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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见她执意如此说着,上官墨也是没有办法。看着时辰,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便随便的搪塞了两句,带着下人匆匆离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颜染勾了勾嘴角,对着素雨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吧,为何君夜析会突然变成皇上的亲儿子。”

这事听起来实在是荒谬至极,就连一向以淡定著称的颜染都甚为吃惊。素雨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将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早在洪乐三年,柔妃先生下大皇子后,随即当今皇后也有喜了。

南宫月为丞相嫡女,自是一方美人,后嫁入皇家,主位中宫,在当时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上官宇的后宫错综复杂,但是待自己的皇后却是真心真意。二人虽然相敬如宾,倒也算是琴瑟和谐。

后来,皇后好不容易怀上了二皇子,上官宇自然是十分欣喜。于他而言,这是他的嫡长子,也很有可能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

那时众人都道椒房殿盛宠浓厚,皇后吃的用的无一不是宫中最好的。且背后还有如此庞大的母家,谅是也没有谁会如此无眼力见的去招惹她。

十月怀胎,一朝生产。在大殿门口的上官宇都快望眼欲穿了,却还是没有传来一丝婴儿的啼哭声。

两个时辰后,稳婆带着十分痛惜的神情出来禀报,说二皇子夭折了。

即使是身为皇帝的他,一时之间也觉得心酸难忍。他不顾众人劝说,亦然决绝的走进殿内陪着还在昏睡的妻子。

看着南宫月恬静的睡颜,上官宇于心不忍。但是事情总有要面对的时刻,待床榻上的人悠悠醒来,第一句问的便是,“陛下,臣妾的孩子呢?”

上官宇神情悲痛,他安慰的拍了拍南宫月的肩膀,“是朕对不起你,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她不相信的盯着自己面前一身龙袍的男子,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臣妾的孩儿不可能会夭折,分明前几****还感觉到他在肚子里动呢。陛下,你一定是骗月儿的对吗,是不是?”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殷切的眼神,上官宇于心不忍。正巧此时突厥来犯,一下子攻下祈国数座城池。

彼时他刚刚登基,许多地方都十分不稳。所以上官宇亦然决定为了国家亲自出兵,前往边境作战。

这一去,便是三月之久。

待到他凯旋归来,在城门口迎接唯独少了皇后的影子。他皱了皱眉,并没有多想。

宫宴完毕后,他率先去了椒房殿,却见大门紧闭。刚要踏入屋内,却被丫鬟阻挡在前。

“陛下,娘娘说她现在不想见您,您请回吧。”

态度十分坚决,即使上官宇此时想要硬闯也是无济于事。

他原以为南宫月只是走不出丧子之痛,便叹了口气离开。

朝堂日月更替,一波波的新贵来袭,他们帮着上官宇把握朝政,将权利从那些老大臣们手里抢了回来。他终于坐稳了这江山,有了属于自己的天下。

其实上官宇早就查出来这件事情是淑妃当年做的,奈何当时她的母家户部尚书刘家在此次事件中功劳居多,上官宇需要这样的臣子陪伴在他身边,而不是像南宫家一样。

虽说他与南宫月后来互生情义,但是最初娶她也不过是因为丞相的逼迫。王朝更迭,老臣总是最容易失宠的。他怕家道从此败弱,所以让南宫月为了家族参加选秀,陪伴君王。

从另一个当面来讲,上官宇其实是一个十分狠心的人。这些年他对淑妃宠眷不衰,没有因为当初的事情留有一丝心结,且大力扶持她的儿子,这让皇后如何不心冷。

用一个孩子去换一片大好江山,怎么看这笔买卖都是不亏的。

后来,君夫人前去白马寺上香,无意间拾到了君夜析。那时她本无子,突然降临一个孩子来到她身边,自是十分欣喜。

彼时,天气寒冷,她便将这孩子带回了府中。又开始命人伪造出夫人有孕的迹象,七月后,假借早产的名头正式生下君夜析。

如此,他便成了真真正正的将军之子。此事除了当年的一些下人,无一人知情。

实则这都是皇后的一个计划。

早在生产后的第二日,上官宇出兵突厥后,她想尽了一切的方法联系上君南冰。

他们二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且有过口头婚约。若是没有上官宇,如今她与君南冰早就儿女成群了。

因为家族的逼迫,二人不得已分开。虽然打仗需要许多兵马,但是城中也一定要有人留守。所以君南冰成了守城将军,保护着都城里的一切。

当南宫月声嘶力竭的说出自己的悲痛时,君南冰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她安顿好后,即刻出发去寻找二皇子。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多番查探,耗费了所有的人力。在一户农家里,他找到了正在嗷嗷大哭的君夜析。

孩子被饿了多日,看起来面色泛青。那接生的稳婆见如此多的人冲进来,刚要将手里的孩子朝窗外扔出去,却被君南冰一剑刺死了。

他处理好所有的东西,又伪造好传给淑妃的信,带着君夜析回了城外自己的一处房子内。

当南宫月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时,见到那个深蓝色的襁褓时,瞬间失声痛哭。

还好他没死,还好他活了下来。

孩子由于两日没有进食,此刻已经哭闹的十分厉害了。南宫月按耐住自己的情绪,给她喂了奶后,出来一把跪在了君南冰的面前。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他忙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哭的如此伤心。君南冰的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从她入主中宫的那日起,曾经他就当南宫月死了。

他认为她背弃了两人当年的爱情,却不想对方过的也并不如意。

一声月儿冲淡了这些年君南冰的心结,也让南宫月找到了一个可以诉说的地方。

虽然很不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但是君南冰还是告诉了她。

那时的柳依依还只是后宫里的一个小小的贵人,却已经风头十足了。她收买了自己的稳婆,在生产时偷掉了孩子,制造出皇后生下死胎的假象。

这不仅仅是让南宫月伤心欲绝,更是毁了她的名声。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样,她要是再想坐稳皇后的位置,怕是有些难了。

倒也真是这样,南宫月因为痛失爱子,十分的伤心。产后没有好好调理,太医说她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

君南冰看着她声泪俱下的将手中的孩子交给自己,不得不接下。

“南冰,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知道的,若是这个孩子此时回到宫中,日后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给他一个家,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看着南宫月凄凉的神情,他亦然接过这个孩子,并且许下重诺,定不负所望。

她见对方答应了,哭了又笑,笑了又哭。良久后,从头上拔下一支琉璃簪放到襁褓里。

“就当这是我作为母亲,留给他最后一点东西吧。”

这个簪子君南冰认得,是南宫月做少女时便十分喜爱的头饰。曾经是先皇赏赐给她的,是西域进贡的一样极品。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看了看天色,南宫月应该回宫了,若是晚了,被发现便是麻烦了。

自那以后,她与上官宇便是貌合神离。椒房殿的门从来都不曾打开,而南宫月更是敛了性子,整日吃斋念佛。

后宫大事偶尔会参与,但多半都是不闻不问。上官宇觉得对不起她,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南宫月听说,他宠幸了淑妃身边的一个丫鬟时,陈年不变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那丫鬟便是后来的灵贵妃,上官墨的生母。当年她因为这件事情帮了淑妃极大的忙,这也算是她给对方的回礼了。

但是南宫月依旧不动声色,她安静平和的看待众人。对于淑妃,更是将自己的心思藏的颇深。

而灵贵妃,众人只道她是因为染上风寒不治身亡。可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是南宫月派人给她的药里下了些东西,早日送了她去地域里。

只因一次她与君南冰在御花园里碰见,多说了几句话,便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很有头脑。

她想借此事要挟南宫月,却不料对方也是个犟脾气,二话不说便对她下手了。

从前,她不过心地善良。觉得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别人,便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如今倒是不这么想了,你动我半分,我便还你十分。

是这个可怕的皇宫将她逼得如此境地,南宫月在她还来不及将此事宣扬出去时,便解决了她。

无论如何,她再也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君夜析。对于上官墨从小失去母妃,也算是另一种的报复。

那些曾经欺辱他的宫女太监,也多半是身边的人给了眼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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