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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遇战必败

脱脱不负众望,以少年之身,承担中枢要职,却也游刃有余。上台不久,即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废除伯颜“陋政”,推行一系列新的措施,又问计于文武两位经验丰富,阅历无数,才高过人的师父吴直方、铁八师,二人在帮助脱脱决策上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史书记载:“国有大事、上命,必定于公,公亦慨然以泽被斯民为己任,有知无不言,言之丞相无不行,天下翕然”。

因为朝廷发生了大的换血,尤其是新皇帝宁宗上位,奸佞伯颜被贬,各地“诛杀奸佞,匡扶天朝”的理由也就没了说服力。再加上顺王,现在的齐王早就布告天下,为了天下苍生计,为了大元朝不至于因为内讧内耗了国力,主动停止攻打福州等地。不久之后,又传书给四川、云南、漠北、辽东等地,以国家大局为重,放弃私心私利,共扶朝廷,也让混乱局势尽快好转发挥了不小作用。

泉州,开春以来,基础设施建设有了更加大的改观。尤其是在新的粘合剂,也就是齐王所说的“水泥”问世之后,码头建设更加规模扩张,港口和船坞也多了两处让外来客商大加赞赏的泊位。当然,最为醒目的还是建在后山上的数十米高的灯塔,更显得巍峨壮观,每到夜晚,上面的灯光闪烁,灿若巨星,百里之外就能清楚看到,为来往船舶夜间航行提供了更为有利的帮助。

四月底,撤围福州,又奉命去了一趟马岛,为马岛提供了一些武器补给,同时也带回了不少好东西的第二船队大都督水掌柜回到了泉州军港。与前来迎接的第一船队大都督,泉州地区军事总管,第一船队胖墩,燕帖木儿一阵寒暄之后,带着众文武来到了第一船队设在军港内侧不远处的大都督府。

“大帅,现如今的齐王殿下只给了我们一周的准备时间,还请老哥您快些拿出出兵计划为好!”等告辞了其他文武,胖墩迫不及待的说道。

“有话直说,老哥就不信大帅没有周全计划!”水掌柜真可谓人老成精的老滑头,马上反击道。

“殿下可是说了,陆上战略还可以大胆运筹一番,到了海上,自己可真的一窍不通了,这回您老可是真的判断有误,大帅除了点名几个目标,并没有给我们列出任何战术计划。”

“唉,这可是殿下的高明之处了,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帅才最大的胜算应该是把握大局,局部战事放手让部下施为,然后从全局方面给与配合才是正道。”水掌柜赞赏齐王的做法,因此先是感慨一番,然后盯着海图仔细研究起来,晚饭都是在胖墩多次催促之下,才简单吃了几口,直到夜深人静,两人终于拿出了自认为胜算在握的一个行动方案。

“殿下还说,他只要结果,不计较过程,您老哥就不用担心殿下是否同意我们的行动方案了!”第二天,水掌柜坚持派人将行动计划送给齐王审阅,结果又让胖墩给拦下了,至此,水掌柜终于下定了决心,干他娘的。

“报,朝廷有大船队要求靠岸补充淡水,区将军请大人决断!”一名军官快马跑到了秋流总管府达鲁花赤的府衙,大声禀报道。

“什么?朝廷有船队过来了?”很久没有得到朝廷信报的达鲁花赤带着一些激动,出门上马,也没通知其他人,只带了两个亲卫朝海边跑去,很快就看到了近海之上,几十艘巨大船只悬挂着从未见过的彩色旗帜,威风凛凛地漂浮在水面之上。再进一段,船头上长长的炮筒子已经历历在目,让多年未曾经历沙场的达鲁花赤也是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北岛军卫指挥使区章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青年军官,前年刚从漳州调过来,很快就熟悉了防区局势。曾经有着远大抱负的他,看着此地的荒凉,从官兵的精神面貌,生活设施,以及防御建设都让他很是泄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遇战必败!

“上书朝廷,陈说利害!”自武举科考之后,不满二十岁就开始从军,而且多是戍守海疆的区章拿定主意上书朝廷,必须重视海防建设,以免被动。结果很让他失望,至今也没得到朝廷任何回复。今天,乍见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扑来,一下子让他紧张起来,马上发出了紧急警报,组织自己的千余名部属进入了海防工事,尤其是自己还亲自跑到了炮台之上,指挥炮手装弹准备,已经很有年头没有实弹射击的北大炮台上,几十名士兵对着两架大炮一阵忙乱,让紧张地赶上来亲自指挥的区章一阵眩晕:这哪里能应付突发的海上来的进攻?

不仅因为炮手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主要是填装炮弹火药的笨拙,以及锈迹斑斑的大炮本身让区章很是泄气,又怪自己没有没有注意这个短板。事到紧急关头埋怨无济于事,区章一面打发人去请各路官员,提醒他们有所准备,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体验一下海防建设存在的巨大隐患,也好改变思维,支持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正要离开炮台,一声沉闷的爆炸传来,急忙扑到一个掩体之后,接着听到了临近炮台上的叫声,抬头看去,几十米之外,炮台之上已经是烟尘密布,十几个士兵正捂着脑袋四散而逃,顿时明白:炮台事故炸伤了自己人。

“将军,是自己人,是朝廷的船队!”一名什长在炮台下面大声叫了起来,顿时让所有官兵松了一口气,区章将军可窝囊得很,马上带人贴着坑道来到了发生事故的炮台,里面的惨状顿时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十几个被火药烧黑的士兵,显然已经无救了。

经过与岸上沟通,一只小船迅速靠岸,将船队都督的信件递上来,区章怀着复杂心情看完之后,马上同意了对方要求,给对方提供淡水等必需品;允许船上官兵在附近岸边活动。同时,在达鲁花赤到来之后,船队指挥很快得到了接待。

“这位将军,本都督冒昧问一句,你们的岸防炮台是否出了意外?”水掌柜试探着问道。

正阴沉着脸,没怎么说话的区章偷偷看了自己上司达鲁花赤以眼,点点头说道:“是的,有负责点火的炮手不慎将火药引爆了!”

“哼,无能之辈!”一脸阴鸷的达鲁花赤说道:“无能之辈,大战未起先乱阵脚,简直是丢人!”

一句带有挖苦加申斥的话语,顿时冷了场面,水掌柜试探地提出来:“末将是否可以参观一下贵军的炮台等设施?”

区章将军正待拒绝,那达鲁花赤却马上答应下来,让水掌柜一阵腹诽:真不懂保密制度。看着经过清理依旧带着明显战损痕迹的炮台,水掌柜来到了另外一座完好的炮台,一看之下顿时摇头说道:“这也太过陈旧了,一旦遇到大规模进攻,这大炮可很难持久抵抗的!”为啥?水掌柜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门大炮的底座部分坑洼不平,几乎要锈透了,几炮下来恐怕就炸膛了,还真是应了区章“遇战必败”的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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