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片混乱,只有祁霜脸上划过了一抹冷笑,也只有她知道为什么小川会往碧荷的身上扑,是因为她每次看小川的时候都带给小川吃的糕点,糕点让小川习惯了那种气味,她又将那种香料放在了碧荷的身上,小川不扑碧荷就怪了。
哼,皇后娘娘不是最喜欢这个小狐狸了吗,她偏要让它死,看到刘清落哭,她心情就好!
而且,没人知道是她做的,都以为是小狐狸发了疯,好不容易将小川从碧荷的身上拿下来,桃夭死死的抱着小川跪在地上,旁边的侍卫拿着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都看向上面的两个人。
凌非墨刚刚就在纳闷这个小狐狸怎么会突然发了疯,只是他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不能不对桃夭发脾气,这么多大臣都看着,他就算有心袒护也不行。
凌非墨一拍桌子冷喝道:“这样的家宴,谁准你带这只畜生来的?”
桃夭跪在地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也没想到为什么小川会发了疯的扑向碧荷,但是它肯定小川不是故意的,她必须护着小川,她道:“请皇上恕罪,臣妾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因为你不知道差点害死了朕的皇子你知道吗?”凌非墨冷声道,碧荷还在哭哭啼啼不止。
桃夭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感觉委屈,凌非墨的意思就是她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害死他和碧荷的孩子?
她以为他至少会相信她的他曾经说他们是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不是应该这样吗?他却这样揣测着她,桃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她一直低着头,还是一言不发,太后哼了一声,道:“这个小畜生,哀家早就说留不得,但是哀家也认为不应该杀生,可这畜生不知好歹,差点害死哀家的皇孙,来人,将这畜生弄出去!”
桃夭心中一慌,她抬起头紧紧的抱着小川,道:“太后娘娘,臣妾视小川为亲人,请太后娘娘不要这么狠心!”
凌非墨看着心疼,她紧紧的抱着那只小狐狸,他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一直是和这只小狐狸在一起的,他也曾经听苏公公说过,自从有了这只小狐狸,她就多了一点开心,虽然他不承认,但是他确实是在嫉妒着这只小狐狸。
嫉妒它能伴她左右,而他不能。
如果今天真的杀了这只小狐狸,恐怕她也会少了许多乐趣,可是,听太后的意思,是一惊动了杀心,凌非墨暗皱眉头,他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太后放过它。
“哀家狠心?若哀家当日杀了这只畜生,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太后本就爱子心切,见碧荷一直哭,便知道她受的惊吓不少,所以才如此生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况且她本就不喜欢这个狐狸。
桃夭低下了头,她低声道:“这些日子,臣妾一直受人非议,是这只小狐狸一直陪伴左右,它对臣妾的意义很大,臣妾请求皇上,太后,收回成命。”
凌非墨心中酸涩,他真想下去将她抱起来,可是却生生的忍住了脚步,他低低的叹了一声,道:“罢了,念在荷妃与皇子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情况下,今日又是年夜,朕就不惩罚它了。”
“皇帝!”太后本就大怒,见皇上居然饶恕了,但是看皇上的脸色并不好,她也知道,他的心意已决,当下也放弃了劝说,叹了口气,道:“皇帝宅心仁厚,罢了罢了,哀家听皇帝的。”
桃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川没有被人杀死,它要是死了桃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喜儿急忙将她扶了起来,桃夭抱着小川往作为上走去。
碧荷恶狠狠的瞪着桃夭的背影,其实她并不怕小川,她身负武功,又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畜生,刚刚的惊吓都是装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川会突然扑过来,不过她想的极快,干脆大叫了起来,想让皇上和太后迁怒于桃夭,但是没想到皇上居然宽恕了桃夭。
她怎么能不恨!
凌非墨,你就那么喜欢刘清落吗!
碧荷在心里想着,真恨今天没有杀了那只畜生,她装作一副神伤的样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孩子,都怪娘亲,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受惊了。”
桃夭的身子一僵,她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川却突然叫了一声,桃夭神色一凛,刚刚小川扑向碧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她下意识的想要抱紧小川,小川猛地跳了起来,越过了凌非墨的面前,打翻了一壶酒。
“快护驾!”
“小川!”桃夭大叫一声,小川今天是怎么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川已经冲向了太后,桃夭心道不好,太后娘娘本来就不喜欢小川。
凌非墨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小川,却有一双手比他更快,一刀就刺了过去,小川哀嚎一声,一下子跌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凌非墨的手上。
“小川!”桃夭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跌跌撞撞的跑上前,一把将小川从凌非墨的手掌中夺了过来,此时的小川气息奄奄,眯着眼睛看着它,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小川的身上,和它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桃夭心如刀绞,她抬起头看着凌非墨,刚想说话,喜儿却在身后死死的拽住了她,她知道喜儿是让她不要再多说话了,不然皇上肯定会迁怒于她,她也死死的忍住了,今天的事情一定有蹊跷,她不能让想害她的人得逞。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凌非墨,凌非墨被她看得心口微窒,她在哭,为了一只小狐狸,在哭,他很想为她拭去眼泪,但是却不能。
“来人,将这个畜生给我拿笼子关起来!”太后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了笼子过来,对桃夭说:“皇后娘娘,把它给奴才吧。”
桃夭此时已经有些恍惚,她没有任何反应,那人道:“那奴才拿走了。”然后他将小川从桃夭的手中抱走塞进了笼子里。
桃夭被喜儿搀扶着坐了下来,小川被关在笼子里,一直看着她,默默的看着她,然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桃夭的眼睛一闭,她低着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今天实实在在的感到了无奈,她想要保护的人就在眼前,她却不能保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死去,她甚至能看见小川眼中的泪光。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桃夭在心里大哭着,喜儿一直将手放在她的背上,小心的安慰着她,凌非墨看着心疼,他故作冷漠,道:“皇后,你今天状态不怎么好,先回宫吧。”
桃夭如同得到大赦一般,连行礼都没有,就从偏殿离了龙乾宫,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桃夭这才敢哭了出来,她不知道小川最后怎么样了,但是她不能开口要把小川带回去,不然太后必定会迁怒与她!
喜儿扶着她,轻声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忍住,今天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可是那个人暗,我们在明,我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桃夭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些,可是却始终忍不住掉眼泪,她抽噎了一下,声音轻的可以飘起来,她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小川下手,它只是个小狐狸而已,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
“娘娘您还不明白吗?那人是冲着娘娘您来的,若是因为这个您失了母仪天下的气度,那个人才开心呢!”喜儿气愤,她在心里相信肯定是祁霜做的,但是她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妄言,她也怕桃夭去找祁霜问个明白。
现在皇上那么宠爱祁霜,若是皇后娘娘去兴师问罪,那时皇上定会大怒,谁也护不了皇后娘娘了。
桃夭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去,龙乾宫依然灯火正盛,那里一定是欢歌笑语,没有她,那些人才会开心,不知道,没有了她,凌非墨会不会开心。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先回宫,虽然明面上说的看她太过劳累,让她先行回宫,可是这场面落在谁的眼里不都是觉得皇后娘娘这是被皇上赶了出去,这宫中的人个个都是趋炎附势的主,今日过后,肯定会更加苛刻甘露宫。
他也许从未顾及过她,桃夭在心里想着,或许他曾经爱过她,可是现在他的祁霜回来了,民间又在传她是天煞孤星会害死皇上,他心中肯定也有忌讳,不然怎么会不但不安慰,反而疏远了她。
原来他也信那子虚乌有的算命,桃夭苦笑了一声,她拨开了喜儿的手,踏在雪中,雪已经堆的很厚了,她的鞋袜已经被浸湿,她却丝毫没有感觉,这脚上的冰冷,似乎已经被心上的冰冷给冲淡了。
“皇后娘娘!”喜儿上前了几步,想要再搀扶住她,桃夭却摆了摆手,道:“你别扶着我了,现在宫中人人都知道我不受宠,都对我敷衍了事,也没有任何敬意,当皇后当成这样,我也是挺失败的吧。”
那****让她做他的妻子,唯有妻子才可长相守长相伴,她答应了,可是却失了长相伴,她好想回到中秋月圆夜,那时候她肯定不会答应,如果早知道情字苦,她肯定不会去碰。
喜儿见她说的悲凉,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道:“皇后娘娘,喜儿从未见过像您这般随和的娘娘,能跟随娘娘,是喜儿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