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尚曾经用电工刀划开了黑鱼的下巴,没理由不记住黑鱼这个仇家!很长一段时间,那怕是在做梦,都害怕黑鱼前来复仇,哪敢忘了他?
至于黑鱼,更是至死也会记得颜尚!那是每天晚上恶梦的根源,也不知有多少次,他都在庆幸自己躲过了颜尚那致命一刀!
周诗家此刻心中,感受到了世界末日!
这些人说渝州话,罗冲围汽车客运站又是在“兵哥”的码头,“兵哥”姓施,这个领头大哥也姓施!……
“颜……颜尚,怎……怎么办?”周诗家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说话也结结巴巴!
心里害怕,跟周诗家不相上下的,便是黑鱼!
黑鱼凑近施老大身边,低声说道:“大哥,杀死徐鱼头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这施老大,便正是近日里风头正劲的施世兵,人称“兵哥”是也!
兵哥瞧一眼颜尚,又看了看惊恐万状的黑鱼,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下巴上这道疤,也是他给你留下的?”
黑鱼浑身突然打了个冷噤,急忙应道:“是!”
黑鱼的实力,施世兵是心中有数的!瞧他对颜尚忌惮莫深的样子,又想到自己与颜尚第一次交锋的情形,施世兵心中大概有了个计较!
徐鱼头当年在渝州,是道上兄弟公认最能打的,连续几年,获得地下黑拳的散打冠军!施世兵当时,对徐鱼头只能是仰望的份!像徐鱼头这样神话般存在的人物,都折了在眼前这人手里,自己有几条命,可以躲过他那划开脖子的利刀?
“这位兄弟,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兵哥和颜悦色地,问颜尚说道。
兵哥此话一出,莫说一帮拿钢管的小喽啰傻了,颜尚身后正在筛糠的周诗家也傻了!
“怎么?我施世兵不配与兄台讲话吗?”施世兵见颜尚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发毛,眼睛便在颜尚的双手查看,不知道他那把专门割脖子的利刀,藏在什么地方?
周诗家轻轻推了推颜尚,见颜尚全身肌肉绷紧,并不理会对面施世兵的问话,也不理睬自己。
周诗家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说道:“误会!这是一个误会!我叫周诗家,他叫颜尚,我们都是北京《健康瘦身》公司的人!”
“颜尚?北京《健康瘦身》公司?”施世兵喃喃自语道,突然一挥手,喝道:“走!”
施世兵只感到脖颈处,凉意嗖嗖!
既然知道了颜尚的名字,还有他工作的公司名称,就不怕以后找不到他!现在身边的人手,看上去较多,但真要打起来,只怕能帮自己挡刀的,没有几个,就算有,也是挡不住!
试想一下,要是徐鱼头冲过来,这些人,能挡得住么?
这颜尚能杀得了徐鱼头,自然是比徐鱼头强!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面子,今天折了便折了!
何况上次,颜尚坐自己那辆中巴车,还掏钱买过车票呢!
施世兵率先转身便走,一干小弟,虽然心头疑惑,但也跟着迅速离开!
颜尚这才放松下来,刚才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还真是累人!
巷子里的杀气,突然消失无踪,这让周诗家长长舒了口气,只见他强作笑颜,说道:
“看来,我们北京《健康瘦身》公司的名头,还是挺管用的嘛!这兵哥啥的,也不是三头六臂,见面不如闻名嘛!”
颜尚没有答话,径直往巷子外面走去!
周诗家说出他的名字,还有工作单位,让颜尚心里很不爽!
当时怕得要死,事后又要打肿脸充胖子,这让颜尚对周诗家,从心底里面,瞧之不起!
“诶!等等我!”周诗家见颜尚走得飞快,赶紧小跑跟上!
在罗冲围汽车客运站,池云等人见颜尚和周诗家平安归来,皆是大松一口气!
颜尚借口上洗手间,避开与池经理等同事在一起,自己在车站周边角落,转得一转,看看有没有黑鱼的身影!
黑鱼的出现,让颜尚嗅到了一丝危险来临的气味!
自己杀死了徐鱼头,就算警察不来找自己,徐鱼头的亲戚朋友,也不会放过自己!
黑鱼是个知情人,一个活着的证据!
不知为何,颜尚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成语:“杀人灭口!”
颜尚不敢保证,要是这么转悠,真要是碰上黑鱼了,自己会不会动手杀他?
知道自己杀了徐鱼头的,还有陈余绩,是自己亲口告诉他的,一说这事,陈余绩立马不提与自己结拜兄弟了,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会给他招灾惹祸的瘟神一般!
还有唐仪,还有唐仪的表姐,何什么?名字忘记,连长相也模糊了!
前些天在深圳,唐仪说徐鱼头的事情,她们想办法搁平了,没有牵涉到自己。这黑鱼却是心头大患!还有陈余绩,谁知哪一天,他就会像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爆炸了呢?
一想到自己醉酒后,还对池云、江文军等人说起过自己杀人的事,颜尚真想抬手扇自己一个耳光!
一个人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基本就是一钱不值!
颜尚暗自发誓,今后自己,一定要保守得住秘密!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颜尚拿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想到这个手机,还是陈余绩买来送他的,从内心来讲,他是真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是,事关重大,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深圳市罗湖区湖贝一街,祥福鸡煲店。
陈余绩与角马、熊猫、刀疤脸等人,正在一间包房内,清点手下兄弟收上来的保护费,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钞票!
“绩哥,地王大厦‘丽容’美容院的老板娘,不肯交保护费,弟兄们去过几次,那女人都不肯就范,怎么办?”熊猫问陈余绩说道。
“查一查她的背景!必要的时候,给她一点教训!”陈余绩说道:“我这么多兄弟,要是规矩坏了,以后大家跟着不交钱,我们喝西北风呀?”
陈余绩话音刚落,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妈的!这谁呀?”陈余绩见是一个陌生号码,骂了一句,接听过来,吼道:“谁呀?”
“是绩哥吗?我是颜尚!”在广州罗冲围汽车站的颜尚,没想到陈余绩接他电话,竟然是这个态度!
陈余绩立马站起来,显得是惊喜交加!
“哎呀!是颜尚啊?兄弟!我等你这个电话,等得好苦啊!”陈余绩是又惊又喜,岂止一个热情了得!
“你不是有我的电话号码吗?”颜尚大惑不解。