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啊?”
恩?居然不是质问?
“恩。”
“吃过饭了吗?”
嘘寒问暖?绝对居心叵测。
“吃过了。”
“和刚才的那个男人?”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恩。”
“你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
“画室的客人,聊的投缘,就一起吃个饭。”
“客人?只见过几次面,你就能跟人聊的这么投缘,还陪着吃了两个小时的饭?”
“那又怎么了?只不过是吃个饭而已。”
“吃个饭,而已?!
好,看样子,你这一天天的过的真的很开心啊,我这边对你百般上心,你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边不过就是一个聊的投缘的新朋友,你就能开开心心的陪人家吃两个小时的饭?
安然,你真够可以的。”
一看蒲晨的样子,安然就知道他肯定是非常生气,估计都已经气炸了,还硬憋着跟他说话呢。
可就算是这样,安然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反正,要怎么想,是蒲晨的自由,他要是真的想歪了,那也不关安然什么事。
对与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来说,多余的解释,反而会适得其反。
最主要的是,安然对于蒲晨如今的表现非常的满意,他实在是想知道,现在的蒲晨,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更何况,不过是跟人聊的开心,耽误了些时间而已。
要是以后每个新朋友都要来这么一出的话,安然觉得自己可能会是心累致死的。
就这么想着,连蒲晨离开了安然都没有出声。
这边两个人冷空气都快把画室给冻着了,那边的小高却看起来更像是沐浴在春天里。
“老板,我跟你说个事儿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蒲先生在这儿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而且,还给你带了吴记的点心。”
小高献宝似的把蒲晨带过来的点心递到安然的面前,一张小脸笑的不怀好意。
“蒲先生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你和那位客人出去吃饭了,而且,还出去了好一会。
回来之后,就一直冷着脸坐在这儿,也不说话,可是看起来就像下一刻马上要出去杀人的气势。
看到你和那位客人在门口道别的时候,我看到蒲先生深呼吸的好几次,你一转过身,他就马上变得平静了下来,虽然那是装的,可也装的很辛苦啊。
还有啊,吴记的点心是很难买到的,蒲先生如果想让你午饭后吃到的话,至少要提前两个小时去排队。
今天这么冷的天,在外边排两个小时的队,应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吧。
更何况,蒲先生这么大的一个老板,就算没架子,能去排队给你买吃的,也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吧。
结果,你对他那个态度,要是我,绝对是要生气的打你的。
可是呢,蒲先生居然只是闷闷的走了,他应该是怕再待下去给你发脾气,伤害到你吧。”
小高一脸无辜的说完这段话,就静静的看着安然。
“这也不一定就是他亲自排队去买的啊,他公司那么多人,随便让谁去都可以。”
“是这样吗?虽然我跟蒲先生不熟,但是,他好像对你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借别人之手的吧。”
说完,小高就转身走了,反正,自家老板不开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而被小高的话炸的体无完肤的安然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家是不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且不说蒲晨这么一个骄傲的人,这段时间放下身段去哄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难得,就说这排队两个小时买的点心,他也不该这么对蒲晨。
更何况,蒲晨说的也对,他和蒲晨认识了这么多年,曾经还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又怎么能对他那么冷淡,反而对施宇那么的热情呢?
这么想着的安然完全忘记了他之前对蒲晨的种种,是建立与蒲晨曾经对他的伤害上。
看着眼前包装精美的点心,安然是真的觉得有些心虚。
不过,他也就只有那么一会的惆怅,立刻就打开点心开吃。
反正,下次见面的时候对他好一点点就可以了吧。
最近被蒲晨养的胃口有点刁的安然立刻就觉得自己得到了治愈,毕竟,今天和施宇去的那家餐厅,除了环境真心好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可取之处了,菜做的是真一般,还不如带施宇去吃西餐呢。
不过,好在他过程中和施宇的谈话很开心,让他觉得,食物难吃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一件事情,不吃就好了,至少有人陪着聊天呐。
可现在一吃到点心,安然就又觉得还好中午的饭不好吃,他没吃几口,要不然,这么好吃的点心都该浪费了。
被点心收买了的安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对蒲晨的示好稍微的给点回应,来报答他总是慰藉他的五脏庙之恩。
只可惜,想是这么想,蒲晨却没给他机会。
那天之后,安然就没见过蒲晨了。
以前,蒲晨总是一天一趟的跑,给安然送各种各样的吃的,有稀奇少见的酒楼珍肴,也有常见却美味的路边小摊,时不时的送点出名的点心蛋糕什么的,喂的安然一饿就会下意识的想到蒲晨。
认识安然的都知道,就算跟安然生了再大的气,送吃的准没错,安然从来不会跟食物过不去。
而蒲晨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专门派人搜罗各种好吃的,然后再亲自带上,送上门。
就算是自己真的有事情去不了,无奈之下才会让身边的秘书代为送达。
可那天之后,蒲晨就不来了。
吃的照常送,只不过,从蒲晨,换成了安然见过几次面,现在却变得熟的不行的秘书。
“蒲晨他......最近很忙吗?”
已经有两个星期不见蒲晨的安然,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在秘书过来送吃的的时候,开口小心的试探。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接收到秘书探究的眼神,安然立刻否认:“只是他突然不过来了,我有点不是特别习惯。”
“老板他最近是挺忙的,不过,比起前段时间,好多了。
毕竟,那段时间,他还要抽空过来这边,只能把工作都压到晚上做,第二天一早还要早起继续处理。
你也知道,老板从国外回来不久,回国之后,又一直忙着两家公司合并的事情,本来就很忙。”
意思是,你既然知道他本来就很忙,就不要给蒲晨继续添麻烦了。
而安然也一直都以为,蒲晨的工作应该是很清闲的,要不然,也不会天天都有空往这儿跑,还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却没想过他都是把工作压到晚上加班做。
公司合并,加上要重新适应新公司流程,还有一大堆的琐事等着他去处理。
可每次安然见到他的时候,他都一定是一派悠闲,丝毫不见慌乱。
想来,也是怕安然担心,才故意装成那个样子吧。
而安然之所以没有发现,恐怕也是因为他本身也没真的把心思放到过蒲晨身上。
“老板他这阵子生病了,你要是真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心,看着老板为你那么费心的事情上,至少,让他别那么生气。”
秘书跟了蒲晨七八年,是蒲晨在国外公司时就一直跟着他的,说是老板,两人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可以一起面对任何事情。
可偏偏在对待安然的事情上,让他犯了难。
那个面对公司差点破产的压力都没能被压垮的男人,那天回到公司之后,居然就开始生病了。
医生给出的结论,劳累过度,睡眠不足,而诱因,确实因为气急攻心。
虽然蒲晨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可通过他后来指示自己过去送东西的这一行为来说,他就猜到他会把自己气成那个样子,绝对跟安然有关系。
介于蒲晨警告过他别乱说话,他一直都没有对安然说过任何一点关于蒲晨的事情。
可今天,是安然先问的,所以,他才会破格的说了这么多。
至于安然会不会听,那就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这边的安然,当然是把他的话放在了心里了。
他认识蒲晨这么久,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蒲晨就没有生过病。
安然一直都认为他是一个强大的男人,强大到连病菌都害怕的地步。
无论什么时候,安然都习惯了蒲晨以强大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
可现在,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个强大的男人生病了。
这个消息,让安然觉得不安。
他潜意识里就觉得,蒲晨会生病,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安然心不在焉的又在画室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还是待不住了。
火急火燎的跑回家,熬了适合病人喝的瘦肉粥之后,就赶往蒲晨的住处了。
这个时间点,蒲晨应该是已经下班了才对。
事与愿违,安然到达的时候,房门紧闭,安然按了门铃也没人来开门。
看样子,蒲晨应该是还没下班。
安然又想起那个秘书说他最近一直都很忙,常常加班的这件事情,才突然觉得自己笨,怎么就没想到他可能会加班的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