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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她的眼眶有温热的液体沁出,****了面颊,心中越来越惊恐,只想逃离眼前的状况,手四处推搡、摸索,猛地摸到一件冰冷的物什,那是怀姑娘给的载云剑。

伴随着宝剑出鞘的剑鸣,随后便是刺破皮肉的沉闷声响,不过一会,她握着剑柄的手上便流满了粘稠的液体,四周瞬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载云剑扎穿了他的腹部,没入了一小截剑身。虽然不是很深,但是腹部柔软,汩汩鲜血顺着森白的剑身滑落。

箍着她的力道渐渐散去,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酐畅淋漓。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靠着树干连连喘息,泪水从眼眶滑落,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或许是腹部的剧痛冲散了他体内的浴火,齐昱的神智渐渐恢复了清明,额上冷汗涔涔,心中更是为自己方才的举动而感到心惊。

他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而被体内的欲望所左右。

沈兮的手上沾满了齐昱的鲜血,此刻双手无力的颤抖着,载云剑仍旧插在他的腹部,森白的剑刃在月光下反着惨白的光,混着新鲜的血液竟让沈兮感到森森惧意。

明明挥散了前世的阴影,她的泪水却更加不受控制的落下来,那抹血色显得格外刺眼。不知所措地她拿手去替他捂着伤口,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流更多的血。

“您忍着点,我这就带您出去!”她的声音里已带着哭腔,抖抖索索地就要来扶他,可是手一离开伤口血就流的更猛,她又赶紧给他捂回去,慌乱之间六神无主。

齐昱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明明身上疼得说不出话,心里却觉得格外满足。

“怎么办,怎么办?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沈兮顿时晃神起来,嘴里呐呐自语。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也不知自己这般惶惑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这伤是她捅的?还是因为,她见不得他受伤……

齐昱伸手扶上她的额发,手指冰凉带着湿意落在她额头上,冰凉的触觉唤醒了她的神智。

她怔怔抬头望着他隐在月光下的脸,突然想起了信号烟花,只要燃放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

沈兮不由喜上眉梢,摸向他的腰间要寻找烟花。齐昱好似明白她的心思,冰凉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手,微不可绝的摇了摇头,面色苍白的可怕,却仍是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她知道,烟花一旦燃放,他先前的所有筹谋都有可能变为一场空。

只是,“你已经拿到将令,不能再拿生命冒险了。”

冰凉的手指仿似不带人气,顺着她的手往上,凉凉的触觉包裹着她的手,握住了载云的剑柄。沈兮知道他要做什么,拼命地摇头想要挣脱他。

这人明明看着虚弱到了极致,力气却仍是骇人,无论她怎么挣扎,握着剑柄的手好似纹丝不动。

她眼睁睁看着他将没入体内的载云剑从腹部拔出,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零星几点溅在了她的面上。

湿热带着腥味,她的眼泪滚滚落下,冲走了面上的血色,“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鲜血从她的指缝里冒出来,任她怎么堵也堵不上。

齐昱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虚弱无力,却带着满足。体内的药力似乎随着鲜血流了出去,那股燥热压抑的感觉终于散去。

“傻丫头。”齐昱浅笑唤她。

沈兮愣了愣,就见他在自己几处穴道上点了几下,鲜血终于渐渐止住。她真是急昏了头,完全忘了替他封锁穴道。

齐昱流失了大量的鲜血,面上惨白的吓人,“还记得怀姑娘教你认的几味药草吗,去替我寻来。”

沈兮脸上仍挂着泪痕,听他此言急忙从地上起来,却又不放心把他一人留下,当下犹豫了起来。

齐昱靠在树干上以分散自身的重量,带着浅笑道,“我在这等你。”

他着实失血太多,即使靠着也觉得吃力,不过一会就有些气喘,伤口处甚至又开始冒血。

沈兮赶紧扶着他坐下,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她甚至把周围的树丛处理了一下,反复确认他不会叫人轻易发现,才起身准备去寻草药。

刚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折回来,“可千万不能睡,如果听见异常一定要躲起来,以你现在的状况……”

齐昱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不是阿箩,放心吧。”

她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喋喋不休好似老妇。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他,终是转身走了,未再回头,自然不会看见他面上的笑容,那是她从未琢磨明白过的,此刻笑容更甚以往。

骆家寨位处山岭之口,虽然四季分明,却比外头要显得暖和湿润些,加之这片茂林极其浓密,这样的气候是草药最喜欢的。

怀姑娘她的几种简单的草药,皆是用以治疗刀剑创伤的良药,也算是常见的品种,只是如今恰逢严冬,也不知有没有长着的药草。

此刻她心中懊恼自己方才被往日的恐惧所摄,竟是将他伤的这样重。

还是要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大军才行,要叫军医好好瞧瞧。

因心中着急她的步伐格外快,这些药材皆喜阴厌阳,她寻找着阴暗潮湿之地,不知不觉走的路就越发偏僻起来。

灰暗月光下她看不分明,只能往草木多的地方找去,又因为迟迟找不到更加急切,一张小脸严肃的板着。

一路行来她在角落处寻到了几株细辛,有镇痛之效,可是能止血治伤的芸香草却迟迟未见踪影。

芸香草多在秋季采集,此刻已是严冬,本就不适合生长。加之骆家寨的林子里四处埋着机关陷阱,她只得更加小心翼翼的搜寻。

时间渐渐流逝,也不知走了多远,依稀看见远处在枯枝败叶之中埋着一株碧绿小草,可不就是她苦苦寻找的芸香草。

发现之后她并没急切上去采摘,到显得小心谨慎许多,仔细观察四周是否有陷阱,确认安全之后,轻手轻脚地接近芸香草,用手拨开四周埋着的枯枝,竟发现枝叶下密密还找了好多,顿时心中大喜。

沈兮刚刚小心拔了两株,耳边隐约听见有人声,这片地已经荒凉至极,想必寻常时候寨子里的人也不会常来。

沈兮急忙将剩下的芸香草摘下,闪身躲进一旁的树丛之中,说话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一男一女。

女子声音妩媚多娇,娇滴滴地向着男人撒娇,“昨儿那莽汉又把人家弄疼了,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

男子似乎在她耳边低哄了几句,惹得女子柔情一笑,笑骂了一句,“死相。”

“再委屈你两日,等这档子事过去了,我就带着你去过逍遥日子。”

“当真?”女子似不太确定,却又带着期待。

“我何曾骗过你。”他这番话惹得女子感动极了,扑进了他的怀中撒娇。

男子说话声音虽不大,沈兮却是识得,可不就是那位自称大当家的公子。

再看旁边那位女子,娇柔妩媚,一身锦衣华服,头上金步摇随着她的行走发出好听的声响。她身上最惹眼的不是发间金步摇,而是腰间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在月光下虽看不分明,但那幽紫的色泽说明了它的稀有,显然是块珍贵之物。

结合二人对话,想必这女子本有夫家,难道这两二人竟是偷晴?

再想女子的那句“莽汉”,她将寨子中几位当家从脑海中筛选而过,能称得上莽汉的也就只有那个撸走卫青遥的大汉了。

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看上了那位大汉的女人,真是一桩精彩好事。

这个发现让沈兮生了一计,何不好好利用这层关系?常言道红颜祸水,她今日就要好好用一用这个祸水。

怪只怪他竟是这样沉不住气,事情尚未明朗前就急着幽会情人,还叫她撞见了,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的这番美意?

两人腻歪地从她面前路过,沈兮压低了身子,拿起一旁的枝干伸到了女子脚下。

女子被绊了个正着,哎哟一声,娇滴滴地顺势扑进了公子怀里,头上步摇乱晃。沈兮趁势一把拽下了她腰间的玉佩,重新躲进了树丛,待二人行远之后才起身往回走。

怕齐昱疼得受不了,她步伐极快,匆匆赶回了原地。或许是因为她掩藏的太好,猛一看还以为他人不见了,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待走近了才发现他正坐在树下,紧闭着眼,面上煞白一片。

她急忙上前查看,齐昱戒备极强,听见有人靠近猛地睁开了眼,眼里精光闪过,一把拽住了她伸出的手,力气之大全不似一个重伤之人。

虽隔着厚厚的外衣,沈兮仍是被他抓的生疼,惊呼出声,“疼。”

齐昱见是她便松了手,虚弱地扯了个笑容,“往后别无声地靠近我。”

究竟该是怎样的经历让一个皇子有这样重的戒备心?

沈兮甩开纷乱的思绪,检查起他的伤口。伤口处的鲜血已经止住,干涸的血痂团成一片粘稠的血液混合的破碎的布料黏在伤处,格外狰狞吓人。

她的手颤抖着不知所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将您伤成这样。”

齐昱轻轻握住她的手,不容置疑道,“你我之间不用这般拘谨。”说着又安慰道,“是我托大了,不怨你。”

她自动略过了他前面的话,心中只觉得愧疚。

这是沈兮自重生来做过最懊悔的一件事,被自己的情绪左右,最终酿成祸患。

她不再说话,闷头处理起他的伤口。

拔出齐昱带的短刀,把伤口处的破碎布料都割掉,再用水壶里的清水替他冲洗伤口。随着血污被冲走,里面狰狞的伤口暴露了出来,皮肉往外翻,带出里面嫩红的肉。

沈兮看的心惊胆战,手又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眼泪不争气地石湿润了眼眶,心中越发内疚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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