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希望自己这辈子就被人管严了，这可惜，太后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对了，我听说那一天，云姬与你一块在花园里头赏花，怎么，现在和云姬之间的关系也能这么好了吗？”
听了这话，沈佳音有些沉沉地说道：“是，妹妹心情不好，我陪她到花园里散散心。”
“怎么，云姬现在该是最开心的时候，反而心情郁闷了？”
沈佳音的眼角微微上扬，说道：“那天我前脚刚到沈太妃的跟前，后脚，妹妹就来了，原本是挺开心的，后来大概是因为提到了语瑶，心情有了不爽快。”
沈佳音一边说着，一边还看着牧褚的表情，无论如何，也不能等到云姬到牧褚的面前说道，否则，自己可就真的是太被动了。
“云姬和蒋语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会子有她什么事情。”
牧褚说着，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好像生起了沉沉的光来，沈佳音迟疑了片刻，说道：“我可以与你说，只是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无非就是家长里短的事情，女人们真的太想要在自己的面前证明位置了，竟然不知道，这才是最作践自己的方式。
“你说吧，我听听就是。”
牧褚这么说着，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云姬妹妹今天也是太过于心不在焉了，竟在沈太妃的面前说出什么她在太后面前不争脸的话来，沈太妃倒是没什么，只是云姬妹妹的这嘴巴和这毛病，若是不能治一治，岂不是以后还要自己吃亏么？”
说着，就露出了担忧的样子来了。
牧褚问道：“这云姬是不是因为刚生完孩子，脑袋也不清楚了，这样的话也由得她随便说的，你当初怎么也没有制止他？”
牧褚十分不满意，沈佳音既然能够到自己的面前来告状，就说明了她够有本事可以圆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误会我了，沈太妃与太后之间的力量悬殊额，纵然是心里头有气也未必表现的出来，再说了，太后将沈太妃放在王府中的目的尚且不明，说不定，也是为了震慑沈太妃呢？”
沈佳音一边说着，一边面色沉沉。
牧褚皱着眉头：“你这个样子，我倒是不知道你究竟是站在谁那一方了。”
沈佳音道：“若是按照我自己的性格，定是要秉公严明，只是如今我是你的人了，什么事能不为你想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意思是，如果府里头的女眷与太后之间的接触都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时候了，那是不是说明，蒋语瑶的行为太过于高调不谨慎了呢？”
这一句话就好像是一个重重的雷，狠狠地砸在了牧褚的心头，这个问题，他怎么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呢？
“若是我有任何说的不对的地方，请夫君与我直说，我也只是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心思被别人完全窥探到了吧。”
牧褚终于还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这个时候的他就好像是一个被狠狠折损了羽翼的老鹰一般，飞不起来，动弹不得，沈佳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是可以在不经意之间，将她内心里头最隐秘的苦痛给挑起来。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佳音，我一向是喜欢你聪明伶俐的，你揣测别人也没有任何的错处，我只是想与你确认一下，你跟我说的这话真的是完全没有私心的么？”
完全没有私心？
怎么可能？
就算是牧褚自己，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私心吧。
只是夫妻之间的恩爱不就是要靠着谎言来成全吗？沈佳音挑动了眉目，然后将手掌举起来，说道：“苍天在上，我发誓，我对夫君没有任何的隐瞒，若是有隐瞒，我必定是要天打雷劈……”
还没有说完誓词，牧褚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说道：“好了，平白无故地与我发誓做什么，你是不是傻瓜。”
沈佳音这才带着些许难过地说道：“还不是担心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虽然我知道彼此之间的信任有些难，但是就算是为了以后我们更加幸王妃做努力，好不好？”
牧褚的眼神中带着让人没有办法明了的微笑，沈佳音总是觉得这太让人寒心，但是扪心自问，在这一段婚姻中，她难道不是也很想要利用牧褚么？
“今天晚上，我还在你这里过夜，你让不让？”
牧褚沉沉地说道，语言中已经掺入了许多的温和在里面了。
沈佳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夫君真是个没有本事的，在自己的妻子这边过夜，竟然还要多问这一句？”
这么说着，就无法修饰地面红耳赤了起来。
牧褚这里才一把抱起了沈佳音，说道：“我说你最近怎么越发地骄纵了，原来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我了？那你就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吧。”
萱宜站在门外，已经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听在了自己的耳朵里，她的笑容慢慢地绽放开来了，就好像是一朵隐秘的花一样，总是开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侧王妃晋，今天晚上，五皇子在沈佳音那里歇下了。”
蒋语瑶正用手摩挲在舒适的椅背缎面上，她身边的贴身侍婢已经来报告了。
也只有贴身的侍婢才知道，蒋语瑶对沈佳音的憎恨有多少，所以她连王妃晋这样的称呼都不敢叫，而是直呼其名。
“这个贱人，怎么什么事情都被她扭转了，难道牧褚不知道，今天沈佳音在沈太妃的面前造次了么？”
蒋语瑶始终是知道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的，只不过她不愿意随便干涉，牧褚这个人的性格她最了解不过了，若是有任何的人想要插手太后与沈太妃的事情，必定是非死即伤的。
那么沈佳音是怎么转危为安的呢？
“沈佳音那个人是如何的油嘴滑舌，侧王妃晋您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她早就黑白颠倒，将整件事情都摆弄到了您的身上也不一定呢。”
一直跟随在蒋语瑶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叫做付平，从小就无父无母，若不是因为蒋语瑶，她早就死了，蒋语瑶当初会选择她，是因为看到她虽心善，但是不愚昧，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因此也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一般在苟合，一边存着对我的憎恨与嘲笑咯？”
蒋语瑶的眼神中绽放出了狠毒的眼光来，付平虽然知道这话实在是太狠了，但是也不能不狠下心来，蒋语瑶就是个需要经常敲打的人，连她自己都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就算这么直白也没有什么关系。
“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了，其实当初你选择不用美色来吸引牧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有今天这么一天了，有人可以用更快捷的方式让牧褚动心。”
付平不动声色地说道。
蒋语瑶的身边就是需要这样的人，但是若总是被这么严苛地对待，蒋语瑶担心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崩溃，毕竟，在这一次的战役之中，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了，难道说自己真的要为自己的倔强付出代价么？
“那我应该怎么办，现在牧褚都已经不找我了，虽然我之前和她保证过，我不会再与太后有太多的瓜葛了，但是看起来，他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蒋语瑶的声音中第一次带着如此的沮丧，付平的手指头已经慢慢地触碰到了蒋语瑶的指间，说道：“所以我们只能放手一搏了，小姐，你真的不考虑全身心地将自己奉献给牧褚么？”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顶级的冰刀，在慢慢地剜进了蒋语瑶的心脏中去，她刚开始还是摇了摇头，但是过了几秒钟之后，才说道：“虽然我是希望这样的，但是如今看起来，我还是被逼到了这一条路上了。”
有沉沉的风从两人之间缓缓地滑落过，付平安慰道：“其实如果你仔细想一想，这未必是什么糟糕的事情，至少在牧褚还有你的时候与他产生联结，这种体验也是很棒的。”
蒋语瑶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她希望自己的一切能完全地奉送给心里头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只是事到如今，等不了了，若是真的要等到沈佳音完全占据了牧褚的心房她才动手，一切就太来不及了。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考虑的，谢谢你，还能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么多。”
蒋语瑶感谢地看着付平，而这个不过刚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脸上已经盛满了笑意了。
“今天晚上，他们是不是还要在对方的耳边说着情话呢，说实话，我多么希望，有一天，这个人是我啊，是我在牧褚的身边分享和他的点点滴滴。”
蒋语瑶出神地自言自语，跟了蒋语瑶这么多年，她所有的酸涩和苦痛都映在了付平的眸子里，可是话说回来，谁不苦呢，说不定这个时候在辗转承欢的时候，沈佳音的心中更是对自己卑躬屈膝充满了憎恨。
不管怎么说，若是真的有机会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是远远地离开吧。
付平看着平静如水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天一早，沈佳音比牧褚早一点起床，今天牧褚答应和她一块出府去，更早的时候，她已经让萱宜跟梁天驰通风报信了，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梁天驰会安排在他们到的时候贩卖最后一小盒的冰糕。
身后，牧褚的声音轻盈地响起来：“你这么早就忙着梳妆打扮，可不是为了我吗？”
沈佳音转过身来，一双俊俏的眼神中，是流转的清波，她淡淡地说道：“好不害臊的皇子，我每天不都是这么好看地打扮自己吗，你这么说，倒好像是我从前邋里邋遢的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