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夏瑶一时回答不上来，想说要人，又不甘心。
陈辉不笨，他清楚夏瑶心里想什么，曾经所谓那份真爱，还是抵不过物质金钱的考验，他为她婚都离了，人和钱，她更想要钱。
夏瑶大学毕业后，换了几份工作，都干了不长时间，嫌辛苦挣钱少，现在呆在家里，靠陈辉养着，怀孕后，更加不想找工作。
唐佳玉不想介入这两人的事，不屑跟夏瑶啰嗦，看了看腕上表，便对二人道；“我只请了一天假，我下午三点过来收房子，我来时，不想看到你们。”
说完，转身朝外走，身后传来夏瑶委屈哭泣声，抱怨声，“你把房子都给她，我们孩子出生住哪里？”
“你搬去跟我父母住，他们方便照顾你。”陈辉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
“我不愿意跟你父母一起住。”夏瑶嗓音尖利，“凭什么你把房子都给她，让我跟你父母挤在一块？”
陈辉压着怒气，低沉的声，“唐佳玉从前也是跟我父母一起住，她能你为何不能？”
唐佳玉推门出去，随手把门关上，不堪的吵架声隔绝在门里。
她来到走廊，看见左侧的门开着一半，一个男人探出半个身子，看见她打招呼道；“姑娘，我看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你是……”
唐佳玉把手放到唇上，比划一个噤声动作，走过去，一副小女生天真，微小细声道；“叔叔，你忘了我吗？”她曾经妆成他侄女。
高文光恍然大悟，打量她好几眼，笑着摇头道；“原来是你，我要不是听声音，还真认不出你就是哪天的小姑娘，还别说，你换衣裳和头型，气质整个变了。”
高文光把门开了三分之二，“姑娘，你要是没地方呆，进屋等。”
“谢谢，我还有点事去办。”唐佳玉客气道。
隔墙有耳，邻居吵嚷声大，这位高老师大致听明白邻居家里发生了大事。
唐佳玉客气几句，下楼，走到三楼拐弯处，高文光追出来，“姑娘，你把电话留给我，他们若是走了，我给你打电话。”
唐佳玉看这人满热情的，街坊邻居住着，就把电话留下。
西市她来过，但没有认真逛过，正好有大半天的时间，她一个人闲来无事，逛街，在玉器店相中一套蓝田玉茶具，买下来，又挑了一对翡翠镯子，出来，看天快中午，找了家快餐填饱肚子。
吃完饭，又逛商厦，给母亲买了一件毛衫，准备过年回家捎回去，唐佳玉看表四点多，陈辉也没来电话，往回走。
走出步行街，高文光来电话，说陈辉的女友搬走了，房子腾出来了。
唐佳玉打车到住宅楼前，上楼，先到高文光家门口，轻轻叩门，高文光开门，看见她，回屋取一把钥匙给递给她，“小陈把钥匙放我这里了，让我转交给你。”
唐佳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陈辉跟夏瑶走了，门没锁，她脚一迈进屋，蹙眉，厅里很乱，沙发搬走了，满地堆着东西，走进卧室，地上飘满纸片等垃圾，床上躺着丢弃的衣裙，横七竖八，扔得杂乱无章，另一间屋子里写字台没抬走，看样是不要了。
厨房里废弃的桌椅，锅碗瓢勺，酱油醋等，凌乱不堪，唐佳玉看这屋子直运气，她脱了外套，找了个橡皮筋把头发束起，动手开始收拾，她先把卧室里夏瑶丢弃东西归到一堆，阳台上找到一个空米袋子，把垃圾装上，提着出去扔掉，她开门，把垃圾袋暂时先堆到门口，等出门时，再提下楼去。
她回身刚要关门，这时，那个戴副近视镜的高文光正好开门出来，看见她，道；“小唐，搬家垃圾多，一个人够累的，我过去给你搭把手。”
“不用，不用了高老师，您忙您的。”唐佳玉跟他不认不识的，不好意思让陌生人帮忙，而且屋里脏得很。
高文光往上推了推眼镜框，认真地道；“小唐，我们是邻居，有困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唐佳玉推辞不过，先进屋，高文光随后跟着进去，看了看厅里到处是垃圾，“小唐，我家里有大垃圾袋，我去拿。”说着，往外走。
唐佳玉在身后说了声，“谢谢。”这人还挺热心的。
两个人收拾，快多了，一个多小时，屋里初见眉目，家具抬走，屋里空间大，这套房子前面没有遮挡，晚上六点多，还能照射进来阳光。
高文光摘下眼镜，擦眼镜片，一副老实厚道模样，看面相也就三十出头，大概做老师的缘故，给人老成持重的感觉。
厅里家具搬空，没地方好坐，唐佳玉从厨房里拿过两个夏瑶搬家留下的凳子，热情地招呼，“高老师，坐下歇一会。”
高文光坐下，唐佳玉累了，坐另一凳子，歉意地道；“高老师，不好意思，没什么招待你，今天我赶时间回去，改日，我过来请你吃饭。”
高文光听她说赶时间，惶然站起身，“小唐，你赶飞机，那我不打扰了。”说着，就要走。
唐佳玉看这人挺实在，笑着道；“七点半的飞机，还来得及。”
高老师看看表，六点十分，心里盘算这里到飞机场，二十分钟，还早，又坐了下来。
唐佳玉跟他闲聊几句，知道他是一个人住，不熟别的没细问。
高文光问；“小唐，你不在这里工作，房子空着是打算租出去？”
“我打算卖掉。”唐佳玉早就想好了，西市的房子不方便打理，自己没时间来回跑，干脆卖掉，陈辉父母的住的单间太小，出租，太操心，而且租金少，耗费时间和精力，不如把这两套一起卖掉，两套房子总价值一百多万，卖房款拿到手，买个门市房，出租，新市的门面，好的地段月租金一万多，商铺租期比较长，生意买卖开起来，不想挪地方，往往租期三五年，自己省心，现在住的房子，是新房，年前才搬进去，装修花去不少银子，而且离公司近，不打算动了，以后有月收入万元的租房钱，小日子滋润无忧。
高文光惋惜地道；“我们住邻居刚熟悉，你房子就要卖掉了，不过你两个城市来回跑确实不方便，这套房子一百多坪，不是市中心位置，稍偏，这几年房价上涨，市面价值少说八九十万，碰上成心想卖的，价还能抬高点。”
“我单位请一天假，今晚就要回去，等休息有空过来张罗卖房，暂时先空着。”
“卖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要是信着我，我帮你卖，房子挂到中介，你要是方便把房门钥匙给我，来看房，我开门带买主看。”
唐佳玉看这高文光是个热心肠，不是奸猾之人，房子不是三天五天能卖掉，自己又不能呆时间长，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帮忙方便多了，于是赶紧笑着道；“高老师帮忙就太好了，我正愁这个事，太谢谢了！。”
高文光一笑，有点腼腆，扶了扶眼镜框，“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不用客套。”
唐佳玉解决了卖房大事，轻松了，走时，把房子钥匙留在高文光手里，跟高文光说好有消息电话联系通知她，至于价格暂定一百万，看行情，随行就市。
唐佳玉解决了一大难题，庆幸遇见这个热心肠的男人，放心地回新市去了。
唐佳玉回到新市家中已经快十点了，她给陈辉发了个短信，她不想听他的声音，改为用短信交流。
她以为陈辉睡了，刷牙洗脸，钻进被窝，手机嘟嘟声，陈辉回了短信，‘爸妈东西搬完了，你有钥匙，直接去吧！跟邻居别提我们离婚的事’
唐佳玉回了两个字，“明白。”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不到五分钟，睡着了。
周六加班，周天休息，唐佳玉去以前住过的旧楼，她刚结婚时，住在这里，周围一切很熟悉。
上楼时，遇见邻居大娘，问：“唐家媳妇，听说你婆婆搬走了？”
唐佳玉边上楼，边回答道：“买新楼搬过去了。”
看见几个邻居，唐佳玉都同一说词，应付过去。
公婆搬家，比夏瑶搬家利落多了，屋里废弃不要的有年头的旧得漆都变黑的旧柜子，厨房剩下几只破碗、垃圾，地上连纸片都没有，卖废纸了，公婆生活节俭，搬家什么都不舍得扔掉，唐佳玉想起公公一直对自己不错，赶走他们，心里有一丝内疚和不安，他们手头剩下二十万，够买一间这样的单间房住。
唐佳玉简单打扫屋子，找了一个房屋中介，把房子挂到中介卖，这处房子离自己住的地方远，有看房要来回打车，她一想，房子空的，没什么东西，就把钥匙给了中介，留下电话，如果有消息告诉自己，这样她就不用操心了。
年终岁尾，单位特别忙，有时六七点钟下班，唐佳玉总吃速食面，煮面飘出的料包味一闻就没了食欲，她趁着休息去超市买几斤羊肉，冬日，阴冷潮湿，小火锅吃起来热乎乎的，周身暖和。
唐佳玉家附近没有大超市，要去大超市她坐两站公交车，到超市里，唐佳玉推辆购物车，选日用品。
她推车走过儿童用品的货架，站住，痴痴地看着货架上摆放的婴儿用品，这时，一个身材颀长，穿戴简洁干净的男子推车过来，车里放着一堆商品，他拿起一瓶儿童沐浴露，一侧头，奇异地看着背身站着的姑娘，姑娘长发披肩，牛仔裤包裹修长腿，罩一件米白色外套，怔怔地望着前方，方子默顺着她的目光，广告牌上画着一个胖胖的戴荷叶边浴帽的可爱婴儿，咧嘴笑露出两颗小牙，滴溜圆大眼睛乌黑明亮，唐佳玉眼角渗出一滴泪珠，方子默惊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