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空在家楼下的时候，看见了乔念和他爸爸，他爸爸原本他应该是不认识的，可是最近几天看着这个男人经常在她家附近游走，原来他还是有一些警戒心的，可是今天看着乔念和这个男人走在一起，看模样好像就是上次他妈妈说的那个。
可以和爸爸过年啊，真好。
他淡淡的笑着，看着她有了人保护自己也就没有这么担心了。
提着一大袋东西，各种亲戚送的全部堆在门口，他打给母亲。
电话很久了才通的，母亲的声音似乎很烦躁。
“母亲……你今晚回来吗？”他小声的询问着，话里的酸涩也不知道谁才能懂得。
“成空啊……你也知道妈妈忙，大过年的患者额又不能放着不管，都是些生命啊，成空能不能为大家着想呢？”
说完就挂了电话。
嗯，是啊，大家的生命，全在妈妈手中，大家也没有过年啊。
但是，还是觉得太孤单了吧？明明也是逞强了这么久的，为什么在这一刻就软弱了呢。
他把一大袋一大袋东西提劲了房间，放在门口就没有再管了，茶几上还有几个面包，他瞄了一眼，啃了几口就放下来了。
母亲是一名医生，在这市的中心医院工作，所以一直都是很忙的，原来除夕和春节都是有放假的，但是母亲却是应急医生，一直都在为病人们服务。
她总是说：“我是医生，就是应该这么做的。”她爱所有群众，但是，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他的情绪呢。
他靠在墙壁上，对面乔念那里似乎特别开心，满满都是欢笑声，他很羡慕，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下场，他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打开手机，朋友圈里满满都是晒年夜饭，家人们围坐在一起，成空抬头，看着自己家的饭桌发呆，饭桌很大，但是还是少了点什么吧。
这个什么，成空并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说不出来。
春节里，他家里没有一点布置，都是冷色调，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息，往年一直都是这样，成空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份情绪还是一直忘不了。
“自己应得的，抱怨什么。”
他苦笑了一声，把面包整个塞进嘴里。
“叮铃铃……”
电话的声音响起，他走向客厅，接起来的时候听出声音就知道是阿姨，这个阿姨一直都特别的关心他，也是知道他的情况，他妈妈经常不在家，过年想必也没照顾到自己，所以就处处待他好。
“喂？成空啊？阿姨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过年啦……今天阿姨要在家里吃年夜饭。”他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里还有小孩子的叫声，很欢快，很开心，阿姨的话里带着宠溺，“哎呀别闹，和你哥哥说话呢。”
“没事……阿姨。”
“欸……小空啊，很抱歉啊这里客人太多啦，我走不出去，你晚饭能不能自己解决，这么大也可以了吧？对不起啊小空。”
“喂……小空吗？舅妈现在在外地呢！孩子让我过去他那里过年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拜托一下其他阿姨能不能照顾你的，这个年阿姨是没办法和你一起过的了，抱歉啊……”
“小空？在家吗……叔叔还有工作，这次可能去不了了，年夜饭吗，要和家人一起吃的，你们吃的开心啊，叔叔过不去没办法啊。”
……
电话很多，每一句都寒直心底。
“没事的”，“嗯我有人照顾”，“您忙。”这样的谎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了，他就是一个骗子，自以为坚强的骗子。
“没事的……”他把电话线拔了，暗暗呢喃着。
原本就想包子馒头凑合凑合，可是自己家的门铃却响了。
打开门，发现是乔念站在门口，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就这么穿着单薄的毛衣。
“怎么了有事？”
“一起吃年夜饭吗？”她脸冻的有些红，一直在呼着白气。
“嗯……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们吃你们的吧，你们才是一家人啊，我个外人一起吃不太好吧。”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挠着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你在担心什么啊！真是，走啦。”乔念皱眉，把他一把拉过去，顺手带上他家的门。
“爸爸！我把他带回来了。”
“嗯……”那个男人上下打量着他，“孩子，我上次见过你的，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我了解过你家的状况，就一起吃吧。”
“谢……谢……”
他到最后还是看起来有些腼腆，他现在担心的不是他父亲，而是乔念会不会也知道了他们家的状况，如果他知道了，他根本不知道以前他撒下的谎该怎么解释。
“什么？他家里有什么状况？”乔念问道。
“吃你的吧？没什么噢，你说是吧？成空？”他原来还没有说吗？成空一下子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
“嗯！没什么！”
“噢……”乔念瘪瘪嘴，也不多问。
这里很热闹，成空看着他们家贴满了窗花，福字，大大的窗户直接可以看见外面的烟花，很温暖。
他又想起了自己家，因为妈妈一直在研究，体质也不是很好，不能受寒，家里的窗户一直都是关着的，窗帘也拉的紧紧的，外面的景色一点都看不到，他没想到，外面的夜景竟然这么美啊。
家里一直都是冷色调，沙发窗帘灯，墙壁，蓝黑白，除此之外都没有亮色
这让成空觉得，这个房子，自己根本就住不下去。
更多的原因还是那位太忙的妈妈吧。
“别担心噢。”突然有人搭上了他的肩，他惊得一转头，发现竟然是叔叔。
“因为他妈妈和我的原因，乔念乔喻也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自立，脑子里懂得那些东西，全部都是自己去获取的，我们做父母的也没给过什么，你不用想太多，因为这样子的，不止你一个，你妈妈，和我们，是差不多的情况。”他讲述着。
“你要学会的，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