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被称为凶案现场的地方，周围已被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内聚集了多名刑警，但他们并没有在为搜集现场痕迹和线索而忙碌，因为一场谋杀案的侦破所需要的所有条件全都完整地保留在此处——死者、凶器、凶手。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被汽车撞死的男人，他的眼睛睁着，眼珠已经变得黯淡无光。触动王子明的并不是从死者口中流出的鲜血，他发现尸体的嘴角是微微翘起的，带着一丝笑意。离尸体十米远处，停放着一辆前脸因撞击而严重变形的面包车，正是这辆车夺取了地上这人的生命。车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冲着这里微笑着，王子明看不出来她是在冲着自己笑，还是冲着地上的尸体笑。姑娘的身旁，两名警察分别拉着她的双臂，她便是这起案件的凶手。
其实警察根本用不着这样控制住她，因为她在十分钟前撞死了这个男人，然后并没有逃跑，而是一直留在此地直到警方到来。
法医在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查看之后告诉王子明：“在我们到达这里的十分钟之前，他就已经断气了。”
姑娘被带到了王子明的面前。
王子明问：“你当时完全有时间逃跑，为什么你没有逃？”
姑娘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王子明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他后来为什么主动把真相告诉我？”
王子明心里明白她的话的意思。
死者、凶器、凶手，这些都有了，那么，杀人动机呢？王子明觉得自己是知道的。
姑娘接着又说道：“也许我和他是一样的人，我们都选择了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在做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后果，而我们也愿意承担后果。”
王子明一怔，悲哀地看了一眼那个已被确定为凶手的年轻姑娘，他认识她，她那张清秀的面容，与“杀人犯”三个字是完全沾不上边的。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那么你也应该早就知道，不管你多么聪明多么强大，不管你杀人的理由是多么正义，最终的下场，要么是被绳之以法，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横尸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