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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难断凤华春

白凝雪哪里受过这等指责,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而且还是当着她爱慕的国师和憎恨的巫后的面,随便哪一个,都大大地跌了她的面子,当下便红了眼眶,扁着嘴,咬着唇,百般委屈地看了景仁帝一眼,一跺脚,转身飞似的便跑了。

“雪儿——”景仁帝看着泫然欲泣的女儿这般的飞跑出去,顿时怔住了。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他与先王后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先王后薨逝后,他又怜她年幼失母,更是百般疼爱,倒却让她养成这了任性的脾气。

“陛下,你也说公主不小了,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数落她,她能没有脾气么?”巫后上前两步,于景仁帝的身旁站定,埋怨道。

“王后觉得朕错了?”景仁帝侧首看向巫后,眸色深深。

“陛下自然错了!”巫后嘴角勾起,浅浅一笑。

景仁帝的面色蓦地一冷。

“陛下您为公主好,这是自然的,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巫后无视景仁帝那冷漠的脸色,依旧笑道:“陛下想让公主与妾身亲近,能早日接受臣妾,这自然是更好的。”

巫后左一个对,右一个好的,景仁帝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

巫后又道:“只是陛下忘了,自从先后故去,公主的亲人唯您而已,一时间多了妾身,本就叫她惴惴不安,心有怨怼。如今陛下您更是当着我的面,拂了她的面子,若换了是臣妾,定也是气恼难忍,何况公主还是个孩子,又向来被您娇惯惯了。”

“……”景仁神思一动,却并未答话。

虚无眉头轻敛,也不见景仁帝先将他示退,便在那里跟巫后家长里短起来。虚无觉得浑身都不甚自在,想了想,上前施了一礼,道:“陛下,今日天色已晚,贫道先行告退!”

“王后今日道业,可都理会?”景仁却未曾对虚无有所示下,反倒回过头去问巫后的意见。

“陛下,这道业,定是没有您来的要紧,他日再学也是无妨的。”巫后目光流转,巧笑嫣然,让景仁帝心中很是受用。

景仁帝点了点头,准了虚无的请求。虚无恭身一礼,便退出凤华殿。

经过巫后身边的时候,巫后猛然一声,娇声道:“有劳国师了,本宫期待国师下次再为本宫及公主——授——道!”巫后将那个道字咬得分外的重,听得虚无直觉得头皮发麻,当下一个激灵,脚步越发的快了些。

景仁帝困惑地看着虚无远去的背影,道:“国师为何行色如此匆忙?”

巫后依旧笑,良久,才道:“人有三急,想来国师当久了,沾染的凡尘俗气了罢。”

景仁帝听见巫后这般调侃当朝国师,不由一怔,将目光转向巫后,不由面带宠溺,伸指虚点巫后的额间,嗔骂道:“堂堂一朝国师,竟遭你这般奚落,下回不可了。”

“臣妾尊旨。”巫后盈盈一笑,斜斜一个媚眼儿看向景仁帝。景仁帝叫她那一飞眼给看得全身酥软,心中纵然尚有半点疑惑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凤华殿内侍候的一众人等,都是惯会看眼色的,景仁帝大手一挥,一干人等便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凤华正殿。首领侍者还体贴地将殿门给捎上。

待得殿内再无他人,景仁帝双手一揽,将巫后纤腰一箍,身子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巫后一怔,直觉那拥着自己的身躯瞬间发烫僵硬,顿时便懵了,这厮莫不是要白日渲淫?

“陛,陛下!”巫后娇媚的嗓音带了一丝轻颤。

“王后——”欲火中烧的景仁帝,哪里注意巫后这细微的情绪变化。他紧紧的揽着巫后,死命地往自己身上扣,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肉里才好。景仁帝将头埋在巫后的颈项之处,吸着巫后身上那股甜甜的媚香,嗓子一阵发哑。“今晚朕歇在凤华殿,可好?”

话说询问,可那语气中的笃定,分明是容不得他人拒绝的。

“陛下爱惜,臣妾岂有不从之理?长夜漫漫,陛下又何须心急!”巫后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开来,急忙将身子往后一扬,堪堪避开了几欲咬上她耳垂的景仁。“只是天色将晚,先待臣妾传膳,可好?陛下便留在凤华殿,陪妾身用膳可好?”

“你这勾魂的妖精!”景仁帝将发僵的身子在巫后身上蹭了蹭,伸手刮了刮巫后鼻子,这才将巫后放开。

巫后待禁制一撤,立时闪身往后三步,将衣衫整了整,便将侍者宫婢传了进来。

侍者宫婢们在宫里伺候多年,早已练就了一派副处变不惊的心态。一看景仁帝的作派,早就明白景仁帝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早就将一切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得到传唤,一干奉膳的宫婢便鱼贯而入。各色菜食色香味俱全,且都富含喻意。无不是借着巫后受宠,来讨好帝后二人。

膳食用罢,景仁帝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将巫后拦腰抱起,径直进了内室。

一干眼观鼻鼻观心的侍者宫婢,待帝后的身影没入了内室,才掩口窍笑了几声。瞧陛下这猴急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稳若泰山的风范,倒似个初偿云雨的血性少年。显然,新后比先王后还要得宠呢!

早些年,先王后大婚,景仁帝不过在凤华殿呆了一宿,之后,便是由敬事司安排各宫各院的贵人们轮流伺寝,只是初一十五及帝后生辰宿在了凤华殿罢了。

王后得宠,底下这些人是最高兴不过了,明日里出去,在各宫各院面前,皆可昂首阔步了。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景仁帝却一连十天,白日里前朝理政,下了朝,便直奔凤华殿,夜夜宿眠。

西华前朝后宫,便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待得十六之日,白凝雪早早地从宗室出来,便闻得后宫之中,隐隐有不安的骚动。

白凝雪领着前来相候的大宫女秋儿,前往凤华殿。

一路上,但见各宫院贵人宫女,心有幽幽怨气。

待到得凤华殿,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凤华殿上下,个个眉飞色舞,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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