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人捞起来，叶擎走向洗浴间，俯下俊挺身子，这才把她放入放慢热水的按摩浴缸里。
这下，她不能继续装睡了。
热水滋润着她赤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角落，整个洗浴间的空气里水气氤氲，眼前在浴缸旁坐着的叶擎的轮廓，似乎也有些虚化了。
他按下按钮，按摩浴缸的水流速度加快，冲击着她发酸的小腿肚和腰腹，他的表情极为淡漠，眼底却又暗藏一抹不忍。
“还痛着？”沉默了许久，他才开了口。
她点头，跟那双漠然的眼眸一碰到，就急忙闪开了，昨晚就是这双眼睛燃着毫无感情的****，把她折腾到死去活来也不肯罢休。
叶擎的眼神更加阴沉，她整个人都沉到水下，缩着肩膀，护着前胸，就像是被人侵犯一夜的女人，楚楚可怜。
她低垂的眼里，满满都是失魂落魄，那张略显疲惫的小脸上，全是受伤的神情。
这一幕，对叶擎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他没再说话，只是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看她肩膀渐渐垮下，神态也放松了些，才抓过一条白色浴巾，把她裹在里头，抱着她，轻放上床。
取来一只药膏，他沾上指腹，低声说：“上点药。”
她摇头拒绝，眼底尽是抗拒：“我自己来吧。”
“既然是我造成的，就该我来善后，这是我的原则。”他语气强硬霸道，俊脸上没有一分缓和表情，显然不容商量。
叶擎将药膏涂得很仔细，她还来不及观察，却是以这种羞人的姿态坦承在他的面前，实在是一种折磨。
他的指腹有着男人惯有的温热体温，药膏却带着一丝清凉，一冷一凉两种感觉，暗暗袭来。大腿根部有些擦伤，他的动作明明很轻柔，却令她偏过头去，不敢细看。
下一瞬，长指沾着药膏，毫无预兆地伸进去，她低呼一声，阵脚大乱，不受控制地夹住双腿。
“里面应该也受伤了。”叶擎抬起俊脸，他镇定自如，淡定地睇着她，好似她的反应太不应该。
她咬着唇，放松身体。只是不管怎么拼命转移所有注意力，随着他手指进出，她却总是无法理性思考。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甚至，身体升腾出一种不该有的悸动。
叶擎抽出手来，给她重新盖上被子，起身去卫生间洗手，佯装没看到陆天爱一脸红潮的模样，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事，他也许现在就会狠狠地要了她。
但此刻他告诉自己，不行。
“我今天去外地出差，晚上就不回来了。”他擦了擦双手，平静地说。
也许，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是时候该各自冷静反省了。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依旧没敢看他的眼睛。
他们昨天才刚订过婚，今天他就离家出差，不知道只是一个巧合，还是临时安排，刻意不想再见她。
叶擎冷眼看着她聊胜于无的反应，扯唇一笑，笑容却没有温度。
果然，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变得不正常。
陆天爱始终都是他刚开始认识的那个心理医生——她在感情方面的木讷和冷淡，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他穿好西装，一如既往，冷峻疏离，难以亲近。
听到叶擎的开门声，她才抬起眼睫，昨晚似乎开启了时光倒流的神秘开关，时间不停地往前翻页。
此刻眼前的他，是几个月前她认识的模样，像是千年不化的雪山之巅，高傲冷淡，谁也走不近他的心扉。
“叶擎——”她唤着他的名字，看到他放慢脚步，背影似乎僵硬起来。
“你出差几天？”
“七天。”他的嗓音依旧低沉，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偌大的卧室，关上门，只剩下她一个人，被困在大床上。
这一瞬间，她尤其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
翻来覆去没再睡着，只能起身收拾了东西，弯下腰，拾起地毯上的那件被撕裂的旗袍，明明是最上等的丝绸，最精妙的做工，却在叶擎的怒火下，变成了几块不值钱的破布。
她心有不舍，却又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这件本该被珍藏的旗袍，还是因为其他的关系。
将旗袍小心叠放在背包里，门口传来陈婶的爽朗笑声。
“少奶奶，我能进来吗？”
她一愣，原来过了一晚上，她的身份不再是陆小姐，而是叶家的少奶奶了。
这个称谓，好陌生。
“进来吧。”
陈婶端着漆盘，上头摆放着三菜一汤，好似旧社会伺候贵妇的方式，居然端到楼上来了。
“少奶奶，少爷临走时吩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吃饭。不然，你饿坏了身子，胃疼起来，就太难受了。”
心中泛出些许酸楚滋味，她不知道该如何把叶擎的性格拼图拼接完整，昨晚猛烈无情的他，还是今天体贴入心的他，亦或是......全都是他，好的，不好的，光明的，阴暗的，温柔的，狂暴的，霸道的，贴心的，全盘接纳。
她垂下眼，握着筷子，眼前的都是她平日里最爱的菜色，偏偏她胃口全无。
味同嚼蜡。
“也不知道少爷怎么突然说要出差，再怎么忙也不能丢下新娘子啊，老话说得好，新婚燕尔，放着新娘子在家出远门，是不太好。”陈婶看着她没精打采的表情，以为她是想念叶擎，故意这么说，好让陆天爱不再生气。
她勉强咽下嘴里的米饭，胸口闷闷的，像是噎着了一般，她用力锤击着心口，却不由地红了眼眶，泪水溢出来。
“少奶奶，你怎么了？”陈婶大惊失色。
“呛着了。”她放下筷子，一口气灌下一碗汤，飞快地抹掉眼角的眼泪，拎着包起身。“我去上班了。”
“不再多吃点了吗？”陈婶关心地问。
往日少奶奶的胃口一直很好啊，毕竟她身材纤弱，怎么吃都不会胖，今天却匆匆吃了两口就不再碰了，吃的还没猫儿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