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月是在从那场血淋淋的意外中无辜的牺牲品,即便后来真相大白,她还是为自己委屈,那些痛苦的回忆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却又深刻无比的,如果没有那个人,她想,她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结束自己。
她不是有意要去推大腹便便的苏小木的,那个时候,她在看到艰难的她的时候,她心软了,一尸两命,即便她再无理取闹,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人命,她下不去手。
可是,事情偏偏就那么突兀地发生在她的面前。
猛然来自后背的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她刚刚伸出的手臂传了出去,正正地落在了苏小木的后背上,像是所有电视剧上的情节,毫无防备的苏小木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张望,就看到人从楼梯上滚落了下去,没有尽头一般。
她傻了,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苏小木全身是血地趴在最底层,可以听见微弱而绝望的声音,“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想要跑下去将她救起来,可是脚步一顿,她便停下来了,因为来人推开了她的身体,冲了下去,紧张地将人抱了起来。
场面一时间非常的混乱,然后她就听见花七朵说,“都是她推的小木……”
她很是懵逼,只是慌乱中,她没有机会辩解就被保镖给带走了,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只能等待。
被带走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黎慕宸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完了,这下什么都没有了。
她甚至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只是,等来的黎慕宸面色难看,他没有对她怎么样,在狠狠地惩罚了她之后,竟然在后来的时候,将她送走了,说是要将她送到英国,她的爸爸身边,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个地方,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很伤心,却也只能奄奄一息地被人带走。
中途,她知道,那个男人来到了她身边,在她被伤口发炎高烧的时候为她退烧,包扎,动作小心翼翼得让她心酸。
她很想告诉他,“凌易,你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
可是,她没有,她很自私的,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凌易的心思,对他若即若离,时不时地给他点甜头,让他有希望,享受着他的好,她觉得虚荣心爆棚,感觉特别好,从来,她都是天之骄子,被优秀男人追求只会让她身价百倍。
凌易一言不发地为她治疗身上的伤口,无声的叹息,让她很是难过,她想要告诉他,不是她做的,可是,又觉得多此一举,因为她的确是做了那个事情……
最后,她只听见凌易说了一句。“小月,你好自为之。”
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记得自己哭了,像是终于丢掉了那个人,再也找不回来了,脑海里全是凌易对她的好……
就这样吧,她想。
也许,一切就从这里才会重新开始,她会找到一个满意的老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她想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
原本去飞机的路途,此刻在她没有感知的时候,偏离了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在她身边的那些人猛然间换成了其他人,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被带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边,隐藏着的巨大黑色大船让杜晨月隐隐不安。
在下车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感觉到危险,还不等她脑海里逃跑的意识冒出来,一块毛巾已然捂住了她的口鼻,手都没有抬起来,人已经晕过去了。
黎慕宸终究是不能放过我吗?
杜晨月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再次醒过来,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漂洋过海很多天,在黑色大船上完成了人口交易,她被人活生生地卖到了偏远的非洲山区,那是个混乱而且不当人的地方。
她是被仿如吃人野兽一般的鞭子狠狠给抽醒的。
刺骨的疼痛从她柔嫩的皮肤上传遍全身,冷不丁地发颤,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凶神恶煞的高大黑幽的男人,面目凶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杜晨月疼得皱眉。
“你特么怎么能乱打人!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直接吼了过去,莫名其妙的,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真是欺人太甚。
“你是我买来的人,我想打你就打你,不需要理由!”
男人不由分说,一鞭子直接落在了杜晨月的后背,尖锐地疼痛瞬间让她泪水都飚出来了,真是狼狈得可以,反抗的心情也蹭蹭地冒了上来。
“谁他么是你买来了,你哪里来的混蛋,竟然敢打我,你是不是活你腻了?”
杜晨月一口标准的英文脱口而出,不甘示弱地抬起自己雪白的脖子,可是在对方眼里,太丑了。
男人一脚踹在她的身上,措不及防,她直接趴在了脏乱的地板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上落下她数不清的拳头。
男人疯了一般地打在她的身上,拳打脚踢,嘴里嘟囔着难听的话语,一句一句地刺在她身上。
这是一场仿佛没有尽头殴打,杜晨月喘息着嗓子,在剧烈的疼痛中晕了过去。
她记不清男人打了她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她只知道她在半夜冷醒之后,全身如同被大车碾压过的一样,散架般支撑不起来,死狗般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要开口,声音却没能发出来。
她发现男人此刻正睡在她旁边的床上,一时间,杀意骤起,可惜的是,她动弹不了。
手上脚上都是锁链,同时,她的身体因为过度的殴打,早已经发出了严重的抗议,她只能保存最后的一点力气,脑海里却是停不下来的思考,目前是怎样的状况?
她能够确定自己是被卖了,这种情况,她只能自救,她必须要逃走。
视线落在她所在的环境。
黑黝黝的墙壁,却不难看出这是一家还比较殷实的家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似乎没有女主人,大概,这么有暴力倾向,没有人愿意跟他的吧,难怪要买她呢,看来,这情况是对方知道这家男人的情况,暴力狂,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咬紧牙关,一定要逃。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慢慢流逝,苦笑,难道这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她没有死,却活的苟延残喘。
她没有被好高烧给烧傻,也没有被男人时不时的殴打给打死,因为对方每天会准时送给她一些吃的,给她吊着命。
想要过求救,却发现周围的男人或女人对她全都是避如蛇鼠。
从渐渐地一鼓作气都后来的绝望,所有的逃跑念头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杜晨月需要赚钱,男人一大早就会强迫她出门,强行地拽到一家简单的餐馆,面前是一大堆的碗和盘子,一把推她在泥沟里,让她手洗。
嘴里还啃着不知名的黑面包,她艰难地吞下去,她知道,如果不吃,只有死,她还不想死,她要报仇。
还不等吃完,她人已经被男人给丢进了洗衣房,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她吓懵了,然后便是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该死的女人,动作快点!”
男人手里数着刚刚拿到的工资,嘴里扬起笑容,杜晨月微微冷笑,这男人迟早要死在喝酒上。
她捂住脸,忍着痛,继续手中的活儿。
她在等。
十个大水缸,她要一桶水一桶水地拎着提满。
手脚都开始打颤,鲜血淋漓的手,男人却没有要放过她的动作,手里的鞭子在她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落在她身上,疼得她一呼噜扑到地上,水倒了,又重来。
这样重复不断地工作量,加上几乎每夜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地不行了。
这一天晚上,她疼得打滚,又刚好遇到了男人喝醉推门而入。
一脚踢在她的腰侧,疼得她撕心裂肺。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在一瞬间有解脱的欲望,她手里拿着一根铁棍,这还是那个餐馆里的老板偷偷塞给她的,说是以防万一,他们看不过去,又帮不上忙,毕竟,这个男人有点手段的,得罪他,他们也过不好。
杜晨月热泪盈眶地接过手,她从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如此令人感动。
只是,她没有力气了。
疼痛已经消除了她所有的力气,干巴巴地承受着这殴打。
旧伤还没有好,新伤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蹭蹭地冒起来,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白天,她要不停地工作,晚上,要承受男人无缘无故的怒火,这样的日子在持续了两个月之后,杜晨月终于在餐馆里昏死了过去。
这一天,她第一次被人送进了这里的医院,简单的设备,却让杜晨月觉得无比亲切。
她无比感激这个老板,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老板眼里一闪而过的敏锐,然后换上柔和的笑容。
“你真的想感谢我吗?”
闻言,杜晨月微微皱眉,隐隐觉得不安。
“我……”
“我想要你,宝贝儿,你不知道,当初亚瑟跟我说让你来我餐馆做活儿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我一眼就看上你了。”
老板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色眯眯地看着她,粗糙的手掌落在了杜晨月的脸上,抚摸着她的脸蛋,“怎么样?愿意跟着我吗?”
“你别碰我!”
杜晨月用尽力气低吼,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
她只觉得恶心!
“哼,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老板强迫地亲了她一口,转身走了出去。
那个叫亚瑟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将她从床上拽起来,硬是将杜晨月拖着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家里。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到处勾引男人……”
各种不堪入目的话语砸在杜晨月的心上,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理上的巨大屈辱,终是让一直暗暗缓冲的杜晨月发起反抗。
她疯了一般地与男人对抗,意外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