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手比莫芸茹的还巧,至少我这样认为。静编的情人结没有莫芸茹的花俏,紫色的底用白色穿插出两片花瓣,我看着花瓣问静:“你给我编个豆芽是什么意思?”静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我没有多问,对我来说只要是与静有关的,哪怕只是一粒沙我也觉得珍贵。
吃完午饭,我拿着静的编的情人结躺在沙发上陶醉于自我幻想中,传呼极不和谐的震动了,就在我考虑是不是回这个电话的时候,传呼再一次震动了,同样的号码,我在一阵烦躁中来到邻居家借电话。
“哪个没事打搅小爷午休!”我对着话筒不满的说。
“你快来下市医院,杨伟快死了。”话筒那边传来莫芸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的思想一片空白,上午还看着杨伟活蹦乱跳的,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就要死了。
“怎么回事?上午不还是好好的吗?”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
“我……我……我不知道,他留了好多血!”莫芸茹歇斯底里地哭着。
放下电话,我骑上自行车朝市医院冲去,在路上我突然发现平时活宝似的杨伟在我生命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想到这里,我疯一般地踩着踏板。要是载着静能有这个速度,TM的普罗旺斯该有多近啊!
在医院里,我看到了杨伟他爹在急救室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悦和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而莫芸茹则蹲在一个角落里哭着。
“什么情况,怎么那么严重都送急救室了?”我问悦和建。
“不知道,我们也是才接到电话就赶来了。”悦小声地说。
“叔叔,怎么回事?”我望着杨伟他爹,他爹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劲地说:“老子弄死他,多少钱都给!”
我看着角落里的莫芸茹,看来只有问她了“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莫芸茹缓缓地站了起来,擦了擦泪水坐到椅子上说:“他和人打架,被人拍了一砖头,当时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说完又开始大哭。
在我印象中,杨伟虽然有些嚣张,不过他绝对不会仗着自己家有钱就随便找别人茬的,于是我追问:“他为什么打架?”
“上个周末,我和朋友一起去迪吧玩,认识了几个社会上的人,有个男的当时就让我做他女朋友,我没有答应,谁知道今天中午放学的时候他跑到学校门口来找我,然后看见了杨伟和我一起,就打电话叫来几个人……”莫芸茹哽咽着没有说完,不过我们已经从她断断续续地叙述中明白了事情地过程,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上个周末?你不是和静去逛街么?”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恩,逛完街静说还要做作业就回去了,我就和别的朋友去了迪吧!”莫芸茹继续哭诉。
“哦!”我没说什么,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能等着医生出来。
二十分钟后,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带着遗憾的表情问:“谁是杨伟的家长?”
“我!我是他父亲!”杨伟他爹看见医生的表情,心里一颤。
“杨伟头部伤口过大,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听到这,莫芸茹崩溃似的抱着脑袋哭开来,杨伟他爹一个踉跄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我和悦还有建惊呆地张大嘴巴看着医生。
“缝了二十五针,总算止住了血,可能会有脑震荡!”医生悠悠地吐出几个字。
“艹你奶奶的!差点被你吓死!”建冲上去抓住了一身的衣领,眼泪刷刷刷地流了下来。我和悦拉开了建,杨伟他爹从绝望中回过了神,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莫芸茹继续坐在椅子上哭得花枝招展,我们没有看他,直接冲进了病房。
“艹!怎么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建看着杨伟头上缠着的厚厚纱布感叹道。
“你还知道木乃伊?不简单啊!”我和悦一脸鄙视,看着杨伟没有危险了,我们恢复本性嬉笑着,我心里深深吐了一口气。
下午我回到学校继续上课,把事情告诉了静,听得静一怔一怔的,我若无其事地随口问了一句:“要是有一天我被人开了瓢,你会不会哭?”
“你要再乱说话,我就开了你的瓢!”静威胁我说道。没有得到正面回复的我失望地趴在桌上装尸体。
晚饭过后,建和悦来找了我,我跟着他们到了河边,建看着远方问我和悦:“是不是兄弟?”
“那就要看是什么事了!”悦笑着说。
“靠!我是认真的。”建转过头看着我们正色道。
“怎么了?”悦问。
“今天我想了一天,心里堵得慌,杨伟这砖头可不能白挨……”建咬着牙说。
“所以你叫我们出来的意思是去替杨伟报仇?”我打断了建。
“废话!你们要是害怕就算了。”建咬牙说道。
“靠!你在说什么呢?除了杜瑶,老子还没什么可怕的。”悦低吼。说完两人同时转头看着我,我心里一怔立刻表示赞同!
“其实都怪那个莫芸茹,我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杨伟还当宝一样。”我说道。
“就是,TM的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不是想着杨伟,老子早废了她,省得恶心。”建把牙齿咬得咯咯之响。
“你要怎么废了她?”我和悦错愕地看着建,我脑海里浮现出莫芸茹眼含热泪侧卧在地上,面对满眼欲火的建,无辜地拉着上衣向后退着。
“艹!”建对着我们一声咆哮,看来他是读懂了我们的心。
“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悦说到了正题上。
“这个我已经问过莫芸茹了,那天在学校门口找她的是一个小混混,拍杨伟砖头是一个叫什么什么珂的。”建向我和悦作了形势分析。
“那我们是去找那个小混混呢,还是去找那个珂呢?”我问了一句。
“废话,当然是去找那个珂了,冤有头债有主!”建冲我喊到。
“那我们也去开了他的瓢?”悦问。
“拉出去,用没开锋的刀阉掉!”建若有所思地说。
“恩,阉掉!”我咬牙切齿不是说明我的愤怒,而是我明显感到下身一阵隐隐的痛。
第二天,我们在一个网吧找到了珂,当时他正操作一个法师在迷宫烧着野猪,影响里传出野猪一阵一阵的惨叫,他正忘我地看着经验上涨,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准备。
建走到他背后,拿起一个烟缸对着他的头猛地砸了下去,然后我和悦看见他“啊”了一声抱着头趴在桌上痛苦的叫着,可是没有看到开瓢后必须的红色,悦在一旁由衷地说了一声:“艹!练过的,铁布衫!”听到悦这么说,我抓起一把椅子对着珂的后背一阵狂砸,嘴里喊着:“铁布衫!铁布衫!我让你铁布衫!”
我正砸得起劲,突然后背被踹了一脚,一个踉跄,等我站稳后定了定神,看到网吧里瞬间站起来十多个人,恶狠狠地看着我们三个,然后珂捂着头站了起来,我从心里发出一身感叹:“还真TM的练过的。”
“靠!敢砸我,给我打!”珂捂着头怒吼道。于是我们看到十几个人向我们扑了过来,我们三个抓着椅子一边抵挡一边往门外退着。很不幸,我终究还是没挡住一个空瓶子,在一阵眩晕中,我隐约感到一股液体从额头流了下来,此时我根本顾不了许多,捂着头跟着建和悦亡命似地疯跑。要不怎么说绝处逢生呢,就在我快跑不动准备和他们死拼的时候,在一个茶馆门口我们碰到了建的老大,他看着我们被十几个人追着,把我们拉在身后,怒喝一声:“你们搞什么呢?”
十几个人停下了脚步,珂从里面走出来说:“滚!少TM多事!”
“小朋友,上学时间不读书学人家玩砍人呢?”建的老大笑着对珂说。
“我再说一遍,滚!少TM多事,要不连你一起打!”珂仗着人多吼道。
“你说的是真的?”建的老大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几十个人从茶馆里走了出来围住了珂和他的十几个人。这种场面我只在古惑仔里看到过,今天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我突然觉得生活太TM有意思了。
“人多你就凶?你等着我让我哥弄死你!”珂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依然很淡定,只是说话的口气中明显少了几分嚣张,
珂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小声地说了几句,在我还在用杨伟送的传呼的时候,别人已经开始用手机了,我心里一阵感叹!珂把手机递给了建的老大,然后轻蔑的笑着。
“没事,就几个小孩闹着玩,你弟弟带着十几个人追我侄儿,哈哈!没事,最近在哪发财呢,好久没看到你了,改天出来喝两杯!”建的老大对着电话笑着说道,此时我才明白建一直提起的老大原来是他舅舅。
我明显看到珂额头出现了三道黑线,建的舅舅把手机还给了他,笑着对他说:“小朋友,回去上课吧!”珂无力地收回了手机对他带来十几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开。
“舅!我两个兄弟被这小子开了瓢!”建帮我捂着头对他舅说。
“开了就缝上!”建的舅舅很淡定地说一句转身回到茶馆,身边的人也都渐渐散开,剩下我们三个和珂沉默了对站着。
“靠!原来都是认识的,早知道何必这样呢?兄弟,走去医院把头包一下。”珂打破了尴尬。
一个小时后我被包成木乃伊从医院走出来,悦和建一脸同情地看着我,看着我的造型,他们极力忍住没笑。
“走!我们去喝几杯呗!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缘分啊!”珂提议道。
“缘个鸟分!要是每次缘分我都要被缠成木乃伊,老子宁愿命犯天煞孤星!”我捂着头恶狠狠地说。
“哈哈!”他们三个看着我的表情笑了起来,于是我们莫名其妙地和我们原本的仇人成了兄弟,我们在一个小馆子里举杯称兄道弟,暂时忘记了同样被缠成木乃伊的杨伟。
我举杯感叹:“人生真是惊喜不断,只是过程太痛苦。”
觥筹交错间,我们知道珂是一个人生活,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很少回家,只是每个月按时给他汇一笔可观的生活费,从小他就学会了独立,他说那天本来没有准备用砖头拍杨伟的,只是因为杨伟说了句:“你这个有妈生没娘养的杂种!”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渴望而没有的东西,盛怒之下才临时决定开瓢。珂说得时候一直面无表情,淡定的眼神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