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翻动着日历。
第一天过去。
第二天过去。
……
第七天过去。
厉爵琛出差已经有七天了，七天里面只给乔雨馨打了两个电话，她想可能是工作太忙了，毕竟厉爵琛这次出差的行程很忙。
可是，乔雨馨忽然觉得厉爵琛走的这段时间，时间开始变得无比的漫长，明明以前一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而现在，一天的时间却怎么也过不完。
她在办公室里晃悠着，或者站在窗户前眺望着阮市豪华的一切，或者在办公室里插着耳机听上几首歌，再处理几份简答的文件。
一天就这么过了。
过的无比的漫长，干什么都觉得很没有劲儿。
她有些恹恹的将耳机拿下来，耳机里面的音乐很大声，透过耳机都能听得见，乔雨馨却是不管，只是定定的看着窗外。
日历上再次画了一个圈。
已是第八天了。
这天，方子轩来到了厉氏，他没有去厉爵琛的办公室而是径直的去了乔雨馨的办公室。
方子轩的精神面貌看起来很不好，连着身上的西服都是皱巴巴的，方子轩从来没有这样邋遢狼狈的时刻。
在见到乔雨馨的那一刻，方子轩才想来什么，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西装。
他坐在了乔雨馨办公桌的对面，看了一眼乔雨馨，又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方子轩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或者说此刻的方子轩像是有一些自卑，这自卑叫他抬不起头来。
“子轩，是有什么事吗？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乔雨馨问。
她不知道方子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次从厉爵琛办公室走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难道还是因为那合同的事？
方子轩还在纠结着厉爵琛之前跟他说的那句话，他要是再来求乔雨馨还是不是男人。
可是，他要是不求乔雨馨，又来求谁呢？
他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是厉爵琛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他没有办法，他只能来求乔雨馨。
“雨馨，我，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方子轩终于开了口，他望向了乔雨馨，那眼神里又几分妄自菲薄，是从前的方子轩绝对没有的。
乔雨馨想着从上学那会儿，一直到之前，方子轩都是儒雅的，都是自信的，可眼前的方子轩，着实和之前无法联系到一起。
“你说是什么事？”
应该是合同的事。她已经猜到。
果然，方子轩握着自己的手，有些难以启齿，他说，“厉爵琛背着我，跟我的老板又偷偷的定了一份附属协议，这个协议上说如果不能盈利百分之五十，我就会被开除。”
“什……什么？！”乔雨馨很是惊讶，厉爵琛怎么会，怎么会，那时候明明都答应好了，怎么会这么……这么……想了好久，只想到了一个词，卑鄙无耻。
厉爵琛不该这么出尔反尔的。
难道说，厉爵琛的出尔反尔，还是因为方子轩的陷害而报仇？还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认为自己仍旧跟方子轩保持关系？
可不论哪一样，都不能让乔雨馨想出厉爵琛这样做的合理性。
这样，甚至像一个背地里使坏的小人。
“是真的，雨馨，我没有办法了，我知道，我来求你，的确是没有什么立场，我知道我这么做连个男人都算不算上，可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他恳切的望着乔雨馨。
乔雨馨的手悄悄的抓紧了椅子，她的心里一时很乱，很乱，像一团乱麻一样的乱。
她想着厉爵琛，又想着方子轩，又想着先前发生的种种，一切都像是线一般的缠绕起来，解不开，也剪不断。
因为只剩下了乱。
“方子轩，我……”
“雨馨，我只能求你，只能求你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帮了你，又把厉爵琛置于什么样的位置？厉爵琛会恨我。”她说，她完全乱了，乱的只知道现在应该站在厉爵琛这边。
“……可雨馨，厉爵琛这是在故意整我，捅伤我的是他，现在来害我失去工作，一无所有的还是他，雨馨，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知道吗？公司老板已经完全不信任我了，要不是我现在还掌握着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我早就被赶走了，可厉爵琛还在雪上加霜。我已经对你放手了，可是，厉爵琛还是不放过我。”
“爵琛，他没有捅伤你。”乔雨馨小声的说道。
方子轩惨然一笑，“雨馨，我就知道你会站在厉爵琛那边，我就知道你只会选择相信厉爵琛。可是，我说的没有半分虚假，捅伤我的就是厉爵琛，只是他篡改了法庭证据而已。我实在搞不懂，厉爵琛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雨馨，你要被他蒙蔽到什么地步？你不知道吗？厉爵琛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他只是想占有你而已。”
方子轩字字剑指厉爵琛，他好似在乔雨馨面前，将厉爵琛完全的解剖开了，将厉爵琛的内里看的一清二楚。
可，乔雨馨不会这么想，她心中的厉爵琛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绝对不是。
“爵琛，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卑鄙。”乔雨馨辩解道。
方子轩皱着眉头，两手忽然握紧，他质问道，“没有那么卑鄙吗？没有那么卑鄙，他为什么会逼着我走投无路，我自问已经完全退出来了，我没有纠缠于你，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雨馨，你不过是因为喜欢他，才忘了厉爵琛的本性，厉爵琛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乔雨馨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手依旧紧紧的抓着椅子的边沿，良久，她才冷静了一些，她抬着眸子，问道，“子轩，就算没有厉爵琛那份协议，你回到了公司，你的老总还是不会信任你，这次的事情，你已经失去他的信任了，你何不换个工作岗位，一切都重新再来呢？”
乔雨馨站在客观角度，一切都说的很恳切。
她不想方子轩再这般说厉爵琛了，她下意识的要维护厉爵琛，她想也许厉爵琛的出发点是别的呢？她或许应该问了问厉爵琛再下定断。
“不，我不可能再会重新再来的了，我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今天的地位，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雨馨，你放心，”方子轩忽然激动了起来，他说，“我手上有我们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而且，这公司的机密已经被我掌握到手了，我还有两个心腹，我只是现在还没有能力扳倒我的老板，可是假以时日，我找到了机会，一定会成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个时间，我不能被开除，我不能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