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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爱恨的初芽

杨雨嫣篇

我出生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就好像早已预兆了这一生的际遇。从爷爷起,继续向上推,我们家应该算得上书香门第,只是还在我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已经不在了。到了我的父辈,家中的那份淡雅幽香就被破坏得淋漓尽致了。

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是一个风风火火、疾恶如仇的女人,用她的话说,她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爸爸那种倔强、自由如风的气质。呵呵,容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我感觉这有些疯狂。

最好的应该是奶奶了,记忆中她总像是一个安静的诗人,才气、秀气,不沾凡气。听说我的名字也是奶奶取的。她和我爸爸妈妈说,我出生时的天气很暴戾,希望孙女这辈子能够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幸幸福福的,就叫雨嫣吧。我真的都有点儿崇拜她了。也许我终究是他们结合的矛盾体,大多时候我更像是奶奶,但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小倔强。

时间反反复复地敲打着门窗,像是在告诉我们,它要分毫不差地将过去的美好斩断。记得小时候,梦夕、林珊还有我,少女梦中的“三剑客”,我们总是将自行车骑得飞快,无话不谈,亲密无间,从新买的一条小雏菊的碎花裙到偷用了妈妈的口红,从S.H.E刚出的CD到十年后各自的梦想。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11月30日,我清楚地记得这天,大雪纷飞,家中收到警察叔叔传来的三个女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男人的噩耗。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也可以让我感到温暖怀抱的女人当场晕了过去,吓得我不住地大哭。然后我看见奶奶整理了一下衣衫,拉住我。

“雨嫣,我们去接你爸爸回家。”我感觉到了微微的颤抖。可能是年幼的原因,我对“走了”“节哀顺变”还不是很理解。不知道是怎么到的那个荒凉的路口,只记得风很大、很冷,那鹅毛般的冰凉打着旋儿往领口里灌。担架抬过来时,奶奶那尽显沧桑的脸庞,几缕白色的乱发起起落落。感觉手被攥得越来越紧,让我疼得难以忍受。还是选择了挣脱,向着前方飞速奔去,然后扑在那个白色的盖帘上。

或许是觉得痛哭会更符合这样的场景,或许是觉得痛哭可以唤醒那个曾经用肩膀为我们撑起一片天地的身影,我有些歇斯底里,用尽全力地摇晃他。希望他能像往常一般,伸出坚实而让人心安的大手,轻轻地拍拍我的头,告诉我,闺女,别怕。

过了好久,我已经累得没有了一丝力气,才发现,这个男人早已离开了我们,从三个最爱他的女人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爸爸走后,妈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出来的时候变得疯疯癫癫,奶奶更是一病不起。我听见,她总是唉声叹气,当我走进屋子时,她又会淡淡地微笑,让我伏在她的身旁。其实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我开始恨,这种心情像是一把利刃,又漫无目的。没过多久,奶奶也走了,那天,我从她口中知道了,害死爸爸的是梦夕的父亲,不过她不希望我背负太多的怨恨,只愿我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梦夕,尹梦夕,我身边最好的朋友,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一直陪着我的人。不过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虚伪,那么令人愤恨。我疯狂地奔跑,我要找到这个心如蛇蝎的骗子,然后和她一刀两断。

离开尹梦夕之后,天下起了大雨,正如我出生的那个黄昏,电闪雷鸣。

门口,疯癫的妈妈打着伞,露出神经质的微笑:“雨嫣,快过来,都淋湿了。”

我飞奔过去,抱着她狠狠地痛哭。林珊也离开了我,她说我变了,我一无所有,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对天发誓,我要让所有对不起我的人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开始以为奶奶告诉我凶手的原因,是想要我去报仇的。到后来才明白,她是真的要我做一个平凡、幸福的女孩儿,至于凶手是谁,她只是希望我可以保护自己,远离那些罪恶。但她无法预料,当我醒悟的时候,早已无药可救。

妈妈的病时好时坏,我结交了许多有权有势的富二代,说实话,这令我作呕,他们不过是惺惺作态、贪图美色的卑鄙小人。可为了生活、为了复仇,我别无选择。而容貌,是我唯一感到骄傲和快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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