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安然激动地厮喊,“延之——”
“省省吧,你在这儿喊破喉咙他也听不到。”北冥结衣的话如同给她浇了一瓢凉水。
她快速走近那面液晶显示屏,延之大步朝石屋走来,他的脸越来越近。
她踮起脚尖,双手拂过屏幕上的延之,泪眼婆娑。
她忽然转身就往外跑,那几个女人立马拦住她,她哭起来,“放我走!北冥结衣你混蛋!”
北冥结衣沉默盯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南宫晚,陷入深思。
从他带着这个女人离开T市,南宫晚就能紧跟其后推断出他下一步的行程,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当年的义子门生!
或者说,他曾经的义子对他的研究和揣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种揣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很多东西,细思极恐。
安然的哭声传进他的耳朵,他更是烦乱。
南宫晚的影像已经在显示屏上看不到了。
安然更是绝望,整个身子被那四个女人死死拉住,动弹不得。她气急攻心,登时就昏了过去。
“家主,南宫晚已经开始大肆扩张燃油和枪械生意,他准备在F国狠赚一笔。”路惜向他汇报着刚得到的消息。
“他平素最讨厌做枪械生意,难道如今看得上眼了?”北冥结衣冷笑,“他是有目的而为之。”
“如您预料,南宫晚下午就去了夫人的小别墅。”
“这段时间看紧蜜雪,别让人钻了空子。再不济就找几个可靠的人把蜜雪看起来。”
路惜垂首听着。
安然悠悠转醒,双目飞速转到那块电子屏上,外面的天色昏黑,原来已经入夜。
延之肯定在岛上搜寻没有结果就回去了。
她无比失望。
明明都看到了延之,却不能相见,她心尖掠过一抹绵绵的痛。
“醒了?你的晚餐。”北冥结衣竟然还未离开。
安然瞥了眼床头柜上丰盛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可她却巴拉着吃了一肚子,因为吃饱才有力气逃跑!
她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与北冥结衣叫板!
北冥结衣很欣赏眼前女人身上处事不惊的从容态度,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也是他喜欢她的一个原因。
与他曾经的那些娇媚女人比,她不会撒娇,不会讨好男人,但他却越发对她放不下。
她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吸引着他。
安然起身直奔里面的卧室,北冥结衣追过来,往床上一躺,“今晚我不走了。”
安然沉默转身又折回客厅,躺沙发上。
“来,陪我。”他再度过来捞起她的手腕。
“别逼我北冥结衣!”她一想到延之,情绪就失控。
他微微皱眉,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心有些莫名的酸涩。
他俯身,双目灼灼对上她。
她简单的白色短袖搭着修身牛仔裤,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清爽打扮。
在T市见惯了她一身笔挺的大牌西装,手提公文包风风火火的女强人形象,这种反差更加令他心动不已。
刚到F国,他让人给她买了一些高档的丝锦短袖和长裙,但她对F国当地女人那种穿戴极为不屑,非要买一打白色黑色短袖和牛仔裤,真是想不到如此简单便宜的衣服也能让她穿得楚楚动人。
“我不逼你。”看着他雨打梨花的样子,他的心柔软起来,“我睡客厅,你睡卧室。”
安然飞快跑回那间卧室,把门反锁,又用椅子在里面顶住。
北冥结衣怎么睡得着!
他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不时地往卧室方向瞄上两眼,越看不到越是痒。
无形中,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已经深入到他骨子里。
他已经五十岁,他的余生里如果有她陪伴,也就无憾了。
此刻的南宫晚和席元君也是一夜未眠。
一地长短不一的烟蒂,呛人的烟味儿弥漫在室内每一个角落。
“真是奇了怪了,北冥结衣所有的窝点都翻了个底朝天,竟然没有嫂子的下落。”席元君布满血丝的双目紧盯墙上的地图,“一个大活人究竟能藏哪儿?”
“我们似乎漏掉了什么。”南宫晚紧闭双目,脑子里梳理着这几天的信息。
以他对北冥结衣的了解,他肯定会把安然安置在一个极为隐蔽却又属于自己地盘的地方,究竟哪里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苦思冥想。
“哥,北冥结衣的房子会不会有我们找不到的犄角旮旯?上面看得到,下面呢?”
“据我所知,他的几栋别墅并没有地下室。”南宫晚双目也是满满血丝,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乱鸦岛没有那么简单。”
“那我们再去。”
“我要好好想一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南宫晚闭上沉重的双目,他真的太累了。
有椅子顶着,安然睡了个好觉。
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凌晨三点。
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出来,北冥结衣鼾声匀称,看来他还在熟睡。
她慢慢走到那扇厚重的门前,扳起一个按钮,“咔哒”一声响起一阵鸣笛声!
“谁?”北冥结衣迅速从沙发上起来,揪住她——
“哼,还想跑!”
安然懒得跟他斗嘴,漠然转头。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他怒火一触即发,整个人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安然,南宫晚到底有什么好?我除了年龄不占优势,哪点比不上他?”
安然冷笑,这个老男人竟然跟延之比,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不屑的表情再度刺激到他的神经线,他有力的大手卡住她脖子,“信不信,我一把掐死你!”
安然嘴角扬起一抹更加不屑的笑容,浅浅的梨涡乍现,北冥结衣整个人深陷眼前这张素颜里,不能自拔。
如此巴掌大的脸,肌肤如同瓷器般滑腻,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真真任是无情也动人!
“你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面前逞什么英雄!”她没有一丝胆怯,她知道自己越表现的无所谓,他放过她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猛然松手。
“安然,从离开T市至今,我一而再的对你让步,你莫要得寸进尺。”
安然沉默回卧室,他大步跟来。
“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你当一般女人来看。”他语气意味深长。
“承蒙您老人家抬爱。”安然把“老人家”三个字咬得很重。
“年龄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他刚压下的怒火又起来。
这个女人老拿年龄刺歪他,他一靠近,她脸上恨不得立马写上“老男人勿近”几个字。
“哈哈哈,很不幸,我就喜欢你这种年轻女人。”他搂住她的腰,大手开始往下。
安然用力抓他的手,她尖利的指甲在他手背留下一条条血痕。
他不想再放过她,直接把她扔床上,甩掉自己身上多余的衣物。
安然一扫到北冥结衣赤luo的身体,胃里就翻江倒海,没完没了吐起来。
北冥结衣的牙齿快把下唇咬出了血,妈的撞了邪了,一碰她她就这个反应!
刺鼻的食物残渣让他顿时没了兴致,他拿起自己衣物讪讪离开卧室。
安然吐完肚里的东西,总算舒服了。
她简单漱口,倚在门上,想着刚才的惊险一幕。
多及时的呕吐啊,看来自己真的对北冥结衣是厌恶到了极点。
这个月的大姨妈至今还没来,已经延迟了一周,可能跟自己在F国水土不服有关,她如是想着。
延之一定在发了疯般寻找自己,如何能把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这是她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
“走。”北冥结衣那张老脸又出现在她眼前,“马上离开这里。”
安然极不情愿被两个女人驾着出了长长的密道,然后就被堵上嘴巴蒙了眼睛塞到一个轿车里。
北冥蜜雪粉红色颇具公主梦幻般的卧室。
她最近老是失眠,刚才服下两粒安定才合上眼睛。
“醒醒。”南宫晚坐在她床头喊道。
她翻身再睡。
南宫晚索性晃动她的双肩。
“夜哥哥。”她一个挺身坐起,兴奋地喊,“真的是你,夜哥哥!”
南宫晚点头,“蜜雪,我有话问你。”
蜜雪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冷笑,“我就知道你是为她而来。”
“说,你爸爸把安安藏到哪里?”他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不知道。”她痛苦一笑,“夜哥哥,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可以拿出匕首威胁我啊!我不怕!”
“那天不得已而为之,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蜜雪。”他语气真诚。
蜜雪小脸一板,隐掉对他的所有感情,“你走吧,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
“蜜雪,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知不知道安安在哪里?”他起身,直视她的双目。
“你死心吧,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她眼中好像淬了毒,恨意十足。
“好,算我看错人了。”他转身。
“夜哥哥——”她哭着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
“我知道一个地方。”她语气一顿带着浓浓的期盼,“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北冥蜜雪小脸儿含着浓浓的俏意,一股欲说还休的娇态。
南宫晚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夜哥哥,我——”她目光坚定羞涩,“我要成为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