,怎么母仪天下?”太后神情严肃。
凌非墨神色一凛,他凝声道:“母后,当初选择清落当皇后,母后也是同意的。”
“哀家知道,所以哀家才后悔,清落毛手毛脚,又小孩子气,不适合当皇后。”太后叹了口气,似乎很后悔当日的决策。
凌非墨闻言站了起来,跪了下来,他沉声道:“母后,时至今日,儿臣是不可能废后的,若是母后想要劝儿臣废后,儿臣则要劝母后千万不要说出来,以免影响母子情谊!”
“你!”太后神情一变,指着他,又无奈的垂了下来,道:“罢了罢了。哀家老了,劝不动你了,皇帝若想放她出来就放她出来吧。”
凌非墨低着头,低声道:“等过了十五吧。”
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一早就知道,她这个儿子对刘清落已经爱到极致,只是他是皇帝,他不能只属于一个女人,皇帝的心应该怀着天下,他这样,迟早会断送江山的,过了很久,太后才轻声道:“随你吧。”
时间过得飞快,自从那天被黑影推下去后,桃夭就很小心,每次睡觉之前都会把窗子和门封禁,就算是睡觉也不敢睡的太死,好不容易熬到了正月十五,太后似乎终于想起了她,下懿旨将她放了出来。
“娘娘,太后娘娘让奴婢来接您回去。”喜儿打开了门,笑着对桃夭说。
桃夭却有些恍惚,她突然有些不想走了,虽然在这里随时都会受到生命的威胁,而且整日都要抄许许多多的经文,但是也比整天对着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好,桃夭站在窗前,她怔怔的看着外面,喜儿疑惑的问道:“皇后娘娘,您在想什么呢,快跟奴婢走吧。”
“喜儿。”桃夭转过头看着喜儿,突然道:“你说如果我出家了,是不是也能天天像这么清静了?”
喜儿一听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的往外面看了看,见没有人偷听,才拍了拍胸口,她压低了声音道:“皇后娘娘您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太后知道了指定会圆了娘娘的梦,把您送到佛寺去!”
桃夭撇了撇嘴,心想若真是这样才好了呢,在佛寺她才能伺机逃跑,总之在哪里都比在宫中那个大牢笼好,桃夭十分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甘露宫,甘露宫的宫女太监早就在宫中等着她了,见她回来都特别开心,一个宫女甚至喜极而泣,她道:“皇后娘娘,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不管是谁都敢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您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