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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月归靡听完心里顿时一阵疙瘩,气愤的很,“你笑什么,你们就尽管把什么脏东西的帽子全往我们西夏人身上扣好了。”

忽然她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给拽了起来,元椿一下子猛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后拽去,月归靡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元椿从椅子上拖了下来,并且一路往门口拽去。

月归靡身子被迫撞到了桌子边上,却拗不过元椿的力气又被撞到了门上,整个身子都散架一样的疼着,她怒视那个拽着她的人,那人却丝毫不怜香惜玉而是看着前方大步走着,顺便将她也一路拖出了门。

月归靡从来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她忍不住破口骂道,“你发什么神经,脑子进水了吗?”说完她又忍不住叫了起来,“痛,痛啊!你听不到吗?我说我痛!”

她恨得真想一口咬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那闲工夫,元椿脸色难看的像要吃人似的,他把月归靡一直拖到了衙门外东大街的十字路口,这才将她放了开来。

月归靡已经可以用发丝散乱衣冠不整来形容了,奄奄一息就快被痛死了,她低垂着头一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还不时的发出“嘶”的声音。

却忽然听到元椿说,“抬起头来看。”

她低着头默默的对他翻了个眼,她才不要听他的话。

却不知道为何又忽然被元椿粗暴的抓着脑后的头发强迫的扬起了头,她原本满目的怒气和咬牙切齿的恨,却在下一瞬间,表情顿时全盘僵硬连呼吸都凝住了。

他的目光沉静如初,而她的目光则是恍惚不已。

那些人扎堆扎堆的卷缩着,有老人,有小孩,有女人,唯独没有男人,他们都怀揣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窥探着她。

那些人共同的特点就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落魄而无助。他们的目光就像怯懦的野猫,每当月归靡看过去,便立即闪躲到其他方向,当她移开目光,他们则再次看向她。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神志不清的老人正抱着自己残缺的胳膊晃来晃去,清醒的人则挨着墙角坐着,那只腿却是永远的直不起来了,似乎是被刻意扭曲成一个形状。

还有年轻女人的哭声,女人一直蹲在水井边擦着自己的身子,使劲的擦着,她****的身体已经被擦得发红蜕皮,却还是在擦,她低低的哭着,说着口齿不清的话,“滚开,滚开,别碰我,滚开。”忽然又神神叨叨的咬牙切齿,“擦干净,擦干净。”

一个小孩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笑容很柔和,很纯真,他伸出一只手想握住月归靡的手,却迟迟没有握住,月归靡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小孩五根手指只剩下了一根。

月归靡本来被元椿拽过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地上,此时骤然被吓得一下子往后缩了好远。那刚才还在面前的小孩立马被旁边一个弓着背的老人给拖了回去。

她直愣愣的看着那小孩的背影,再环顾着四周,这是一副怎样凄凉的场景,这种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忽然一只手臂伸下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依旧很粗暴,月归靡在原地晃了几步才站稳。

她双唇微抖手指发凉,本不是怯弱的人,此刻心中却颤颤巍巍的。

元椿的手拓在她的后脑上,她的头发被他的手拢起,她看着他,那眼中是惶惶而终的莹莹之火,他声音冷得让人发颤,“你还觉得你们是无辜的么?”

月归靡忽的一缩手,有时候骨子里的倨傲是融进血管里的东西,当情绪全部迸发的时候它也会一齐的迸发出来,她的双唇泛着紫色,“我不信,我们西夏的子民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元椿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眸不知是谁堆砌起的那般平静,他口气淡淡的,凉凉的,“你心里明明清楚了,为何还要给自己的良心找借口,除了你们西夏人难不成大侯人还会与大侯人自相残杀到这等地步?”

那远处盘踞的孤雁静静的,静静的划过,镇定自若的样子,镇定的不像是有七情六欲的生命,镇定的根本不像是活过。

若是几日前让她看见她现在这样子,她一定会无情的嘲笑自己,可是现在她却露出了那副她曾经以为很可笑的神情。

她将她最大的信任给予了西夏勇猛的将士,但是他们却将她的信任化作最嗜血的砍杀。

月归靡听见自己身体中一阵风尖锐的呼啸而过,她抽离了元椿按着她的手,随后便一路跑了回去,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将生性最擅长的不怕死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确实不曾想过来到健康之后,她会看到她从未想象过的事,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领土扩张,她一直单纯的以为他们真如他们向所有西夏百姓承诺的那般四海皆兄弟,天涯若比邻。

她急速奔进房间将门死死的关住然后就靠着门背面一直站着,眼神凝固住一般。

继而良久之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深浅有致,平静而从容。

元椿走到门前,没有敲门,他习惯性的做任何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愿,他直接打开了月归靡的房门,他曾一度以为这个女人也许快要死掉了,就如那脆弱的浮冰,轻轻一踩就沉进水里。

但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月归靡衣冠楚楚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了自己,此刻她将自己的头发锢在一起往自己的肩后一甩,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看着元椿,倒是一度让他沉默了。

元椿不冷不热的打量了她一阵子,忽然嘴边闪过恶狠狠的笑容,“我以为你要死了,你想死可不要死在我身边,起码找个野林子。”

月归靡将他往门外一推,“你走开。”

元椿则将门一下子用手顶住,他还是揣着那让她看着讨厌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与无知,她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则又一下子将门一推,那道门立刻大大的敞开着,他一步步朝她欺身走来,月归靡狠狠瞪他。

元椿将她一路逼到了床边,忽然俯下身子,月归靡就一下子硬邦邦的坐到了床上,元椿则不再前进,他端着令她讨厌的表情,似乎藐视她到了极点,他说,“你现在终于肯面对现实去相信了吗?”

她手抓着床单,为何这人总要如此的逼她?

月归靡看着他,她的倨傲就是她的血管,盘根错节的长在她血肉的最深处,再从她的眼睛里涵射出来。

明明感受到了最难受的屈辱却依旧要忍耐,明明感受到了最强烈的憎恨却还要接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生,亦可称之为修行。

她遂叹了口气,略带疲惫,她累了,被元椿的折磨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她了,“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了,你想告诉我的,现在已经全部传达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元椿没有再说什么,他收紧手臂直起了身子,眼神也略减凌气,随即便跨出了房间,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明日启程回建康。”

月归靡捋了捋头发,便一头栽倒了床上。

建康的宫中旌旗蔽空,满满的都写着硕大的“侯”字,那一道道房梁却经过无数的年岁刻满了风霜。

侯棠此刻正坐在御花园的水榭里,面前摆放着一桌子的糕点,她还未动,刚伸出手准备去拿一块,却远远的看到谢晋一路朝这里奔了过来。

她立马喊住他不乐意的教训道,“急什么急,你要成亲了还是你儿子要成亲了?”

谢晋直接绕开她的话题硬生生的喊了句,“皇上!”

侯棠懒懒的拢着厚厚的袍子靠在石椅背上,似乎几日没有睡好半磕着眼,“有事快奏。”

谢晋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称占地北宛自立为中兴皇的侯嘉庆,妄称……妄称,中兴侯室。”

侯棠似乎像是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立刻坐起身子,双手撑在石椅上牢牢盯着他,“继续说下去。”

谢晋又道,“打、过来了。”

侯棠脸上没什么动静,“打过来了?什么意思,多少兵马,什么时候,现在到哪里了,谁带的兵?你给朕说清楚了都。”

谢晋就跟背书似的一串说下来,“十万大军,目前正在角隅关两军胶着着。”

侯棠忽然声音冷了几分,“罢了,朕就知道他早晚动了这心思,立刻传令下去,让周芳带上八万大军立刻去增援角隅关,然后。”她顿了顿,“立刻召集群臣大会,现在,马上。”

随后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立刻眉毛一蹙,眼神凌厉,“连修在哪里,之前朕给他说了什么?他信誓旦旦的承诺了什么?眼下这事又是怎么出来的,连修人呢!朕要把他拖出来罪加一等!”

好个连修,之前承诺的时候说不会辜负她的殷切期望,此刻事实证明了他是一点用都没有,她本来还没有这么生气,此刻却气的仿佛身处惊涛骇浪之崖,被拍打的粉身碎骨。

才没过几日,他到底有没有去办这事,她亲自问过他有没有能力承受,他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此刻人家都打到自家面前来了。

谢晋看着忽然间勃然大怒的帝皇,这世上能让她如此气愤的怕是也就只有连修一人了。但是他立刻打断了侯棠的喋喋不休,他看着她的神情由平静转为愤怒最后变成了惊愕,只因为他一句话,“皇上,臣还没有说完,北边是侯嘉庆的十万大军,西边还有西夏皇的八万大军。”

一时间满庭芳华,岑寂无声。

侯棠声音略微发抖,“你、说什么?”

谢晋的声音犹绕在耳,“侯嘉庆十万大军正在攻打我大侯角隅关,西面西夏八万大军已经整备完毕正扎营在连城关边境,怕是逮着我国这次内乱的机会准备伺机而动。”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就知道他们国家内乱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此时已经不是内乱能够概述的了,这已经上升到国家权力分裂了。

侯棠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时候的战报?”

“四日前。”

侯棠摇了摇头,颓然睁眼,“依他的性子,这四日早已经动手了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太监走了进来,他递上一封密函。

侯棠拢起双手侧目瞥了一眼,“念。”

谢晋接过密函急急忙忙的拆开来看了一遍,随即带着心思的悄悄看了一眼侯棠。

侯棠抬头看了眼满目萧索的庭院,“快念。”

“角隅关战况依旧胶着,但是……西夏军已经踏过了连城关,往第二城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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